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这个青年,看面貌不是很大,十七八岁的样子,但是模样很不济,形态消瘦,一脸病态,眼睛里布满血丝,嘴唇泛着白色的死皮,脚下浮力,走路的时候脚下好像没有根一样,东倒西歪,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似的。

他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就向雪奴扑来。

刘天恩手疾眼快,一把搂住雪奴,转身闪开,这个青年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哗啦一声。

从他的怀里滚出来好多铜钱,里面还夹杂着几块银块和金块。

这个青年神色慌张,连忙把滚出来的钱往怀里搂,嘴里喘着重重的气,额头上滴滴答答的汗珠子,跟磕破头的血一起滴落在地上,可是他很不在意自己额头上的伤。

把地上的钱归置归置,爬起来就又往里跑。

刚跑没两步,被里面看门的给拦住了。

看门的一看来人,顿时就笑了。说道:“林秀才,你又来了?”

林俊生连忙掏出来刚才的钱,说道:“陶大哥,你看,我有钱,我能不能把曹雪赎出来。”

看门的摇摇头,一脸为难的神色说道:“林秀才,你这又是何苦呢,曹家得罪的是当今皇子,属于朝廷重犯,你就是有钱,也赎不走人,再说,林秀才你是个读书人,有功名在身,将来一朝登榜,有的是女子嫁给你,你又何必为了一个犯人的家属,搭上自己大好的前程呢?”

“你们教坊司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吗?钱我带来了,赶紧让我进去。”这位林俊生好像只听见了看门的前面的话,后面的话压根没听到。

“你……,哎,我也是为他好,一个犯人之女,值得你如此吗?”

“值得。”林俊生很肯定的点头。

这一下把看门的顶个够呛,看门的一看,这劝也白劝,又说道:“林秀才,教司坊是可以拿钱赎人,但是曹家很特殊,我不能做主把你放进去。”

“为什么?”

“我都告诉你了曹家很特殊,你还问为什么,我那知道这是为什么,这是田大人下的命令,曹家的人不准赎身,只能在拍卖上买人。”

“那什么时候拍卖?”

“等一会儿吧,说是今天,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看门的看了看林俊生的钱,说道:“林秀才,恕我直言,你这点钱,买几个家奴或是老妈子还行,但是想要买曹家小姐,你都想不要想,曹家小姐能诗能文,人又长得秀美,最低也得两百两起步,你这点钱能有多少?”

“啊,要两百多两银子啊。”

林俊生被吓着了,他手里的这点钱,拢共归里包堆也就一百两左右,这还是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才换的这点钱,再卖东西就该卖房产田地了。

看着林俊生的模样,看门的不想在打击他,说道:“放弃吧,曹家小姐在落魄,曾经也是千金之躯,你这个酸秀才就算凑够了两百两银子,也不见得能买下曹家小姐,曹家小姐那么漂亮,那么有才华,买她的肯定很多,你啊,这辈子没有这个运气了。”

“不不不,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雪跟别人走。”

林俊生自言自语的转身就往外跑,看样子,是回家卖房子卖地了。

看门的看着林俊生的后背,摇摇头:“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傻蛋。”

他一回头,看见了刘天恩和雪奴,连忙抬手问道:“两位公子有何贵干?”

“你觉得,来教坊司的人还能有何事情?。”

看门的老陶尴尬的笑了笑,左右看看,问道:“呵呵,小的多嘴,不知道两位公子想买什么样的?”

刘天恩咳嗽一声,问道:“刚刚你说,曹家的无论是公子小姐,或是家奴院公,要一律等拍卖是吧?”

“是,上面是下过这样的命令。”

“那我能问问,是谁下的这样的命令吗?”

老陶笑了笑,看看刘天恩的穿着,就知道这位公子绝对是帝都某个大家族的子弟,他也没有隐瞒,说道:“这是田大人下的命令。”

“田大人?可是刑部侍郎田梁的命令?”

听着刘天恩口气,老陶一时间摸不准刘天恩到底是哪家的公子,但是从这个说话的语气当中可以听出来,身份绝对不一般,要不然能听到一个姓氏后,就知道是谁。

“这位公子真会开玩笑,那另一个刑部侍郎周怀礼周大人已经去外地了,留在帝都的刑部侍郎当然就是田梁田大人了。”

“哦,是他想的命令,曹家的人必须拍卖是吧?”

“是,教坊司是奉了上面的命令。”

刘天恩听到后,点点头,又问道:“那何时开始呢?”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两个人这说话间,教坊司就已经来了不少人,都等着拍卖会开始呢。

刘天恩没有在和老陶说话,带着雪奴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准备等着拍卖会开始。

雪奴来到这里以后,就浑身不得劲。

看着压压差差的人们坐在一起谈笑风生,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雪奴连忙捂着半个脸说道:“没有。”

“什么没有,我都看见了,你今天怎么回事,老不在状态,是不是教坊司跟你想的不一样,有点看不下去了?”

这正是雪奴的心结。

她原本以为教坊司是专门教人音乐的,他才会开开心心的过来,现在,这里的情况简直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教音乐的地方,专门会是买卖人口的地方,她心里很膈应,现在真有点待不下去。

看着雪奴的神色,刘天恩劝解道:“别想了,这世界有很多事情是你想不到的,这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如果有你想的那么美好,你自己怎么会,也进到伶人这个地步?对不对。”

雪奴现在心里多少有点矛盾,她自己本就是可怜人,可这心里还想着可怜别人。

“殿下,曹太师得罪了你,你直接问罪曹太师就好,为什么要牵连曹家的整个家庭呢?”

“你又多愁善感了。”

“殿下没有回答我的话,雪奴真的很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别想了。”

“不,雪奴想知道,殿下你是怎么想的?”

看来这雪奴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