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吕不韦不由的看向了夏函身后的棺椁。

其余人也是面色一变。

今日的朝会,可谓是反转百出。

“太子傅!”

“是太子傅!”

“太子傅没死!”

瞬间,大殿内炸锅了。

“爸爸……”

“亚父,亚父,是你吗?”

政哥听到是陈平的声音,三两下蹦下九级玉阶。

扑向了棺椁。

以至于,一失口喊了一句爸爸。

“来人,快把棺椁起开!”

政哥此刻也顾不上秦王威仪了,连声说道。

“嘎吱!”

随着王贲和一众人把棺椁起开,陈平从里面坐了起来。

“亚父,亚父真没事!”

“太好了,太好了!”

政哥原地蹦了好几下。

而后跪地道,“孩儿拜见亚父!”

“臣等拜见亚父!”

欣喜若狂的蒙武、咸阳将军徐缺一干人随之也跪了下去。

此时,蒙武完全明白,今日的老蔡泽为何屡屡放弃抵抗。

敢情这根本原因在这里啊。

王贲咧着嘴嘿嘿笑:别看你刚才闹的欢,就问怕不怕现在拉清单……

太子傅压根就没死,一切不过是一个局。

吕不韦党羽如丧考妣。

尤其是刚才蹦跶的最凶的三喷和三法司。

一张脸,苍白到了极点。

都不是傻子,太子傅还活着,这意味着什么?

那再清楚不过了。

至于吕不韦,则是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太后到底是太后啊,这一手玩儿的高啊。

以至于他都没怀疑到陈平这里。

一时间,他心底怒吼:既生平何生韦啊!

败了,败了!

“我王快快起来!”

“诸位大人快快起来!”

陈平轻笑着说道。

不过他的笑,在吕党看来,那绝对是恶魔的微笑。

“亚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孩儿都担心死了!”

政哥起身把陈平从棺椁里搀出来,擦了擦激动的泪花说道。

“回我王,臣那日的确是心口中了刺客一剑,当即就失血过多昏死了!”

“在关中,条件艰难,当地郎中看过之后,误以为臣死了!”

“关中将士和百姓,这才把臣葬在了中山脚下!”

“谁知,过了几日,臣竟然醒过来了!”

“也幸好,婶婶要我回咸阳安葬,这才被重新挖出来!”

“可当时臣太虚弱,根本无力说话,也无法敲击发出响声!”

“好在从关中来咸阳的路上,下了一场夜雨。”

“有水滴从棺椁缝隙中滴下来,臣才恢复了些力气,可外面的太过嘈杂!”

“一直到今天早上,灵堂外清净的时候,下人才听到了响动,把臣给救了出来!”

陈老师讲故事,信手拈来。

听的政哥和举殿大臣一脑子迷糊。

咋?

这被刺中心窝还能复活?

“我王无需如此诧异,臣的心脏天生往右偏了许多!”

“故而,此次才有惊无险!”

“让王上和各位大人忧心了!”

陈平对着着众人来了一个姨母笑。

九级玉阶之上。

赵姬实在忍不住了,直接转过了身子。

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故事大王。

明明在关中看风景,吃肉喝酒打野……

此处省略一个字。

到了朝堂上,却成为了另外一个故事。

银才啊!

“方才,本太子傅在棺椁中,听这位国正监大人慷慨陈词,要给本太子傅定什么通敌叛国之罪?”

“还是内子方才那句话,你什么时候看到本太子傅收受了百万巨金?”

“在哪儿收的?都有谁?”

“百万金?你当场数了吗?”

讲完故事,陈平开始拉清单。

“这……”

“韩国奸人郑国已经全部交代,不容你狡辩!”

“且百万赃金已经被大田令查抄运到了大殿之外!”

“人证物证俱在,按照大秦律法,三法司和廷尉府可以酌情量刑……”

看国正监有些卡壳了,御史站了出来。

他的专业知识稍稍比国正监强一些。

秦法是有漏洞。

但并不是死无对证,就无法定罪。

方才国正监被夏函犀利的发问给弄懵逼了。

“住口,什么人证物证俱在?”

“按照大秦律法,三法司和廷尉府可以酌情量刑?”

“你这么多年的御史,都当到狗身上去了吗?”

“方才内子说过的,难道要本太子傅再重复一遍吗?”

“若是这样可以给一个人定罪的话,把本太子可要告你非礼八十岁的老太太,还霸占人家怀有身孕的儿媳妇。”

“其家人来说理,还被你给活活打死了!”

“此刻,站在本太子傅面前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法外狂徒!”

“若是需要证人以及证物,本太子傅半个时辰内,就给你找来,你认罪还是不认罪?”

陈平这番话,其理和夏函的几乎是一样的。

夏函所说,也是他教的。

不过,他的气场可比夏函强太多了。

打断御史的话,当即怼了一脸。

整个大殿内,顿时安静了。

太子傅的舌头,他们可都是领教过的。

“呵呵呵,太子傅好舌头也!”

“本司寇以往只是听说,今日算是领教了!”

“可触犯秦法,是铁一样的事实,岂能由得你三言两句就遮掩过去?”

“奸人郑国已经当堂承认和你交割了百万巨金,且已经被查抄!”

“铁证如山,你休要再狡辩。”

“别拿你自己未曾承认过此事,就亵渎秦法。”

“若是照此说来,那大秦数年发生的这么多死人的案件,岂不是全都要搁浅了?”

司寇也是头铁,他就不相信陈平的舌头有多厉害。

一个入朝不过三个多月的浪荡公子,居然当场挑战他们的专业。

不出言教训,当真以为三法司无人?

“呵呵呵,司寇大人是吧?”

“看来你这大半辈子的官,都没当到狗身上,而是当在猪身上!”

“如此愚蠢,这么年纪是怎么活下来的?”

陈平冷笑着说道。

这三喷都不敢蹦跶了,你三法司还敢最犟,真是来挨锤锤来了。

“噗!”

如此带有明显人身攻击的言语。

司寇怎能忍受得了,当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说你蠢,你还别不服!”

“郑国说的话,你就当真?”

“他说给本太子傅送了百万巨金你也相信?”

“或许你会说,已经查抄了赃物对吧?”

“那若是郑国说,你老婆和隔壁老王通奸,并让老王承认,你相信吗?”

“噗!”

陈平这话音还没落下,司寇当即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这话是歪打正着,他的确有个不安分的小妾,和隔壁街上卖猪肉的王屠夫不清不楚。

几次抽打小妾,被打极了,小妾来一句,“你自己没本事,不中用,还不许别人去贪吃……”

他在家都气的翻白眼,更何况是在这大殿内。

“河渠令,郑国郑大人,你方才说亲自交割百万巨金给本太子傅,是确有其事,还是另有隐情?”

陈平不再和吐血的司寇废话,而是转头问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