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因为高烧反应迟钝的郁晚晚,眼睁睁看着那匕首扎进自己的腹部。

尖锐的刺痛疼得她弓起后背。

对方拔出匕首,似乎还想刺第二下,但下一秒,那人却被一脚踹开!

郁晚晚看着突然出现的严进,踉跄着跌倒在地。

在失去意识前,郁晚晚看到脸色骤变的丽莎,看到仓皇逃窜的凶手,看到一脸焦急朝她本来的严进,看到……

眼前有人影一晃而过,是毅然跳河的丽莎。

耳边还残留着丽莎跳河前如诅咒一般凄厉的嗓音:“看来我今天杀不了你了!但是郁晚晚,抄袭这件事,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

“不……不要……”

郁晚晚试图出声阻止,然而她的力气已经随着流失的血液被抽干,仅仅只能发出小猫一样的呢喃。

郁晚晚被紧急送往第一医院,然而无人敢接待。

温总前脚还让把郁老太太从高级病房撵出来呢,明显就是要对付郁大小姐,这时候谁敢救她?

严进恨地咬牙,直接抓了院长,逼他当场打电话给温临莫。

“怎么?郁老太太要死了?”

电话接通那一刻,严进一把抢过手机,听到这话怒而咆哮:“是大小姐要死了!”

温临莫脸色一变,眯起眼睛,“严进?”

严进血红着一双眼。

“温临莫,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撒气冲我来!大小姐现在腹部中了一刀,流了很多血,再不抢救就来不及了!算我求你,救救她!”

此刻的严进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此前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过他和权势之间的差距。

温临莫咒骂一声,让他把电话还给院长。

“老子的女人你也敢见死不救?”

院长:“!!!”

……

温临莫刚一赶到医院就差点被严进揍,好在齐再祥眼疾手快将人拦住。

齐再祥脸色很冷,“这位先生,麻烦冷静一点。”

严进阴着一张脸,眼尾那条疤更显狠厉,他朝温临莫咆哮:“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大小姐的男人么?连自己女人发了高烧都不知道,你算什么男人?!”

温临莫愣了一下。

“她发烧了?什么时候?”

严进咬肌鼓动,攥在身侧的拳紧到颤抖。

“我要是知道我能问你?”

温临莫想起先前他拦住郁晚晚时,郁晚晚确实面色红的不正常。

他以为是她跑的急,再加上当时两个人针锋相对,出于愤怒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也没多想。

原来……她那时候在发烧么?

回神时对上严进充斥着恨意的双眸,温临莫将手揣进裤兜,笑意闲散慵懒。

“你不是她的影子么?她生病了你问我?”

真好笑,这两个人都要浪迹天涯长相厮守了,严进到底哪里来的立场质问他?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严进浑身的气势一下就散了。

他垂下眉眼,紧握在侧的拳头一点点松开。

“不是了。”

温临莫有点没听清,“什么?”

“我说我不是大小姐的影子了!听懂了吗?!从那天酒店出来后就不是了!”

他一双黑眸充斥着血丝,抱着自己的脑袋烦躁地抓了几下头发,忽然贴着一侧的墙壁滑坐在地。

“影子的职责就是保护主人不受伤害。可最后,我却成了那个加害者,我已经没有做影子的资格了。”

骑士的职责就是保护公主,如果做不到,那便不配成为骑士!

严进口中的“伤害”是指起欺骗,是指他曾对她起了不该有的龌龊心思,然而落在温临莫耳朵里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他嘴角的弧度分明没变,却无端多了几分讽刺。

“不做她的影子,改做他的男人?严进,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严进莫名其妙地抬头看着他。

“什么双宿双飞?你在说什么?”

温临莫一下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你还给老子装!早上郁晚晚拼了命地摆脱我不就是为了去见你?!”

温临莫自己送上门,严进也就不客气了,他反手将温临莫摁在地上,冷冷地看着他:“放你娘的屁!大小姐早上匆匆忙忙是要去学校!金丽莎和江宿川联合起来陷害大小姐抄袭!她现在被学校开除了!她的梦想被毁了你不知道吗?!”

温临莫脑子嗡地一下。

郁晚晚早上……是急着去学校?

他想起他在抽烟的时候眼前掠过的模糊身影,好像当时,她确实怀里抱着什么东西。

是她的电脑么?

她误会郁晚晚了?

可是郁晚晚背叛了他是不争的事实!

是的,就是这样。

温大公子的自尊和骄傲,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有错呢?

所以他一把甩开严进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又怎么样?她当时明明可以向我求助但是她没有!这是她愚蠢!咎由自取!”

严进咬肌两侧的腮帮鼓动,如果可以,他简直恨不得杀了温临莫!

但是顾忌着手术室里的大小姐,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这男人丧心病狂到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谁知道他会不会一发疯半路让人把手术停掉。

接下来就是相顾无言的等待。

直到郁晚晚脱离生命危险被送进加护病房。

还不等严进松一口气,警局的人便过来,要严进配合调查。

丽莎的尸体被打捞了上来,虽然是自杀,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严进从温临莫身侧走过之际,淡淡道:“不管你想对她做什么,前提是她得活着。”

“这一点,不用你提醒。”

温临莫迈步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那个面色苍白到几近透明的人,心情一阵复杂。

让郁晚晚痛苦,他本来是乐见其成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若有似无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也不尖锐,但是绵长,堵得人呼吸不畅,如鲠在喉。

他想一定是因为不是自己动的手。

他的人,只有他能动!

正这么想,一个小护士拿了吊瓶进来,要给郁晚晚输液。

高烧消耗了她体内太多的能量,需要挂点葡萄糖。

见到温临莫,小护士的心脏砰砰地跳。

天啊,怎么会有人脸上挂了彩还是这么的帅,像是将军从战场上带回来的荣誉勋章,只是站在那里就散发着说不出的魅力!

小护士压抑着自己紧张,小声地和他打招呼,“这位先生,您……”

话还没说完,就被进来的齐再祥打断。

“总裁,左家主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