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真的死讯瞬间如狂风一般刮过帝都。

有人欢喜有人忧。

曹家每一个人的脸上挂满了愁容,曹真一倒,曹家算是塌了顶梁柱。

郑伦被押往采石场,曹家也被抄了,所有财物全部充公。还在牢里等着曹真救自己的曹旺,听说爷爷死了,顿时嚎啕大哭,也不知是哭曹真,还是哭自己命苦。

郑昌信和曹婉儿被遣则回家,永远不准再进帝都半步。

他们是幸运的,但也是不幸的。

幸运的是他们没有被牵连,不幸的是,他们的儿子郑伦。

郑伦天生没有吃过什么苦,又是家里的大少爷,郑昌信知道,一旦自己的儿子进了采石场,等着他的结果就是活活累死,不是活活累死就是活活被打死。

能到哪里干活的人,谁还拿你当个人看呐,连牲口都不如,郑伦的结局可想而知。

但是郑昌信就这一个人儿子,最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曹真和曹婉儿的事情,他可不知道,他还在想用什么办法能把郑家的这根独苗弄出来。

刘玉龙是发号施令者,只说是抄家,但是具体情况是什么样子的他可不知道。

曹家有罪的,发配边疆,受牵连的一律卖进教坊司,这都是抄家走的流程。

来到教坊司的人,简直比牲口都不如,无论是公子小姐,或者是家奴院公,到最后一律会拍卖。

这都是教坊司的规矩,教司坊不会一直养着你。

被拍卖的公子小姐的价钱远不如家奴院公的身价高,因为他们整天锦衣玉食,什么也不会,就是有买主愿意买,也是看姿色,所以公子小姐值不值钱,就在于你好不好看,漂不漂亮。

但是家奴院公不一样,他们有一技之长,他们就算离开本家之后,被买主买走以后,也是当个家奴,毕竟有经验。

但是,最值钱的还得是那些富家养的能工巧匠,这些人可是实打实的人才,无论被谁买走,那都是不赔本的买卖,因为有技术,所以交钱高。

而刘天恩现在心里最惦记的就是娄凤鸣了。

虽说那日娄凤鸣并没有站在自己的这一边,又把钱给退回来了,但是这恰巧也表明了娄凤鸣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这样的人若是当官,必定是律法严明。

这一日。刘天恩早早的起来,准备拿着钱出去,去教司坊赎人。

后面的雪奴连忙追出来,说道:“三殿下,我也要去。”

刘天恩上下看看打扮成男人模样的雪奴,他笑了,说道:“雪奴,你打扮成男人的模样好俊俏,这万一走到路上,小心被哪家的姑娘给看上了。”

经过几日跟这帮人的接触,雪奴原本温婉的性格,也变得有些油滑,她翘了翘鼻子,说道:“反正我现在是你的人,你要是愿意让人把我抢了去,我也没有意见,总比整天对着你这个榆木疙瘩好。”

“恩?雪奴,我可是当今的三皇子,你敢说我是榆木疙瘩?”

“就说你是榆木疙瘩怎么了,本来就是,还用我说?”

雪奴很不理解,自己这样一个大美人,这几天一直跟在刘天恩的身边,可是,这家伙就好像看不见自己一样,对自己一点想法都没有。

雪奴一直怀疑刘天恩是不是对女人天生没有兴趣。

那天晚上,刘天恩喝了点酒,说是累了,想要休息,雪奴只穿着一件透亮的纱衣,来伺候刘天恩。

结果刘天恩看到后,就一直弯着腰,雪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以为李天恩在给她鞠躬,谁知道刘天恩一直说难受。

雪奴以为刘天恩病了,连忙让刘天恩躺倒床上,自己在一边伺候他,可是,刘天恩却来了一句:你出去吧,你一出去我的病就好了。

雪奴一开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看到刘天恩一直用手护着某个部位,她瞬间就脸红了,啐了刘天恩一口,捂着脸跑开了。

从哪以后,雪奴才知道,刘天恩不喜欢男人,他喜欢女人。

只要刘天恩还喜欢女人,我就有机会。

知道个消息后,雪奴不时的就逗逗刘天恩。

刘天恩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把她接进宫的,所以,刘天恩难受的时候只能选择忍着。

“我就知道,今天你要出去,所以我赶快换了一身衣服。”说着雪奴原地转了转,问道:“好看吗?”

“好看,非常好看,你不过再转下去,我就真不走了。”

雪奴明白刘天恩话里的意思,但是她没有点破,女人嘛,不就是喜欢男人看自己吗?

“走吧。”

雪奴也没有在意:“我们现在去哪里,好不好玩,热不热闹?”

“好热闹,就怕你受不了。”

“雪奴从小长在欢场,生离死别的戏码我看多了,还有我受不了的?”

刘天恩呵呵一笑,道:“那咱们就走,谁先回来,谁就是小狗,怎么样,敢不敢比?”

雪奴当时点头答应了。

“那好,您随我来。”

刘天恩说了一声,走在前头。

来到教坊司门口时,雪奴喊住了他。

雪奴的神色有些拘谨,问道:“你来教坊司干嘛?”

刘天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来教坊司当然是找人啊,要不然来这里还能干什么?”

看着雪奴的脸色,刘天恩很奇怪,问道:“你生病了?”

雪奴摇头。

“你被吓到了?不会吧,你半夜还逮过耗子呢,耗子都不怕,怕来教司坊?”

雪奴一时间没有话说。

“你今天怎么了,脸色一直是惨白惨白的,有什么心腹事吗?”

雪奴确实有心事,而且这个心事就来自教司坊。

因为她那会当花魁的时候,有许多姑娘来也自官宦人家,她们识文断字,会琴棋书画,被教坊司高价卖给当地的欢场,这就是清倌人。

刘天恩问了一遍,雪奴始终不搭理他,他就有点急了:你到底要干什么,想去就去,不想去给我在家待着。

“我去。”

“这不就行了,跟在我后面,有什么看不得的,就把脸转过去。”

说着话,刘天恩和雪奴就要进去。

门口突然跑来一个青年,跌跌撞撞,脚下没注意,滑了一下,直接向雪奴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