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快马加鞭去告诉晖儿,叫他行事小心些。”

黎老太傅一下早朝就赶忙对黎迴吩咐,他总感觉司空凛是知道了些什么,今日早朝不过是在敲打他。

“父亲,陛下不也没说什么吗?”

黎迴不以为然,今天话说的更多的恐怕是魏相吧。

“就是因为没说什么,那是给我们留的余地,你去给晖儿送信时再加上一句如遇胡人来袭,叫晖儿能战则战,眼下小皇帝已经对晖儿只守不攻的行为不悦了,如今时机还未成熟,我们不应当去惹小皇帝的怀疑。”

黎老太傅沉声说道,近来司空凛对他说话时,越发的夹枪带棒,若是一两次了他还能当做巧合糊弄过去,可是如今局势渐渐明了了,他总感觉司空凛知道些什么。

“可是那些士兵都是咱们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

黎迴一想想自家花金山银山堆起来的士兵要折在胡人的手里,就不禁有些肉痛。

“你懂什么!让原来顾宗盛的兵去,朝云关不是还有原来的中镇将公孙同不愿意投靠咱们吗?不如让他带那些士兵去和胡人打仗好了。”

这个公孙同,黎佑晖在信里已经提过好多次了,无非就是什么冥顽不灵,顽固不化。

“你懂什么,公孙同跟着顾宗盛戎马半生,是宁折不弯的性子,要不是他不愿意,恐怕早就不是一个七品中镇将那么简单了!”

黎老太傅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黎迴,这个儿子叫他娘给养废了,眼皮子如此浅。

“晖儿纵然是看不惯公孙同,可你见晖儿真心去挤兑他了吗?公孙同是如今朝云关顾家军的主心骨,要是没有公孙同,那些已经决计跟着咱们,替顾宗盛复仇的顾家军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公孙同是早些年见跟过顾宗盛长兄的,后来顾家长兄战死朝云关,被胡人铁骑所杀,公孙同便立志一生守在朝云关。

“这么些年朝廷不是没有想过把公孙同调往别处,可他就是铁了心了一般非得留在朝云关。”

黎老太傅原本垂着的头猛然抬起来,他似乎是想到什么主意了,“对!让晖儿尽管出兵迎敌。”

黎迴被自家老爹这一反应给下了一跳,刚刚还想着黎佑晖出城迎敌是下下策,如今怎么巴不得黎佑晖和胡人战斗似的。

“爹?”

黎迴试探性的发问,自家老爹的性子,他有时候也是捉摸不透。

“晖儿的军事才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只守不战定然是被一叶障目了。”黎老太傅想到这里,便不由自主的焦急的在屋子里转着圈,“记住,快马加鞭给晖儿传信,要想收服公孙同,那么就只能战,还得竭尽所能的战。”

黎迴被自家老爹这一解释,果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哈哈大笑,“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小皇帝若是知道他此举更是让我们黎家更得边境百姓的心,怕不用我们筹谋,自己就气死了吧。”

“慎言!”

黎迴的声音确实是有些大了,黎老太傅轻咳一声,提醒他慎言,以防隔墙有耳。

……

“那位工部尚书如今可算是折了。”

简殊听着素子鉴传来的消息,不由得轻笑,李成弼虽然不是什么精明能干之人,可也是黎老太傅的门生,如今他折了,那可真是对黎府重创了。

“臣还有一事禀明。”

素子鉴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开口,虽然这个事儿吧,它有点难以启齿,可是眼下除了简殊好像没人能帮得到他了。

“哦?可是父亲还有什么消息?”

简殊抬眸问他,只是见素子鉴脸色微红,眼神闪躲,更加是不解。

“到也不是简大人的事儿,就是近来……近来周才人经常有事没事的找臣诊脉,可才人又没有生什么病,臣惶恐。”

素子鉴开口。

“她少年心性,到底是惯于玩闹了些,且又是在家里被父兄给宠坏的,你多担待些,左右她不会闹出来什么事儿。”

简殊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的,不过听了素子鉴这话,不免双眸含笑。

“只是周才人到底是陛下的嫔妃,她这样让臣如何是好?”

素子鉴都有一些不理解了,为什么简殊笑的如此开心,这是很让人开心的事情吗?

“简姐姐在吗?”

恰好这个时候,门口周才人的声音传来,素子鉴刚刚诊过脉准备收回来的手不免在半空中顿了顿。

“在的,进来吧。”

简殊瞥了一眼素子鉴,示意他让他退下,素子鉴薄唇微抿,拿了药箱,正准备出去时——

“原来素太医也在啊。”

周才人见半天没有人出来迎她,且这成华宫又是她平日里来惯了的,也没有多加思忖,便开门走了进来。

“素太医退下吧,怎么今儿个得空到成华宫来了?”

周才人略略瞥了一眼素子鉴,倒也没有理会他,素子鉴给周才人问了安,便退出来了。

“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兄长托人给我送了好多个新奇的首饰,我拿来给姐姐瞧瞧,让姐姐挑几个。”

宫外往宫里是可以送东西的,只不过得先经手内务府,细细查明,再报到凤鸣宫,等皇后准许,方能送到嫔妃自己的宫殿。

旁的嫔妃自然不会这样做,一是得打点内务府,二是要请示皇后,要是轮到不得脸的嫔妃,那么东西便送不进来了。

周才人虽然不得司空凛宠爱,可是人家兄长掌管着三万御林军,是圣上眼前儿的红人,所以内务府自然是不敢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