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客卿的话音落下。

春申君的就开始咆哮。

“窃符救赵,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现在竟然拿出来说?”

“当时若不是我那老兄弟拼死救赵国,整个山东,早就被虎狼秦军给灭了。”

“滥用军法,任用亲信,何其荒谬,何其荒谬!”

“私自聚将,蓄意谋反,上将军府不聚将,难道丞相府聚将吗?”

“是哪个无耻小人,谗言陷害我那老兄弟。”

“是尸埕吗?”

客卿被这一番咆哮,吓得瑟瑟发抖。

“是……是的!”

“如此小人当国,魏国当亡,魏国当亡!”

春申君嘶吼咆哮。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你说,信陵君在上将军府刺杀那秦人太子傅未遂?”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信陵君谋事,向来老成,怎么会被那秦人太子傅逃过一劫呢?”

客卿拱手道,“信陵君两次杀招,第一次舞女剑,眼看就要刺到秦人太子傅面前了,那太子傅身后的一名黑色斗笠女子拔剑相救,不足盏茶功夫,便将那所有舞女的手筋脚筋全都挑断。”

“第二杀招,是两名剑客舞剑。”

“且信陵君为了万无一失,还用了一种奇怪的迷魂法。”

“眼看那太子傅和两个随从都昏昏沉沉,无法动弹。”

“两名剑客的长剑,也刺到了那太子傅的身上。”

“可不想,那太子傅居然刀枪不入。”

“且慢,你说他刀枪不入?”

春申君打断了客卿。

“是,当时各国使者都在场,那两名剑客的剑的确是刺到了那秦人的身上。”

“但根本无法刺入分毫!”

“两名剑客当即再次出剑,往那太子傅的太阳穴和咽喉刺去。”

“可不知何故,他身后的随从,那个叫王贲的,突然暴起。”

“一招之内,斩了两名剑客的头颅……”

客卿说到此处,满眼骇然。

当初王贲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剑,可谓是吓破了他的胆。

“够了!”

“出去!”

春申君怒喝了一声。

客卿一脸懵逼的出去了。

心里暗道,春申君是蛇精病吗?

问是你问的,骂人也是你骂的。

我这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老兄弟,你为山东尽力了。”

“魏王蠢猪,蠢猪!”

“魏国必亡,必亡!”

……

“来人,香案祭品!”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春申君才嘶哑着嗓子,吼了一句。

同为战国四君子,战国时期的风云人物,心心相惜的至交好友自裁。

心中的伤痛,只有他自己能感受。

消息传到燕国,正在吃剩饭的燕王只说了一句,“哦,信陵君死了吗?”

“那魏国可就麻烦了!”

然后继续他未完成的事业。

甚至,连原因都不问。

继续他最后的享受。

栗腹无奈的摇了摇头,老燕王越来越喜欢打扑克了。

而且,还是几个人一起打。

这样下去,估计也打不了几天了。

齐王获知消息,比燕国更加的淡漠,“哦,死了。”

“本王去找母后了。”

作为一个绝对的妈宝男,这事儿,就是让他说,他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凡事,要母后定夺。

……

井陉关。

王翦大军已经选择了一处河流旁边。

大军作战,尤其是打持久战,粮草和水源同等重要。

选择此地,王翦是无数次派人打探之后,慎之又慎才抉择的。

“军师到!”

随着一声高喝,秦军大营沸腾了。

他们在井行陉已经数日,上将军迟迟不发起攻击。

说是在等待契机。

嗷嗷求战的秦军只能是按耐住性子。

今日一听军师陈平到了,忍不住开始狂喊。

“呵呵呵,看看将士们已经是按耐不住了。”

陈平对幕府门口迎接的王翦笑着说道。

“呵呵呵,这帮崽子们已经是手痒痒的不行了。”

王翦笑呵呵的说道。

秦军的求战之心,天下皆知。

尤其攻打赵国,一个个恨不得立刻开打。

“呵呵,打赵,是绝对的硬骨头,将士们求战的心性,必须要继续熬一熬。”

“熬到他们爆发的极限才行。”

陈平没有进入幕府,而是走上了旁边高耸的云梯,看了一眼沿着水流驻扎的五座营垒。

“上将军这是如何部署?”

论排兵布阵,陈平自然是不如王翦的,不懂就问。

“呵呵,这第一座营垒,距离井陉关下只有三里不到,时刻准备发起攻关大战。”

“营垒中,聚集了全军重型弓弩和最强大的攻城器械,对赵军形成强大的压迫。”

“我军不动,赵军绝对不敢松懈。”

“弓弩营主将赵坨做镇。”

王翦有点儿小傲娇的说道。

在陈平面前,他没啥优势。

唯独这从军几十年,磨练出来基本功,是陈平比不了的。

“妙!”陈平点点头。

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在消耗赵军。

秦军拖的时间越长,赵军的精力损失就越大。

“第二、第三营垒,距这座营垒,不过三里,分为东西两营,驻扎的分别是前将军冯劫、后军主将冯去疾的所部的六万人马,多为策应前军的攻坚,同时负责切段赵国有可能从外围赶来的救援。”

“算是掐死了赵军的救援,全力保障第一营的随时攻坚。”

“彩!”

陈平竖起了大拇指。

“第四营,本将军亲率中军坐镇,策应全军,同时在封堵有可能形成的山东救援大军。”

“眼下,山东各国虽然是权力更迭,但是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应该明白。”

“尤其楚国春申君,致力于合纵奔波,很难说不会形成再次合纵,我秦军此次攻的是山东的天然屏障,魏国信陵君、赵国平原君三人,定然会拼死……”

“呵呵呵,上将军放心,魏国信陵君已经赶赴黄泉了。”

“合纵的可能,几乎为零。”

陈平笑着说道。

信陵君是他一手助攻逼死的。

消息虽在山东都传开了,但王翦驻扎井陉,自然消息滞后一些。

“信陵君去了?”

“这也太突然了?”

“难不成,是此次军师入魏会葬所致?”

王翦心头大喜。

纵然他也惋惜信陵君这么早赴死,遗憾还没来及正儿八经的较量一番。

但在大兴刀兵的战国,只有疆域、胜负。

所谓名将相互之间的欣赏,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