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扫视一眼众人,笑问道。

“是,是,这必须兑现。”

“陈太傅是想要哪里?”

纵然太子丹知道陈平想要的燕南之地,但是还是问了一句。

“呵呵呵,就燕南之地吧,随便割二十一城来。”

陈平果然如此说道。

太子丹看似肉疼,但心里却发出了阵阵冷笑。

“好,就依了陈太傅。”

“本太子愿赌服输。”

“不过,这二十一城,加上此前的七城,二十八城几乎是把燕南之地割完了。”

“本太子还要对燕南有封地的大臣们,一一交代。”

“故而,交割燕南之地,尚需国丧之后,陈太师傅以,是否可行?”

陈平看一眼太子丹痛苦的表情,“呵呵呵,不急不急。”

“太子到时候派人交割就行。”

嗯?

如此?

尽如心中所想,太子丹激动的差点儿起飞。

都说这陈太傅是经天纬地之才,可在本太子这儿,不过是被设计好的猎物而已。

若不是场合不对,太子丹绝对会放声大笑。

“那是那是,届时本太子定然会派人去咸阳交割。”

这一幕,陈平欢喜,太子丹欣喜若狂。

可看懵了其他几人。

楚国莫敖:秦国太子傅是脑子有病吗?只要燕国国丧结束,秦军可一举拿下整个燕国。

何须搞的这么复杂?

齐国上卿:这两人是要干嘛?给自己谋私利吗?

尤其太子丹,打赌输赢,最后燕国都是秦国的地盘,多此一举。

代赵丞相:脑子都让驴踢了,燕南之地燕国能舍得?太子丹有这么大权利?

不过,今日太子丹没能让那帮胡人杀了王贲,真是可惜了。

“好,既已如此,本太子傅现行告辞了。”

陈平笑吟吟对众人一拱手,起身径自离去。

“陈太傅慢走。”太子丹的声音远远传出。

“各位大人,本太子尚有些许急务要入宫见父王,诸位大人请便。”

陈平走了,这割地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

太子丹着急去给燕王喜说明情况。

不然,到时候燕国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燕人虽然不如秦人、赵人那么彪悍,但也有血性。

“哦,太子请便!”

“时间差不多了,老夫也要回去了。”

“哦,太子请!”

请客的人都走了,还继续待着就不合适了。

随即,夜宴散,各自带着别样的心情回驿站……

也不都是驿站,莫敖是。

齐国上卿回了客栈。

代赵丞相则是丧着一张脸,前往赵国商社。

“主上,和太子丹赌城池,似乎没必要啊。”

“还让王贲历险。”

“等我大军一到,燕国还不是我大秦的地盘。”

赢玉有些不明所以,回去的路上问了一句。

“这算哪门子历险,本将军战场上,好多次就差点让射成刺猬。”

“今天倒是杀了个痛快,不过可惜的是不能算作军功。”

王贲有点遗憾的说道。

“呵呵,今日之所以让王贲大显身手,就是为了让王贲的名声在响彻燕国。”

“然后本太子傅好为王贲在燕国找一个合适的美人……”

陈平大笑着这说道。

这没毛病,之前他可是答应过王贲,等攻下燕国的时候,一定要给王贲抢个媳妇。

至于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儿,这都不重要了。

按照王贲的话来说,只要是抢来的行。

“哼……”

赢玉很是鄙视的走开了。

男人的世界,总是和龌龊如影随形。

“军师真是为末将煞费苦心了。”

王贲带着一丝“腼腆”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

“只要你不怕挨打。”

陈平一阵大笑。

此举目的,他终究是没有给王贲和赢玉说。

哪怕这两人绝对忠诚,但真是燕国危难之际想出来的大计,他要给足燕人面子。

毕竟,这是燕国死老燕王才换来的机会。

“军师,那荆轲的底细,要不要查一番?”

“他今日的举动太过奇怪了,以至于末将最后拖着长剑走向石桌时,太子丹都吓懵了。”

“可是那荆轲,却依旧泰然自若。”

“此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王贲固然兴奋,但不忘本职。

“呵呵呵,不用,那荆轲的底细,本军师知道一些。”

“我们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看看燕王如何处理栗子腹……”

……

王城。

燕王喜一脸怒容,“跪下,谁让你拿燕南之地做赌注的?”

“你知不知道,你送掉是整个燕国的命脉。”

“本王本以为你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现在看来,不堪大用。”

上卿府发生的事,不等太子丹赶到王城,便传开了。

故而他一见到燕王喜,就被劈头盖脸的一顿怒斥。

“父王息怒,听儿臣细细说来。”

太子丹一直等燕王喜的怒火喷完,这才跪地说道。

“说,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有何说辞。”

燕王喜的怒火依然在持续着。

“父王,此前谋划的荆轲刺秦王,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环就是献地。”

“只有献地,才能绘制地图,藏匿徐夫人匕首接近秦王。”

“然则,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咸阳朝堂根本不在乎我燕国献地。”

“其本质原因在于国丧之后,秦军大举攻伐我燕国。”

“我燕军战力,远不是秦军对手,莫说是燕南二十八城了,就是整个燕国也会沦为虎狼秦人之手,我大燕难逃一劫。”

“故而,儿臣今日在夜宴中故意刺激陈平,以城池做赌注。”

“输给秦国二十八城。”

“届时,上卿荆轲完全可以以割地献图堂而皇之的进入咸阳,接近秦王。”

“刺秦计,便再无破绽。”

太子丹小心翼翼,恭恭敬敬的说道。

不过,他并未说,这赌城池是陈平一头扎进来的,而非他的主观意愿催动的。

年纪轻轻,就掌握了工作汇报技巧……

“嗯……”

燕王喜听完之后,缓缓点头。

随即让太子丹起身。

“是父王太过急躁了。”

“此前父王也思虑过如何取信秦人,眼下若是有交割城池一说,父王心里便踏实了。”

“方才时是父王错怪你了。”燕王喜拍着太子丹的肩膀道。

“谢过父王。”

“今日那秦人太子傅提起先王骤薨之事。”

“似乎是知道了些许内情,扬言若是我蓟城朝堂不给老燕人一个交代,他秦国就会插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