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不认同？”
“这...”
“燃烧药材也会有毒，而毒就藏在烟灰里，你信不信？”武焱义正言辞说着，“毒素会长期一点点累积，肉体有个极限，积累够了毒发身亡，你知不知道？”
这陈庸有些不服气，吹胡子瞪眼，“老夫炼丹二十余年，至今身体无恙！”
“无恙？”武焱眉头一皱，青筋跳起，动手揪住了陈庸留的又长又灰的胡子，拉着走。
陈庸一边吃痛，一边直呼，“停！停！...”
武焱一手推开房门，直接将他拉出了炼丹房，沿路还碰上了陈三小姐。
陈三小姐很吃惊。
“武先生？”
“不要太生分了，叫我武焱吧。”
“那武焱，你这是做什么？还有...”陈琴雪眉头一皱犹疑着，“大兄，你怎么成变成这副模样？”
陈庸正欲说什么，被武焱打断。
“陈三小姐，我觉得有必要让陈庸大夫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时间紧，在这里就先不多说了。”武焱微微点头，表示告辞。
到了院落，陈英见到陈庸被拽胡子这滑稽一幕也是吃了一惊。
武焱将他拉到院落石亭处，石亭旁边正好有浅浅的溪流。
武焱抖了抖眉，用略微带着一丝怨气语气，拉着陈庸胡须，让他对着溪流照照镜子，怒声说道，“我现在让你看看，你现在和那些并入膏肓的人有什么不同！”
陈庸莫名其妙被拽着胡子来院落，丢尽脸面，他感觉好不容易搭建出来的兄长形象已经崩塌了，再怎么好脾气，也不免有几分火气。
但他在水中看到自己的样子，头发糟乱，面带灰色，眼内充血，皮肤枯燥，整张脸呈现出灰败之色，离将死之人有许多接近。
陈琴雪、陈英、端木羽、古龙、伊成都跑来这儿，他们都望着陈庸一脸的惊讶之色。
武焱瞥见了他们，看他们的惊讶神情，似乎不知道陈庸在炼丹房成了一副什么样子。
陈庸见了自己这副模样后，理解了武焱的话，他被拉胡子的郁气彻底消失了，他感觉自己无地自容。
他闭眼唉声一叹，“这里是老夫错了！”说着两腿一弯便要跪拜。
武焱一惊，这不是要折我寿命么！
他急忙弯腰磕头，“陈庸大夫请起，你这样我实在受不住！会折寿的呀！”
陈庸跪坐抬头说着，“你大可不必妄自菲薄，从我字炼丹之日起，我便不知原来炼丹也能炼出毒气，是你让我知道了这事，这是对我最大的恩典，你受得起这一拜。”
陈庸低头拜，武焱也低头，像拜堂一样，拜了三次，陈庸直呼，“我的错。”武焱直呼，“受不得。”
陈家人看了奇怪，个个头脑混乱着，陈英第一个忍不住，‘噗嗤’一声，嘴角一弯，哈哈大笑，陈三小姐也微微笑着，众人也不再顾及，哄堂大笑。
.....
时间已至下午。
炽热的阳光稍稍收敛自己的高傲，微微清风拂过，在院落那古朴的石亭中，有两人相对而坐，两人中间有个石桌，上面摆着两茶杯一茶壶。
这两人终于肯坐下谈话了。
一人体型瘦削，年龄约十六，正是大好的年纪，可是脸上却有化不开的愁云，这是武焱。
一人体型高大，但已至中年，蓄了一手乌黑的胡须，他微微笑着，他的笑容柔和，却带几分威严，是陈庸。
陈庸抿了一口茶水，他首先开口。
“你知道炼丹大夫这官职是为何而来？”
武焱眉头微微一皱，问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的部分还未到，但我必先从这讲起....”陈庸停顿了一会儿，他说道，“炼丹大夫其实在三百年前不叫这个名字。”
“三百年前，他们叫炼药师。那时，他们还是一种闲散无组织的职业。与众多佣兵团一样，哪里能给他们更多报酬，哪里能多发展机遇，他们就往哪里钻。虽然顶级炼药师仍旧炙手可热，但三品级以下炼药师不改行往往都是饿死街头的下场。哪里像现在这样，只要通过简单的探花级炼丹大会，就能有官做，有官饷可拿。”
武焱眼神一凝，难道三百年前炼药师还内卷？当然，他并没有向陈庸讲出来。
陈庸继续说，“但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们大夏朝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在东边沿海那儿来了群漂洋过海的人，他们自称是从世界中央而来！他们称他们来的那块大陆叫中央大陆。”
武焱挑了挑眉，中央大陆这名称好像在哪听过，似乎有点印象。
“百姓良善，选择接待他们，可他们日复一日壮大，逐渐在这片土地扎根。之后不断挤压百姓，抢占土地。经百姓检举后，官府将他们驱逐了。”
武焱默默听着，抿了一口茶水，注视陈庸，他好奇道，“后来呢？”
“他们在撤离前扔下了毒剂。”
武焱惊愕，“毒剂？”
陈庸冷静的说着，但他眉间隐隐有怒火流转，“细管装的一种会传播的疾病。隐藏于肉体内，造成被感染的百姓从内到外的溃烂。”
陈庸回忆着，书中看到的内容，“经记载，当时造成了大夏朝每座大城一家族又一家族的死亡。每家每户没有棺椁去埋葬，弃尸于河中，弃尸于荒野的数不胜数。那是宛如森罗地狱般的场景。”
“而他们在疫病扩散之后，回来迅速占领土地修建堡垒并开启了对大夏朝的战争。”
武焱握紧双拳，“真是卑鄙！”
陈庸摇头叹息，“何止呢，他们在战争中，也多次使用毒剂，而完成毒剂的制造就是他们中的炼金术师。”
“炼金术师和炼药师不同，同样作用于肉体，但炼药师是提升，炼金术师是衰减。炼丹师品级越高能带来越多修行者，而炼金术师品级越高则越能带来死亡。”
陈庸颔首微笑，呵呵道，“哼，不过，那战争是最后是以我们的胜利告终，那次完全倚赖的是体修武者，体修武者等级越高越能抵抗疾病，而且中央大陆的人又多是以法修为主，所以在同等的战况下打出了碾压，彻底把他们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