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她是什么关系？”
司空凛深吸了一口气，垂眸看着恭顺的跪在自己脚边，却与这肮脏昏暗的牢房格格不入的若笙。
“陛下放了她吧，她如今什么都没有了，陛下那么喜欢她，难道不希望她能够平安顺遂的度过这一生吗？”
若笙叹了一口气，没有抬头，他已经记不清上次这样跪着是在什么时候了，太祖在的时候。
明面儿上他是深受信任的若笙少师，可是每每为太祖讲习佛经时，他都不得不这样子跪在太祖的脚下，可是他从未跪过司空凛吧。
“放了她？”
司空凛发出低沉的笑声，“朕要她做朕的皇后，看着朕是如何把天徽朝治理好的，辅佐帝王，这不是忠义侯府的使命吗？”
“可是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忠义侯府了。”
若笙突然站了起来，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司空凛笑，笑的悲悯哀怜，“陛下，你不懂，她全族都被司空皇族杀光了，又怎么能够安然待在您身边呢。”
司空凛深深地看了若笙一眼，而后道，“若笙，朕与你认识这么多年，竟从未真正了解过你，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两个多月前，你去了一趟天宸国，被天宸国太上皇接见之后，带走了天宸国太上皇的两万死士，是吗？”
“朕想知道，那两万死士，你打算怎么处理？”
是啊，司空凛如今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了，这世间诸事，只有他不想知道而没有他不能知道的。
若笙淡漠地笑了笑，是啊，自从洛城行宫一见，司空凛对自己态度改变的时候，自己就应该猜出来，眼前人已经不复当年了。
“若笙，朕与你少年的时候便交好，甚至比朕那个师弟还亲厚一些，你是如何待朕呢？你想要颠覆这个王朝啊，世人赞你亲厚悲悯，是活佛在世，可是这天下百姓如何知道，他们所称赞的少师，想让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啊。”
司空凛神情激动，死死地扣住若笙的肩膀，“朕不得不除了你。”
“活佛在世，受天下人尊敬？”
若笙反问，这是太祖给他的一道枷锁，死死地把他困住，让他不得不被逼着成为受天下万民敬仰的活佛。
“陛下，拿纸笔吧。”
若笙微微仰头，看着从窗户缝隙里洒落进来的日光，今日地太阳格外的好，可是他不喜欢这样的日子，这个时候，梅园的花应该都谢了。
若笙看着洒落在他手上的光，一如当年在冷宫时一样，昏暗阴冷的房间里，他死死地护住怀里的弟弟。
司空凛朝着身后的福安点了点头，福安下去准备纸笔，而司空凛将手中的匕首扔给若笙。
“谢陛下。”
若笙微微点头，深深地看了司空凛一眼，而后蓦然笑了，突然又背过头去，眼睛中有大朵大朵的泪水滴落，可是司空凛看不到。
“你自行解决吧。”
司空凛只感觉天牢憋闷的可怕，他再待在这里，说不定会疯掉，扔给若笙这样一句话，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