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大大的狡猾啊!

调子都定下来了,最后量刑的时候,却交给廷尉老蔡泽了。

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众人皆愕然。

老蔡泽脸色顿时变的极其难堪。

这司寇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这手段,可比起朝堂老银币来,有过之无不及。

大田令:妙啊,这下看他老蔡泽如何说,左右都是毒药,老蔡泽得喝一杯。

太史令:老蔡泽啊老蔡泽啊,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吗?看你如何说。

太庙令:廷尉大人,请开始你的表演。

吕不韦:眼下你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枉法,二是损友。

这两样无路是你做了那样,将来如何在大秦立足?

蒙武:遭了,这帮人是要把廷尉大人陷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啊!

其余人各自心思不一。

今日朝会,事出反常。

吕党一改往日颓废,占据了绝对的主动。

“呵呵呵,廷尉府量多年,在老夫执掌廷尉府之前,只好有三十年一家独大了吧!”

“如此多年以来,诸公几乎都忘记了还有三法司在!”

“三法司和廷尉府同掌大秦刑罚,多年来只有其名,而无其实!”

“这对三法司多有不公!”

“今日量刑,老夫便不参与,让三法司的大人裁决,以示我大秦公平、公正!”

就当众人都等着看热闹的时候,蔡泽突然淡淡笑了笑,拱手对众人说道。

“臣之所请,还望王上、太后恩准!”

得,老蔡泽这一手,玩的赶紧利落。

完全把自己退出去了,这可让众人大跌眼镜。

不料,太后赵姬竟然点了点头,“准!”

吕党差点就忍不住跳起来庆贺了。

这也太顺利了吧?

老蔡泽是不是怕了?

没了陈平的撑腰,他也不国是没牙的老虎。

往后,这朝堂,哈哈哈哈……

唯独吕不韦却高兴不起来。

蔡泽可不是这种掉队的人,如此放手,定然还有后手。

此外,太后如此决绝,可不是太后的性格啊。

他们一次从赵入秦,他太了解赵姬了,这背后绝对有问题。

可是他一时间,却看不出问题在哪里。

“呵呵,那就谢谢廷尉大人了!”

“陈平虽已身死,但其尸犹在。”

“无法处以极刑,可改为鞭尸三百下!”

“其他奸人郑国、夏函一概腰斩!”

“请王上、太后恩准!”

国正监站出来说道。

“可!”

太后赵姬还是简明扼要的一个字。

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浪费她的气力一样。

“谢太后!”

“如此,还请廷尉府从巴府拿人,今日一并刑罚!”

国正监按耐住心底的喜悦说道。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

“陈平也给你们带来了!”

就在此时,大殿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娇斥。

继而,就看到一身孝服的夏函扶着陈平的棺椁缓缓入了大殿。

嗯?

众人再次一惊诧!

这可是咸阳大殿,此刻正在朝会。

别说是一个奸人了,就是朝堂大佬都进不来啊。

即便是能进来,难道不需要提前禀告吗?

而且,这刚刚说要去巴府拿人的,人就送上门来了。

这事情,透着古怪啊!

“民妇夏函,拜见秦王、太后!”

夏函不顾众人的目光,径直走到九级玉街下,跪下行李。

“起来吧!”

赵姬足足看了夏函好一阵子,才开口说道。

至于政哥,已经不说话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完全是超乎他预料的。

干脆,就看着母后大人处置吧。

“大胆夏函,你竟然亲自送上门来!”

“也好,省下了廷尉府的时间!”

“这位大人,你说什么?”

“送什么上门,民妇是来伸冤告状的。”

夏函这一开口,众人皆为一震。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离谱了。

自古以来,民告官之事不再少数。

但是那都是在王城外跪地喊冤,运气好的话,咸阳令接见一下。

大绝大多数人都没人搭理,惹急了说不定还会被城门口的官兵给轰走。

但是这夏函竟然直接上了咸阳大殿。

总是太子傅的遗孀,也不应该。

可这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他偏偏就发生了。

不但发生了,还带着些许嚣张。

直接打断了国正监的话。

“哦,你有何冤屈?”

政哥抓住机会连忙问道。

“是不是亚父有冤屈?”

“回王上,是亡夫有冤屈。”

“他为大秦立下多少功劳,相信各位大人都是心中有数的!”

“可即便是这样,秦国朝堂却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亡夫罗织罪名。”

夏函哭诉道。

“住口,认证物证具在,岂容你在这里胡搅蛮缠!”

本想高光一把的国正监被打断,一肚子火气。

不容夏函说完,当即就呵斥了一句。

“这位大人,难道我说对不对吗?”

“亡夫何时通敌叛国了?”

“你是亲耳听见了?还是亲眼看到了?”

“若是这样,那民妇都可以说,大人是法外狂徒,曾收受他人好处,知法枉法,坏了三千少女的清白!”

“大人可认罪?”

夏函不惧国正监的怒斥,反而冷冷的回怼道。

“荒谬,老夫一身为官清廉,怎么会作出如此之事?”

“再者,你和何证据?”

“呵呵,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你若是想构陷老夫,或许可以找到人做伪证!”

“可老夫承认了吗?”

“和老夫谈秦法?找律法的漏洞?”

“你个韩国奸人醒醒吧!”

国正监一脸的不屑。

夏函这是拿自己业余爱好挑战别人的饭碗啊。

“呵呵,如此说来,大人不承认,那就无法定罪对吗?”

不想,夏函根本不罢休。

“那是,当事人都没有承认,何以定罪?”

国正监傲然说道。

“呵呵呵,那如此说来,亡夫承认了吗?”

夏函反问一句。

“你……”

“一个死人,都无法开口,在人证物证具在的情况下,自然可以定罪!”

“除非,他能活过来说话。”

国正监冷冷的说道。

此话一出,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头。

吕不韦的脸色突然变了。

他已经想到了什么。

“呵呵呵,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