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偷与拿,本身就存在一种联系,偷拿可以放在一起讲,但是分开以后,区别又很大。”

“偷这个字,覆盖的寓意很广,可以是盗,也可以是窃,简单来说,就是指,未经过他人的同意就得到他人的物或者是其他。”

“拿这个字,老臣觉得要比偷这个字更可耻,拿可以是偷,也可以是抢,不管是否经过他人允许,也不管他人是否愿意,就理直气壮的拿走,简直比偷更可恶。”

刘玉龙听得连连点头。

“那么朕可不可以把这两个字理解成,不法行为?”

“当然可以,不管是偷,还是拿,也不管是物,还是其他,这本身就是触犯了国家的律法。当然属于不法行为。”

刘玉龙又问曹真:“可以这么理解吗?”

曹真连忙点头:“可以?”

此刻曹真浑身的冷汗都快要把里面的衣服浸透了,到了现在他再不明白,就真成了傻子了。

皇上今天办完了事情不退朝,单单问自己这两个字的意思,那心思已经很明显了,当今皇上就是学问大家,他岂能不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只不过是想循序渐进,把问题引到自己身上。

看来自己克扣贡品的事情,已经被皇上知道了。

曹真脑子飞快的转动,再想,如何把这件事情从自己的身上剥离出去。

可是他没有机会了,克扣皇家的贡品,本身就是死路一条,当今皇上想办他,还会给他机会吗?

“那么,触犯这样的律法之人应该判什么罪过呢?”

刘玉龙没让杨相臣说,而是问向刑部侍郎周怀礼。

因为周怀礼是曹真的学生,现在周怀礼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矛头是指向曹真,他问道:“回皇上,那要看看偷的什么东西,拿的什么东西,东西的贵重与否,会直接影响刑法或者刑期。”

“如果是皇家贡品呢?”

“偷拿皇家贡品,按律当斩。”

曹真听到这句话,吓得脚下差点没站住。

“好,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在外面等着的刘天恩众人,听到刘玉龙的话,拿着东西鱼贯进入金銮殿。

文武百官看着眼前众人手里的东西时,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能成为贡品的东西,能是凡品吗?

等把东西全都到龙书案的时候,刘玉龙冷眼看向曹真:“曹爱卿,这些东西你可认识?”

曹真此时满头大汗,哆哩哆嗦,难以起口,众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吓的。

“曹真,你可认识这些东西?”刘玉龙再问一遍,这话里充满了威慑。

曹真心里一下子就慌了。

这就叫做贼心虚,现在物证俱在,再百般抵赖,也没有什么用了。

如今曹真见已经大势已去,他也没有什么好讲的,只能求刘玉龙发善心,给自己一条活路,他佝偻的身子跪下来,忏悔道:“皇上,老臣一时贪婪,铸下大错,还请皇上看在老臣兢兢业业为夏朝做出的功劳,饶老臣一命吧。”

曹真身为太师,久伴皇帝,他太了解刘玉龙了,刘玉龙太爱念旧,这件事在刘玉龙眼里可大可小,一个九五至尊想要保自己的一个臣子,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就算把这些贡品全部赏给曹真,那又如何?

虽然律法上明确,克扣贡品就是死罪,但是还有一句话,叫法外兼顾人情。

曹真兢兢业业为国家操心了一辈子,结果就因为克扣贡品,就要被处死,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如果刘玉龙真的就因为这件事情杀了曹真,那让底下这帮大臣怎么看刘玉龙?

为国家操心了一辈子,结果犯点错误,皇上连保都不想保,说杀就杀,那就太伤大臣们的心了,以后再碰到点事,谁还愿意为皇上卖命。

刘玉龙身为人王帝主,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当然也明白。

“曹真,你身为当朝太师,官居一品,为国家确实做出了不少贡献,但是,不能因为你为国家做出过贡献,犯了错,朕就可以不理,如果朕不追究你的过错,朕还怎么管理天下万民?克扣皇家贡品,按律当斩,你刚才也听到了,你还有何话要讲?”

文武百官一听,这就要定死刑了?

尤其是周怀礼,让身为曹真的学生,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师被问斩刑呢?

他第一个跳出来为曹真求情:“皇上,虽然曹太师私自克扣了贡品,按律当斩,但是,曹太师身为国家的老臣,为了国家兢兢业业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功过可以相抵,还请皇上网开一面。”

这满朝文武中,有不少曹真的学生,他们一看周怀礼求情了,自己如果不上去说两句,是不是显得自己好像有点不近人情啊?

所以,在这金銮殿上,一个接着一个为曹真求情。

刘玉龙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场面,所以,他要先把厉害关系说在前面,等众人求完情以后,刘玉龙话锋一转,说道:“朕没有想到曹爱卿在朝中如此的受抬爱,恩,既然大家都为你求情,这一次朕就放过你,但是朕放过你的同同时,也是体恤你,体恤你为国家操劳了一辈子,朕就不杀你了,念你年事已高,回家休息吧。”

刘玉龙现在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现在你们为曹真求情,可后面的事情,你们再求情朕也不会答应了,脸面这个东西,给一次就好,给多了也就不值钱了。

这是曹真能想到的最好结局,虽然没有了官职,但是自己还有许多家产,回去当一个富翁也是不错的。

在鬼门关转过一回的人,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别的什么事在他面前就都不叫事情。

曹真刚要谢恩。

旁边的刘天恩突然跪下,说道:“启禀父皇,儿臣要告御状。”

今天是扳倒曹真的绝佳时机,刘天恩怎么会放过他,只是丢官弃职还是太轻了。

刘天恩突如其来的话,把文武百官都弄懵了,当今三殿下要告御状,这可真新鲜,就是不知道要告谁。

文武百官不知道,刘玉龙还能不知道吗,他现在等的就是刘天恩这个问题。

包庇刺杀皇子的人,朕是非杀不可,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

“皇儿,你有什么事情要告御状?这御状告的又是谁?”

“启禀父皇,儿臣要告的人,就是曹真。”

哗…

金銮殿炸了锅了,三殿下竟然要告曹真,这可是闻所未闻呐。

“你要状告曹真什么?”

文武百官一个个伸长脖子,想听听,刘天恩到底要告曹真什么。

一个是皇子,一个是重臣,他们俩会有什么交集。

刘天恩就把自己在华安府的事情说了一遍,说道最后,要告曹真包庇郑伦。

刺杀皇子就等于反叛,曹真竟然还敢包庇郑伦,这也是怕自己死的不惨呐。

曹真看到刘天恩说要告御状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次刘天恩是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所以他现在不管刘天恩说什么,他都会一律否决。

“皇上,老臣没有包庇要刺杀三殿下的人,老臣当日完完全全就是为了国家着想,皇上明鉴啊。”

曹真这话说的可以站住脚,那天他确实说动了刘玉龙,并未提益州的片言只语。

刘玉龙这下就不说了,因为没有证据,能证明曹真在说谎。

但是,刘天恩是有备而来,他不能让曹真就这么轻易给糊弄过去。

“曹真,你说你没有包庇郑伦,那么我来问你,在郑伦一家来的前一天你是否收到过来找益州华安府,你那侄女曹婉儿的书信?”

刘天恩昨天已经问过一次,曹真当时说的是没有,现在再问,看看曹真这次还说什么?他还敢否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