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域之中的景象未曾有别的什么变化,只是那棵小树长大长高了些,我没有急着修炼,先来到了那棵树下,看着当初被我折下鸿蒙仙枝的茬口还在,心里就有些疼,当下从聚仙鼎里拿了鸿蒙仙枝出来,对它说:“对不起啊,当初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来着,把你给折了下来。”

鸿蒙仙枝一从聚仙鼎中被取出,便开始剧烈地摇动了起来,像极了离家许久的孩子见着了妈妈一样,所有的枝叶都向着那棵小树贴了过去。

那棵树也在摇动,听到我说了一句道歉的话,鸿蒙仙枝和小树都突然不动了,我问:“我要是现在把你安回到这茬口上,你还能长回去不?能长回去就摇一摇。”

然后,鸿蒙仙枝和小树又开始剧烈地摇动了。

我却舍不得了,鸿蒙仙枝的强大我已经知晓了,关键时刻,它总是能保我的命,这等好东西,我实在不愿意将它交出去。不过想了想,整棵树都在我的道域之中呢,我先安回去再说,到时候实在不行,我再入道域折一枝回去也来得及,因此便怀着留恋的心情,将鸿蒙仙枝又兑到了那个茬口上。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仙枝与小树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我松开手时,连接处虽然看上去还有条细缝,鸿蒙仙枝已经掉不下来了。继而,整个小树再度轻轻地摇曳了一下,我淡淡地笑了笑,正欲转身的时候,小树的树冠突然整体向我弯了下来,跟人磕头一样的,冲着我点了三下。

嘿,这么牛波依的存在竟然拜我,我瞬间就觉得自己高大尚了,伸手在树干上轻轻地拍了拍,想了想,既然这树如此神奇,那我不如就在此处修炼吧。

当下就在树下盘腿而坐,先平复了一下心情,待心神平稳了,这才开始一个个地回想着萧何教我的那些道术,回想一个便炼一个,各种符法、阵法、剑法、术法不一而足,我不知疲倦地这样炼着,没有饥饿感,没有时间感,一直保持在一种忘我的状态下。

我也说不清过了多久,萧何教我的那些道术还有大约十来个没曾修炼的时候,在某一次回想的过程中,我的心神突然就偏了,就跟突然进入了梦境一般,道域之内的一切逐渐变的虚幻起来,不多时,小千世界没了,那棵小树没了,而我却坐在了一片氤氤氲氲的白雾之中,周身感到丝丝的凉丝。

那些白雾很浓稠,我看不真切远处的景物,伸手在身下摸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盘坐的地方竟是雪地。

我脑海之中瞬间有些紧张起来,这个场景我有些熟悉,当初在司母戊鼎中梦入神机之时,我就是身处这样一个环境的,莫非我再一次梦入神机了吗?

心里这么想着,我便立即站起了身来,快速奔行着四下看看,白色的雾气被我带的阵阵流转着,而我的步伐也变的越来越轻盈,及至后来,那些雾气似乎产生了一种力量,能够把我托举起来一样,我奔行的姿态也发生了改变,原本一步一米多,现在可以一步跨三五米,有一种飞翔的感觉。

我本来是想看看这雪野的尽头,是否是司母戊鼎的内壁,但奔行了很久,雪野依旧无穷无尽,只是,我的脚下却是越来越灵动,我顿时觉得欣喜,传说中腾云驾雾的感觉大概也就是如此吧。

飞翔,一直是生活在俗世中的人们的一个美好的梦想,我也一直心向往之,如今有了这样的可能,我便立即贪婪地练习了起来,没有方向感地奔行着,一点儿不觉得疲累。

又是过去很久,我已然完全掌握了这种飞翔的动作,脚下轻点的时候,身子便可以高高地腾起,在空中,我可以翻跟头,可以上升,可以下降,孙猴子不是牛波依嘛,我现在也跟丫差不多了。

这样的体验让我觉得十分满足,既然能飞起,我便想着飞到上面去,看看自己是不是意外之中入了司母戊鼎。因此脚下一用力,身子便轻盈地飘起,向上攀爬了许久,天空中的白色雾气渐渐地变的稀薄,再过一阵,雾气终于消失,露出了湛蓝的天空。

我终于长舒一口气,低头往下一看,却是愕然发现,哪里还有什么白色雾气,想象中的司母戊鼎也并没有出现,地面上,是我的道域,小千世界在远方,那棵小树已经变成了一个很小的绿色的点,而我正在它的正上方。

心里这么一惊,脚底下便失了章法,也不知道咋滴,就跟唐僧师徒首次腾云被如来佛祖扔到了通天河里一般,我身体陡然就失去了平衡,飞翔的姿热演变成了作死的节奏,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我急忙调整着身子,心里急的了不得,这家伙,要是就这么坠落下去,摔成什么样儿可说不定。

为了保命,我强行让自己的心态平稳下来,一遍遍地尝试着之前踏着那些白色雾气飞翔的姿势,终于在离地面差不多百余米的时候,终于掌握了动作要领,身子一转,我终于可以再度变回了飞翔之态,接下来,便是轻轻松松地落地。

站在那小树之下时,我心里还是觉得恍惚,刚才自己到底是如何进入了那雪地之中,我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我把原因更多地归结在了这棵神秘的小树上,鸿蒙仙枝的存在,许多我理解不了的现象也是正常的。

因此我也向着鸿蒙仙枝拜了拜,感谢了一句:“谢谢你啊,让爷会飞了。”

小树摇晃了起来,大约是不满意我自称爷吧。不过管它呢,我心情大好,当即又盘坐下来,整整心绪,打算将萧何教给我的道术完全学完。

突然这个时候,在现实中,丢爷却开始折腾我了,伸手使劲儿拍着我的脸,骂:“你丫快出来,再不出来老娘奸了你。”

丢爷知道我在道域之中修炼,她也是修炼之人,知道这种时候不可以轻易被打断,她这么对我,肯定是有原因的,当下我也不敢怠慢,立即心神一动,回到了现实之中。

丢爷见我睁开了眼睛,上来又是冲我脸上扇了一巴掌,继而又一把抱住我脑袋,把嘴狠狠地凑过来,跟我来了个长长的舌吻,分开先说了句“想死老娘了。”然后才说正事儿:“小肆的爷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