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不可置否,反问了一句。

“这,最起码五成胜算总该是有的。”

辛胜思忖了一下说道。

“呵呵呵,五成?”

“即便是拿下了李牧,我秦军精锐,还能剩多少?”

王翦继续发问。

“……呃……保守估计,一半吧!”

辛胜有些吭哧了。

“若是只剩下一半,我大秦东出大业何以为继?”

王翦反问了一句。

“……”辛胜无言以对了。

“时刻保持高昂的战心是对的,但打仗,靠的是一味的硬拼,要靠脑子!”

“眼下,并不适合继续硬攻。”

“守在营垒中就行。”

“若是赵军反扑,死死守住!”

“守的三五日后,再做定夺。”

王翦道。

大将嗷嗷求战是好事,但打仗,谋略第一,悍勇第二。

如今赵从营垒已经拿下,现在就等平原君了。

李牧营垒。

赵葱一脸煞白的半跪在地上。

他手下的副将全部都跪在身后。

赵军其他将领则是一脸杀气腾腾的看着。

若是眼神能杀人,赵葱和他的一干亲信副将,已经死了八百回了。

“赵将军,你为何不行军令?”

帅案之后的李牧“啪”一声,怒拍了一掌帅安,怒声喝问。

“我……”

“本上将军再三下令,要睡不卸甲,要垒前值守,你是如何做的?”

“你眼中还有我赵军几十万兄弟的性命吗?”

“还有军法吗?”

“中军,按军法,赵葱当领何罪?”

李牧几乎是嘶吼。

若不是两军交战,忌杀大将,他此刻已经弯刀出鞘,斩了赵葱这个草包的脑袋了。

“回上将军,大将不从军令,重则腰斩,轻则军棍一百!”

“赵将军不从军令,导致营垒被破,是重罪,当处以腰斩。”

中军司马黑着脸说道。

“来人,退出去,斩了!”

李牧一拍帅案,冷声呵道。

“上将军饶命啊!”

赵葱两腿一软,差点儿就栽过去。

当即哭喊道。

不从军令,丢失营垒,依军法,李牧真可以斩他。

他王族出身,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要是就这么死了,他可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啊。

“上将军请饶了赵将军啊!”

赵葱的亲信副将们哭喊着求情。

“上将军,赵将军一时之失,还请饶恕啊。”

“眼下秦军在侧,请允许大将军戴罪立功啊!”

“上将军,大战之际,不能杀将啊!”

听着耳旁乱哄哄的求情求饶的声音,李牧的脸色更沉了。

“统统住嘴。”

“身为大将,不从军令,尔等还敢求情。”

“不斩赵葱,何以安慰那些战死的兄弟。”

“来人啊,拖出去斩了!”

李牧话声落下,当即有人上前架起了赵葱。

“噗!”

原本自持有王室身份,李牧不可能无所顾忌杀他。

被人一架起来,赵葱顿时怂了。

顿时黄白之喷涌而出。

磕头如捣蒜。

“上将军,你饶我一命啊。”

“我定戴罪立功,夺回秦军所失营垒。”

“饶命饶命啊!”

“……”

“上将军,赵将军已经毕竟是我军中大将,即便是犯了军法,此时处置,也不甚妥当。”

“甚至会影响我赵军的战心。”

“末将请上将军等大战过后,再行处置!”

司马尚站出来说道。

“请上将军等大战过后,再行处置!”

以司马尚为首的一干大将全部站出来求情。

“请上将军等大战过后,再行处置!”

“既如此,那就按照司马将军所言,先留着赵葱,容战后处置!”

李牧借坡下驴道。

按军法,赵葱当斩。

但是李牧是上将军,不但要执行军法,更要兼顾庙堂。

真要是斩了李牧,邯郸必将有人借此煽妖风,点鬼火。

若是平原君嗝屁,那他这个上将军,会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

无论此次大战胜败,他都很难善了。

还那句话,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邯郸没有人支持他,即便是他立下滔天大功又如何?

这百余年来,秦军之所以能逆风崛起。

除了变法,除了老秦人本就悍勇斗狠,靠的是什么?

靠的就是将相和,靠的就是君臣一心。

反观山东六国,君王太过操纵权力,而将相之间,多有摩擦。

甚至用各怀鬼胎来形容也是一点儿也不为过。

李牧深知其理,自然知道适可而止。

起到震慑作用即可。

至于如何处置赵葱,当请平原君裁决。

“谢上将,谢司马将军!”

赵葱鼻子眼泪一大把。

听到容后处置,简直如获大赦。

只要不被立刻处死,他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处置完赵葱,众将散去。

“上将军,眼下当如何?”

司马尚忧心忡忡的问道。

“明日和秦军抢夺营垒。”

李牧思忖了一阵说道。

“上将军,您知道末将说的不是这个!”

“此战营垒被夺,消息很快几句会传回邯郸,邯郸那些嫉妒上将军的人……”

司马尚所忧者,庙堂啊!

本来就有人不服李牧。

平原君仗着自己的威望,硬生生的给把李牧推了上来。

上次击退秦军,尚且有风言风语。

这才战败,定然是风起云涌。

“做好我们自己该做的事情,其他的,随他们去吧!”

李牧沉默了良久,硬邦邦说了一句。

司马尚说所,他何尝不知。

此次赵军丢失营垒,责任都在赵葱。

可他是统领全军的上将军,邯郸若是问罪,他定然是首当其冲。

魏国,大粱。

“我王獒事完了吗?”

尸埕匆匆到了石坊前,对狗吏说道。

“还没完呢,假相何事啊?”

狗吏瞥了尸埕一眼,傲然说道。

他完全不知道,他的前任是怎么死的。

“十万火急的事,还请通禀我王。”

尸埕眼中掠过一丝怒火,再次拱手道。

“假相,你不是不知道,就是天塌下来,我王也不会停下獒事。”

“眼下你让我去禀告,岂不是在坏我王的兴致?”

“要是我王怪罪下来,你担当的起吗?”

狗吏说话见,搓了搓手指头。

尸埕强忍住心中的怒火,从怀里掏出一袋饼金递了过去。

“呵呵,假相何必客气呢!”

“这大魏国,您都见不到我王,那岂不是玩笑吗?”

“稍等,我这就去请王。”

狗吏嘴上客气着,一双沾满狗毛的手,却把饼金揣进了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