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姨看着发怒的陈天南,她莫名的抖了一下,但嘴上硬杠道:“陈天南,你今天把天王老子叫来都没有用,你都别想把阿北赶走。”

“我爸留了遗嘱,那是具有法律效令的。”陈天南冷笑一声。

“阿南。”半天没说话的陈天北站起来了,他面色淡淡,“你不要跟我妈一般见识,这次签文件的事情,是我的失误。这是我的责任,由我来负……”

“阿北,你疯了吗?”钱姨气得抓过公议桌上的茶杯朝陈天北的方向扔了过去,茶杯砸到桌子上碎开,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陈天北吓了一大跳:“妈,你干嘛啊?”

“我干嘛?我为了你拼命争取利益,你倒好,自己就先认了怂。阿北,我告诉你,这兴华塑料是你爸的心血,这么多年来,你也付出了多少心血,你都忘记了吗?”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不许退缩。”钱姨声歇斯底里起来。

大家被钱姨的歇斯底里给吓着了,正常人好对付,因为可以理论。疯子不但不讲理,还要咬人。

“散会,都回去工作。”钱姨瞪着面面相觑的股东们。

有个胆小的股东先起了身,接着便有第二个人起身……最后会议室里只剩了陈天南、陈天北,钱姨和李春林。

敲门声传来,吴律师来了。一看会议室里的情况,他一头雾水的。

“陈总,你找我?”吴律师看着陈天南。

“你把我爸的遗嘱给陈天北和钱姨读一下吧,免得说我欺负人。”陈天南道。

“你敢……”钱姨气得张牙舞爪就要挠陈天南。

“钱姨,如果你不能冷静,我就让李春林控制一下你的情绪。”陈天南警告道。

“陈天南,算我瞎了眼。以为你一只小绵羊,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狼心狗肺。你过去那些年装什么可怜?”钱姨气得发抖,口不择言起来,“你入赘赵家的时候,不是说了这辈子和陈家都不再来往了吗?你现在争得这么起劲,你要不要脸?”

“我不要脸,我早就不要脸了。”陈天南被钱姨骂了八米长之后,也火冒三丈了,“你还想打我吗?”

“妈,你和阿南不要吵了,还是让吴律师读读我爸的遗嘱吧。”陈天北打圆场道。

“读个屁,读了也没用。活生生的人在这里,那些白纸黑字有什么用?”钱姨的嗓子都哑了。

吴律师看着吵成一团人很是淡定,对于从业多年的他来说,这样的场面也算是司空见惯了。他拉过椅子坐下来,打算等他们闹完了再读。

“李春林,我让你把钱姨请出去,这是我和陈天北的事情,她不必在这里呆着。”陈天南气得额头青筋暴出来了。

李春林迟疑了一下起了身,他人才走到钱姨身后,钱姨就激动想要先动手。大约是过度的激动,她血压上去了。就听见她怪叫一声,人就往地上扑去。

“钱姨。”李春林吓一跳,他伸手想要去拉她,但没拉住,钱姨扑到了地上,她的手脚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咕噜”声。

“快,打120。”吴律师大喊。

陈天南真是要崩溃了,他为什么总是这么的倒霉。上次和陈兴华吵架,把他吵进医院,然后就撒手人寰。现在钱姨又这个样子,看她现在的样子,怕也是凶多吉少。

“妈。”陈天北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赶紧上前,蹲下身,他也不敢伸手去动钱姨。

等了十来分钟的样子,钱姨眼看着进气短,出气长,120赶到了。一番急救后,大家呼啦着又去了医院。

钱姨急救之后,情况稍稍稳定的了一些,但转进了重症监护室。接到通知后,许如愿和杨一一一起来了。

“我妈怎么样了?”她问陈天南。

陈天南指了指监护室里面:“医生说暂时没事儿了,但还是需要观察一下。”

“噢。”许如愿拍了拍胸口,她走到监护室门口踮着脚尖往里看了一会儿,转回身后,她又问陈天南,“发生什么事情了?”

“妈召开了股东会议,情绪太激动,晕倒了。”陈天北接了话。

陈天南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这是在大事化小吗?

“妈这破脾气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血压高。”许如愿叹了一口气,“一一,谢谢你送我过来,我妈现在暂时没事儿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杨一一看着一旁的李春林:“李春林,我们走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李春林被她一叫,有些无措道:“那个,我在这边还有事儿呢,你走吧。”

杨一一看了他一眼:“你都躲了我这么长时间了,还准备躲我到什么时候?”

李春林的老脸一下子就红了:“一一,你别胡说,我没有躲你。”

“没有躲我?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不是躲我是什么?”杨一一嗔怪瞪他。

从陈天北回来,陈天南的日子就处在兵荒马乱之中,如果今天不是许如愿把杨一一给带来了,他完全忘了有这么一个人物存在。别说杨一一,就连对方雅静的思念,他都淡了许多。

现在听到杨一一说的话,他才反应过来,这段时间里,杨一一和李春林之间可能还发生了一些故事。

“春林,这里没什么事儿了,要不,你和杨一一先走吧。”陈天南道。

“走啦。”杨一一很是主动地上前挽过了李春林的手臂。

李春林被她硬生生的给拉走里,走廊里,剩了陈天南三姐弟。大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于是,便沉默着。

“陈天南,你带我弟弟回去吧。你们肯定没吃饭吧,先回去吃饭,有什么情况,我再给你们打电话。”许如愿说。

陈天南还在犹豫呢,陈天北就起了身。随后,两兄弟下了楼,出了医院。天已经大黑了,陈天南开着车,陈天北坐在副驾位。

陈天南有点感慨,三年前,他是陈天北的司机,陈天北理所当然地坐到后座。现在,他乖乖地坐在副驾位,这就是人生吗?

“阿南,你能帮我联系脑外科方面的专家吗?”陈天北突然说。

“什么?”陈天南有点没反应过来。

陈天北紧皱眉头:“我总感觉我脑袋里有一根弦,几次都差点要接上了,我要想起所有的事情,但总差那么一点点。我想请专家来给我看看,也许能帮我想起之前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