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青见对方犹豫不决,他也没准备当场逼迫对方作出决定:“你若是想通了,可以回去想想。

明天若是有人举报,你可能要陪你大哥一起住免费的小房子。”

东街二哥却迟迟不肯离去。

他不甘心,大哥坐牢,才换来的营生,他甘心就这么放弃。

才闯出的名头,他更舍不得丢弃。

每天身后跟几个手下,走到大街上,威风凛凛,那些摊贩不管是愿不愿意,都要低头叫一声二哥。

想到这些,一咬牙,眼中露出疯狂之色:“举报的人若是被人捅死。

一百块钱再诱人,也没有人愿意为了这点钱丢命。”

陆长青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后脊背一阵阵地发寒。

第一次碰见这种狠人,这种人做事真的不计后果,只为目标。

自己跟他比,永远做不到这么狠心。

此时却不能退缩,做不到也要硬撑着,最少嘴上不能输:“一百块没人举报。

一千呢?”

东街二哥一愣,三角眼露出一丝迷茫,似乎在思索一千块悬赏价格,会不会有人冒着危险举报。

陆长青继续加码:“如果一千块还没有人举报。

一万块呢?”

一万块?

东街二哥震惊地看着陆长青,内心掀起了滔天的波浪。

一万块能让一个家庭从一贫如洗,变成一方首富。

眼前这人竟然要拿出一万块,奖励举报的人。

这人到底有多少钱?

这人是干什么的?

长康市有人能够拿出一万块奖励别人吗?

震惊过后,仔细琢磨,觉得不可能:“我不信有人能够出一万块,奖励给毫不相干的人。

我更不信你这么有钱。”

陆长青冷哼了一声,东街二哥越是这么说,越是证明他已经信了。

只是还不甘心而已:“信不信是你的事情。

命是你的,下半辈子你可以在牢里过,也可以在外面过。

自己选择。”

东街二哥不说话了,站在那里盯着陆长青看,似乎想从陆长青的脸上表情,看出一丝端倪,最终什么也没看出了,最后悻悻地转身离去,骑上摩托,两个人离开。

张放等人走远了,才问陆长青:“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厂里上班?、

是你忘记说了吗?”

怎么可能忘记?

陆长青真心不希望他们进厂:“这种人不是馒头哥那种骗子,骗子还是有所顾忌,不敢太放肆。

这两位已经没有什么能约束了,心太野,在厂里容易惹事。”

王守道一脸愁容:“这才打发走三拨人,还有二十四拨人,这么搞下去,太心累了,不如等人齐了,一勺烩了。”

陆长青发现王守道还是没有看清形式:“必须要分而治之,若是他们聚在一起,联合起来,事情就不好办了。”

王守道仔细一想,也觉得有道理,终于知道陆长青为什么这么做了。

突然想起一事,惊叫了一声:“哎呀,不好,完蛋了。”

陆长青吓了一跳:“什么完蛋了?

别一惊一乍地吓唬人。”

王守道懊恼的道:“我给他们说的是八点到水晶鞋舞厅,眼看就到八点了,估计他们很快就到齐。

想各个击破,似乎不太可能。”

沃日!

陆长青忍不住爆出口:“早知道如此,还费这劲干嘛?”

说完突然感觉到了头大,这么多人集中在一起,他们利益相同,很容易就抱成团。

必须要想个办法,把它们分开。

怎么分开?

集合地点时间已经安排好了,似乎再没有其他办法了。

问身旁的王守道:“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王守道一脸为难,他根本没有做好准备,舞厅就这么大一点地方,怎么分离。

陆长青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来了一群人,这一群人似乎很兴奋,小跑着过来了:“舞厅是不是恢复营业了?

太好了,给我来六张门票。”

陆长青笑着拒绝:“不要意思,今天没有开业,里面还没有装修好。”

那人有些失望:“真的不能进去吗?

以前我是常客,你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营业,我都等不及了。”

陆长青笑着解释:“还需要等几天,舞厅内部升级装修,下次再来舞厅,不但不收门票,还有更多的节目。”、

那人叹了口气:“哎,几天不跳舞,闲得难受,也不知道去哪里玩。”

说完几个人转身离开。

陆长青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脑海中灵光一闪。

有办法了!

立刻吩咐王守道:“安排两个人在这里收门票。”

收门票?

王守道很是震惊:“咱们邀请他们来商量事情,收门票,这不好吧。”

陆长青笑了:“有什么不好的?

本来邀请他们来就是下达最后的通牒。

摆下的就是鸿门宴,难道你还想着跟他们彬彬有礼?”

呃~

王守道一愣,确实是这种情况:“那咱们收多少钱的门票?”

陆长青想了一下道:“一楼一块,二楼两块。”

王守道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分一二楼?

什么人上一楼,什么人上二楼?”

陆长青此时已经想好了具体方案:“一楼的都是小鱼小虾,二楼接待那些上得了台面的。

不但收门票,他们消费的所有酒水瓜果点心,全部都要收钱。

特别是二楼,就按照针对贵宾的高消费收钱。

这次来,他们不出血别想走。”

王守道点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多安排一点人,省得他们闹事。”、

今晚的保安特别多,康柠制药厂,飞龙五金厂,众人超市,所有的保安都调了过来,随时应付突发状况。

门口安排了十来个保安,然后其他人在舞厅里准备着随时支援。

陆长青见安排得差不多了,转身进了二楼,跟张放两个人坐在了靠窗的包间,喝着茶水,看着一楼门口。

一牙弯月斜挂,冷风习习,路上人影稀疏。

这个年代,人的夜生活不多,倒不是人不会玩,主要是不愿意花钱。

路上偶尔有一趟公交车路过,车上人也很少,路上的小轿车更少。

陆长青看着冷清的大街,有些怀念前世,前世这种三线小城市,虽然不像一线城市一样通宵热闹,但晚上十二点之前,还是很热闹的。

现在才到八点,路上空荡荡的。

突然,水晶鞋舞厅门口的大街尽头出现了一行人,大概是七八个。

来了,这些人终于来了。

陆长青之所以这么肯定来人是邀请的二十七之一,因为这些人走路跟一般人不同。

普通人走路都很含蓄,每一步跨的幅度不大,胳膊摆动的幅度也不大,和不高的收入相符。

而这群人走路有些与众不同,脚步幅度大,走路慢,一走三晃,眼睛四处打量,似乎来要账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