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血口喷人……”文诚死命地抵着门,龇牙咧嘴地回复道,并让其他家丁千万不要松懈。

“开门啊,你们全家都要当缩头乌龟吗——”门外地叫骂声越来越难听。

“再不开门我们可是要撞开了——”又是一声火冒三丈地男声。

此时,但见管家文祥也疾步匆匆地走了过来,看到站在此处的文斐然却是一脸诧异。

“少爷,你怎么在这里?”文祥看到文斐然一脸讶异,“且先去避一避,外面这些人甚是刁蛮,难缠的厉害。”

“祥叔,让他们开门。”文斐然非但没有离开,反而下了如是命令。引得那些家丁都是一脸诧异。

“少爷,你快回去啊,这些人很野蛮的,我不可能让他们进来……”文诚龇牙咧嘴地说到。

但听得“咚”地一声,原本在死命地顶着门这些人居然被震了一个趔趄。由于文诚顶的是门中央的位置,他受到的冲击力最大,被直接撞飞了去。

“啊——”文诚嚎叫着,直接飞了起来,落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咚——”就在此时,大门又被撞得山响,那横木门栓也发出“咔擦”一声脆响,居然被撞出一道裂纹。

“住手——”文斐然走到门后大吼一声,“我乃华泽盐场少主文斐然,马上开门,尔等还不住手?”

话音刚落,文斐然便将那门闩抽掉,而后将门打开,文诚被文生扶了起来,害怕被文斐然在这些人面前吃了亏,他捂着腰赶紧跑上前去。

跨门槛从家中走出,但见门外围了好几十个民众,自是男女老少都有。

“哼哼,你们文宅可算是出来一个能喘气的了……”此时,一个穿着褐色粗布罗裙的妇女冷笑一声走上前来,“既然你是盐场少主,那我可要问你,把我夫君弄到哪里去了?”

“对啊,你快说,我儿子去了哪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身子颤抖着。

“哼,大家莫要和他们废话,刚刚还挡着我们不让进门,我看定是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了咱们的家人,和他们拼了——”此时一个光着膀子,肌肉虬结的大汉举起拳头,在他召唤下其他人也纷纷叫嚷起来,势必要将文宅给踏成平地。

此时,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冲到文斐然面前举起拳头就要往文斐然脸上砸去。

“滚开——”文诚大吼了一声冲上前去,将那男子扑到一边,二人厮打在了一起,周边之人赶紧去拉扯,但二人却死死地抱着,文诚在上,较为得势,居然张大了嘴巴,一口咬在了那人耳朵之上。

“啊——”那瘦削的男子放声大嚎,“杀人啦——”

“安静——”文斐然身形笔挺地站在门前,他双眉紧蹙,吼了一声,说来也怪,只此一声便使得众人安静下来,也将其他人都震住了。

文诚和那男子也停住了,文斐然一把将文诚拉起,命身旁的文生看好他,莫要再惹事。

“家人失踪你们是挺担心,但也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此聚众喧哗,却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文斐然说着,指着那个肌肉虬结的大汉,“你是何人家属,你且来言明事情经过。”

“哼——”那大汉冷哼一声,一脸倨傲之态,“我并非盐场工人之家属,乃是这位白老太太之近邻,乃住在石佛村,离华泽盐场仅有数里路。”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身旁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

“这白老太太的独子便在你家盐场做工,每日劳作完毕就回家吃饭居住,但一连两日却并未归家,老太心念儿子,今天一早便央求我带她前去盐场探寻,谁料待我们赶至盐场,却发现其中空无一人。又遇到前来盐场探寻的各位,家都是在盐场四周的村落中,且这两天家人均是没有归去,就一起来文宅探个究竟,谁料居然被此人骂我们讹诈,还将大门紧闭,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才用那木头撞门……”这壮汉虽说身形壮硕,但也是句句在理。

“你还我儿子……”白老太太蹲坐在地,晃动着细如竹枝的双腿。

见此情形,那妇女也“噗通”坐在地上,哀嚎遍天,“哎呦,这没法活了,我当家了不见了,你说咱们办?”

其他人见状纷纷又朝着文斐然围攻过来,文斐然摆了摆手,“大家安静一下,事情发生了若一味地焦躁也无济于事,对你们来说,乃是希望亲人归家,于我们而言,更是牵挂那些场工兄弟。现在咱们兵分两路,由文生带大家前去扬州府衙报案,我则和这位大哥去盐场核实情况,若有进展,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文斐然说完转头看向刚刚那位大汉,“请问大哥贵姓,是否愿意和我一同前往华泽盐场一探究竟。”

“免贵姓赵,名振宗,只要能找回白老太太儿子和诸位场工兄弟,我愿意一同前往。”这壮汉朝着文斐然抱拳拱手。

“这……”听了文斐然这话,众人一时间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文斐然趁热打铁,命文祥去刘阔海处支取些钱银,为这些场工家属没人发放一两算是“压惊费”,又让文诚去厨房拿来些馒头包子分给大家吃。

“少场主说的有理,我们若一直围在此处也不能解决问题,反倒会耽误时间。且少场主和施世纶大人的关系,你我均有耳闻,我愿意相信少场主,在家等候消息。”人群中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说道。

听到一人如此言说,其余之人纷纷赞成,就连刚刚叫嚣声最大的那个妇女还有那个瘦削男子均如此言说。

“请大家跟着我前去扬州府报案吧。”文生说着便带着这群人朝着扬州府的方向离去。

文斐然转头看向壮汉,拱手施礼言道,“赵大哥,事不宜迟,你我且去盐场查探情况,也好早日给场工家属们一个交代。”

赵振宗也点着头,“少场主心系工人我都看在眼里,刚刚也是我赵某人莽撞了,还请少场主多多包涵,我愿陪少场主前往盐场一探究竟。”

“那真是太好了,赵大哥古道热肠,我感激不尽,从此时起,赵大哥劳务费乃由我华泽盐场承担。”文斐然说着又转头看向文诚道,“文诚备马套车,我们赶去盐场。”

文诚听言便撒丫子跑向马厩,不一会儿就将马车牵了过来,文斐然和赵振宗赶紧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