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想了一下,按张文守老婆死的时间,加上张文守出来的天数应该算是五天了吧。那这么说来,后天应该是那女人的头七?

对于头七我还是有些了解的,是一种丧殡习俗。习惯上认为“头七”指的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一般都认为,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家人应该于魂魄回来前,给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必须回避,最好的方法就是睡觉,睡不着也应该要躲入被窝。也就是说,不能让死者看见家属,不然死者回留恋,影响投胎。

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只听说下葬后死者魂魄闹事的,没听过尸体还能自己往回跑的,邪灵的事好说,这事有点棘手啊。

不过事已经接了,硬着头皮也得上了。暂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个雕像吸引了我,那东西实在是太吸引人了,看一眼就忘不掉的那种,真把它搞到手,放在店铺里,绝对有牌面!

我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就拿了点洗漱用品,换洗衣服,又随便带了点零用钱,然后关了店铺,叫上张文守就准备出发了。

问了张文守家的地址之后我才知道,这一行要6.7百公里呢!

这么说来坐火车太慢,做客车还需要等时间,所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开车去,然而我没有车,有我也不会开啊。无奈之下,只能打了一辆长途出租车。

好家伙,这一趟的花销可是不小!这钱还都是老子出的!

不过我也算过账了,如果这张文守真拿那个雕像做酬劳,这一趟那绝对是赚大发的,所以该花还得花,小投入大回报嘛。

又是几个小时的长途颠簸,我来到了张文守家乡。

这个村叫端正村,虽然整个村看上去很贫穷,但是在村中央,却有着一座很显眼的二层小洋楼,张文守告诉我,那个是村长家。

出租车直接开进了村,停在一处土墙围的院子门前,张文守说,这就是他的家。

这让我很奇怪,他家房屋破旧不破旧暂且不说,它的位置在村内,无论从哪里路口进村,都要经过几户甚至十几户房屋。

这就有一个问题存在了,张文守老婆是怎么回来的?在回来的路上就没有人发现吗?

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这个女人总不能是凭空飞进来的吧?

村里进来车辆,哪怕是台出租车,都遭遇了围观,老人孩子围着张文守问这问那的,张文守还算机灵,告诉他们我是他表弟,过来串亲戚的。

总算是把村民应付了过去,我们准备开门进屋,张文守家的远门确实是上了锁的,他把门打开之后,我们走进院子,怕有其他人在后面跟随,我叫张文守在里面重新把门栓插上了。

张文守这个人应该是个勤快人,别看他埋了吧汰不修边幅,院子里确实干净整洁。院子左边是一个牲口棚,里面养着一头毛驴,没有其它牲畜。院子的右边是一处菜园子。大门和屋门之间是一条砖铺的小路,整个院子朴实干净,很典型的农村小院了。

在我在院子观察的时候,张文守已经打开房门进了屋了。

紧接着,屋子就传来了“妈呀”的一声,我赶紧跟进去一看,不禁全身像触电一样打了一个冷颤!

没错,张文守的媳妇又回来了!

在芦苇编的炕席上,赫然躺着一具女尸!穿着并不是很华丽的粗布寿衣,两手紧紧的并在腿部,整个身体看上去僵硬笔直,而且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发青了。

最可怕的是,这个女人居然睁着眼睛!吓得我不禁往后退了好几步!

张文守此时也没法淡定了,跪在地上一边哇哇哭一边给他媳妇的尸体磕头:“媳妇啊,你是想吃啥喝啥?还是有什么心愿没了,你告诉俺,你别这么折磨俺,俺都快让你吓死了!”

这女尸当然是不能回答的,她仍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张文守哭了一阵,看着我问:“大兄弟,你说这可怎么办?你得帮大哥想想法子啊!”

我一时间还没缓过神来,这尸体硬生生的躺在那,我哪能有什么办法!

我冷静了一下,拿出来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

自打正是成了风水师,我也养成了抽烟这个习惯,而且抽的挺勤,这东西确实挺神奇,关键的时候让人减轻害怕,还能让人思考。

眼下我看着尸体也是无可奈何,但是我知道,这死人如果没能安稳下葬,在头七之前,绝对不要让这个女人再下葬了,于是我就问张文守:“明天是你老婆的头七吧?”

张文守点头说是,然后发觉我似乎有什么办法,直勾勾的看着我。

“头七之前,尸体先放在这里吧,头七之后再下葬。”我对他说。

张文守却露出了一副苦瓜脸:“俺们农村这头七都是已经下葬完安魂的日子,谁成想俺老婆的尸体还躺在炕上,这要是传出去让别人知道,是要笑掉大牙的…”

我没接他的话,也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接了,我现在最愁的问题是晚上我住哪?总不能挨着尸体一边一个吧?真要这样的话,张文守他老婆的头七,也就是我的忌日了。

就在我发愁的时候,突然院外传来了很急促的敲门声!

我立即看向了张文守,张文守也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谁在敲门?”我问他。

“俺也不知道啊,怎么办?”张文守把难题抛给了我。

我此时也有点急了,这个时候谁会来这里?这不是添乱嘛!于是我对张文守说:“你问问是谁再说!”

张文守马上就扯着嗓子大声对外面喊:“谁呀!”

外面随即就传来一个老男人的声音:“我是村长!快开门!”

村长?村长这个时候来干嘛的?难道他知道张文守的老婆又回来了?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响。没办法,我叫张文守去开门,村长既然已经知道这个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