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苏文聪狼狈而逃,大家不由得哈哈大笑。就连韩忠的脸上也是浮现起难得的笑容。武成王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动了几下,然后又恢复如常。

武成王一挥手,后面又走上来一个面目沉稳的中年人。这中年人上前几步双手抱拳对大家说道:“在下徐海云,来自于京师,一生痴爱诗词,今天就用诗词跟在座的各位江南才子探讨交流一下,希望这一次能对自己有所增益!”

这个徐海云说话极为的客气,姿态也放得很低,因为前面已经见识到了郑文斌的不凡,心里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小觑之意。

韩忠等人却是脸色凝重,别人不知道这徐海云,他们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这个徐海云年少时即是第一神童,无人能出其右。长大后更是被奉为京师诗词泰斗,在京师你可以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不能不知道徐海云这个人。

厅中早有人把徐海云的信息一一告诉了郑文斌。江南的才子们皆是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压力,有点儿喘不过气来。这一次,他们还能赢吗?

徐海云走上前来面对众人道:“江南才俊的本事,我已知晓,我这里也不多说废话了,一诗定输赢,且由在座的众人评判,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郑文斌暗暗点头,果然不愧是京师的诗词泰斗,就这份气度,已是让人心折,比那什么苏文聪强得太多了。郑文斌走上前几步,朝徐海云微微抱了抱拳道:

“我们是主,阁下是客,大夏又向来有主随客便之说,如此,阁下先请,我等在后。”

“好!好!好!”徐海云连说了三个好字又说道:“果然是爽快之人,这一次不管输赢如何,在下定要交一交你这位朋友!”

“承蒙看得起!一切好说,一切好说!”郑文斌并不是一个狂妄之人,相反他也喜欢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人,能与这样的人结交,也不失为人生一大幸事。

下人们早已摆好桌椅,并奉上文房四宝,徐海云饱蘸浓墨,刷!刷!刷!飞快地在纸上写下了一首诗,

“采莲人在绿杨津,

在绿杨津一阕新。

一阕新歌声漱玉,

歌声漱玉采莲人。”

看到这首诗,众人都是大吃了一惊,不但因为这上面的字写得是龙飞凤舞,更因为这首诗是诗里面非常难写的双句回文诗。这种诗整篇都是下一句是上一句的回读,正因为如此,所以非常的难写,但也更能考验一个人的文学水准。

看到这首回文诗,郑文斌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也太厉害了吧!虽然他前世也是学霸中的学霸,但论诗词上的造诣还是比不上这个时代的人,但如果比数理化的话,那当然又另当别论。

幸好这是在另一个世界,郑文斌虽然做不好这种回文诗,但他脑子里记得有回文诗呀!没办法,今天只好借古人给自己涨涨脸了。

人啊,有时候当不要脸的时候就坚决不能再要脸,更何况他的前世跟这个世界根本就是不一样的,古人写的东西,现在他能写出来,那就是他自己的,反正这个世界的人又不知道,做人没必要那么迂腐!

所以今天,郑文斌豁出去了:老子今天不要脸了!

郑文斌走到桌前,拿起笔,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会,然后刷!刷!刷!飞快地写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首诗便跃然纸上,字虽然写得不如徐海云,但也有自己的风格。再说了,这是比诗,不是比书法,侧重点不同。只见那纸上写着这样一首诗:

《两相思》——思妻诗

枯眼望遥山隔水,

往来曾见几心知?

壶空怕酌一杯酒,

笔下难成和韵诗。

途路阻人离别久,

讯音无雁寄回迟。

孤灯夜守长寥寂,

夫忆妻兮父忆儿。

看了郑文斌写的这首诗,徐海云哈哈大笑:“郑公子,这一局承让了!”就连喜怒不形于色的武成王也是脸现喜色,李青天神情振奋,韩忠等一众江南才俊,皆是神色黯然,默然不语。

韩灵芝更是双目蕴泪,强制抑住。没有谁比她更明白失败的后果,但这能怪郑文斌吗?当然不能,他已经尽力了,更何况要不是有郑文斌,前两场就已经输了。

“阁下不用着急,我还没有写完呢!”郑文斌一脸的平静,脸上丝毫波澜不惊的样子。徐海云以为郑文斌输不起,还要再作一首诗,以扳回颜面,当下也不说破,含笑说道:“那么请郑公子尽快完成,在下也好学习学习。”

《两相思》——思夫诗

儿忆父兮妻忆夫,

寂寥长守夜灯孤。

迟回寄雁无音讯,

久别离人阻路途。

诗韵和成难下笔,

酒杯一酌怕空壶。

知心几见曾来往?

水隔山遥望眼枯。

刚开始徐海云自认已经赢了,所以他一直脸含微笑地看着郑文斌写诗。他是知道写回文诗的难度的,别说是想一气呵成,就算给你几天几夜的时间,也未必写得好一首回文诗。

徐海云的这首回文诗,还是他有一次在灵感爆发的情况下,绞尽脑汁、费时数日、反复修改才写下来的,只是没有人知道而已,还以为他是即兴而作。如果让徐海云再作一首回文诗,那是万万的不能了。

在座的所有人都认为郑文斌必输无疑,众人脸上都浮现出悲壮之色,本以为有郑文斌在可以由他来力挽狂澜,谁知道还是技差一筹,惜而败北。

韩灵芝、王玉萍等人不忍见到郑文斌输掉时的落寞情景,皆是背过身去。王玉萍更是在心里自责不已:我为什么要把郑文斌带来参加婚宴呢,如果我不带他出来参加这场婚宴,那么他也就不会受到这种失败的屈辱,都怪我呀,好心却干成了坏事!

因为心里内疚,王玉萍的右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左手,以至于掐进了肉里,她都没有发觉。

当郑文斌写完第一句诗时,徐海云就已经隐隐的感觉到有些不妙,但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待见到郑文斌后面几句诗写下来,徐海云额头上的汗水不由得涔涔而下,整个人呆若木鸡,瘫坐在椅子上。

众人敏锐的感觉到了厅中气氛的异常变化,都慢慢回过头来,看到了瘫坐在椅中一脸失神的徐海云,众人转过目光,又看向郑文斌写的第二首诗。

这一看,众人皆是心中狂喜,怪不得徐海云会瘫坐在椅子上,

这一看,众人脸上激动起来,“呼啦!”一下全部回到了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