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如今姚某可是不能再信这句话了。”

姚濯站在偏僻处,朝若笙笑道。

若笙见了他笑了,也不恼,抬步向他走去。

“贫僧并未说谎。”

若笙面无表情,对于眼前这个神秘的男子,若笙并没有什么好感。

“少师会看手相吗?不妨也看看姚某的。”

姚濯打趣儿道。

“不会,但是贫僧并没有说错,韩大人确实有子嗣。”

若笙说完,知道自己不便就留在这儿,这上元佳节,大相国寺人来人往的,万一被有心之人看见了,说不定顺藤摸瓜的会给简殊带来麻烦。

“贫僧告辞。”

若笙不等姚濯回话,便离开了。

“韩夫人这是怎么了,大好的日子怎么哭哭啼啼的。”

说来也巧,韩夫人刚出来没多久就碰见了魏相的夫人和儿媳妇,魏夫人见她这样,心里差异,不免出声询问。

“无事。”

韩夫人哽咽,这帝京之中,官场之人私养外室并不是什么大新闻,多数正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有心计的假装善良大度将外室接进府里,任自己搓圆捏扁。

可偏偏韩夫人是一个没有心机的,只想着韩阙对自己的承诺,魏夫人和魏老夫人见她这样,也没有多问,只是互相递了一个眼色,略略看向韩夫人身后的几个客禅,心下有了计较。

魏夫人温声开口说道,“那如此便罢了,寺中人多眼杂,韩夫人别让人家瞧见了。”

韩夫人点点头,行了一礼,便朝后山走去。

魏老夫人说道,“刚进寺中便听见人家说韩太尉亲自陪着自家母亲来为家里老太爷祈福,原还有人说艳羡韩夫人嫁了一个如意郎君呢,现在可不见得了,我们过去看看。”

“不会是韩夫人多年未孕,韩老夫人心急,训斥了几句。”

魏夫人凝眸开口,若真是这样,那便没有什么好瞧的了。

“韩家老夫人看着脾气大,可最是心疼小辈了,你见她几时给过自己儿媳妇脸色看,想来一定有什么大事,你父亲也说了,陛下想要找个理由把韩阙给撤下来,今儿说不准就是一个契机,咱们帮着家里爷们立了功,往后陛下自然会更珍重咱们家。”

魏老夫人这么多年的见识告诉她,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

“左右也无事,且当个热闹瞧吧。”

魏夫人想明白之后,搀扶着自家婆婆便往客禅走去。

“我打死你这个孽畜!”

魏老夫人和魏夫人进门的时候便听见韩老夫人怒气冲天的声音,二人对望一眼相视一笑,能让韩老夫人如此生气的定然是大事件了。

“老夫人息怒,您看看,这是您的亲孙子啊。”

得了自家大哥说的韩老夫人最期盼有个孙子的指示,唐氏不怕死的直了直身子,将怀中的韩粤微微抱起给韩老夫人看。

因着唐氏声音过低,故此魏老夫人和魏夫人并未听真切,只是隐隐约约听得有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谁知道韩老夫人听了这句话更气,怒骂到,“你父亲尸骨未寒,你就和其他女人苟合,还生下孩子,你可真是孝顺!”

魏氏婆媳这下子可听明白了,对视一眼,仿佛是在说,这下子可没白来。

……

和熙宫:

“娘娘,成了。”

凝露简短的四个字算是简殊这半个月以来为数不多开心的事了,韩阙是崇阳后的那几年,太祖亲自提拔上来了,这个人有几分能耐,可最重要的是为太祖的命令是从,不管太祖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与顾宗盛不同,顾宗盛是家里千盼万盼出生的小儿子,顾家满门正直阳刚之人,自然父兄对他的教育十分上心,从小学的便是为臣之道:举善而教不能,则劝之。

故此太祖与姑总是从少年时候的志趣相投越发的离心了,到临死的时候,还想着除之而后快。

“让父亲出面把韩阙私设武库的事透露给陈御史,那唐氏的兄长便是韩阙的心腹,一直管着韩阙那个武库,让父亲暗示陈御史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简殊端详着左手小指上玉质的护甲,只有到了妃位才能用的上玉护甲,玉上用黄金勾画出喜上眉梢图案,霎是好看。

简殊慵懒的舒展了身子,道,“没了韩阙,便轮着辛同尘了,那才是真正不好对付的人。”

若说韩阙是司空寅在明面儿上的心腹,那贺州守将辛同尘便是司空寅暗地里的手段了。

辛同尘原来是顾宗盛的家将,在顾家军中也很有脸面,只是不知为何投靠了司空寅,司空寅令人伪造的顾宗盛和天宸国的私信便是辛同尘放置在顾宗盛的书房之中。

也是辛同尘举报的顾宗盛通敌。

简殊想到这里,心中迸发出恨意,当年害他们忠义侯府的人,全都应该下地狱!

“简大人传来信件,说是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对付辛同尘的事宜了。”

凝露微微躬身,她是孤儿,从小便被当做暗卫训练,从未体会过家人的温暖,没跟着简殊之前,过得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因此她并不是很能理解简殊现在的感受,见她失态,便退了下去。

“我不只要你们去死,还要你们身败名裂。”

简殊朱唇轻启。

……

韩府:

“大人。”

唐氏的话中充满欣喜,韩老夫人方才已经允许她入韩府了,此时韩粤也得了自家母亲的授意,抱着韩老夫人祖母祖母的叫个不停,韩老夫人虽然面儿上依然端着,可凭着唐氏看人的准头,不难看出韩老夫人的欣喜。

韩阙闻唐氏在唤他,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心里不禁有些烦躁,韩夫人出了大相国寺便兀自回了娘家了,连个解释的机会也没给他留。

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岳父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