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立时便感到了不妙,隐隐不安更如毒虫一般蚕食着我。
不行,必须得马上找到他!
我心里想着的同时,手上桃木剑连连抬起下刺,一时间,张岩江的尾巴上以被我捅的满是窟窿。
“啊……呜……吼!”
张岩江惨叫连连,最后更是怒吼一声。
他双脚一蹬,直接在楼梯上腾空而起,狠狠撞向了我。
这明显是要拼命了。
我双手合拢,用桃木剑的柄部,狠狠冲他砸了下去。
他撞到了我,我也砸到了他,说不上谁吃亏,更谈不上谁占了便宜。
他不好受,我更不好受。
全身的骨头都跟要散架了似的。
说起来,今天我都不知道被撞过多少次了,现在还能接着打,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啊!”
他怒吼着再度向我冲来,我不敢再跟他硬碰,侧身避让,哪知道他尾巴一甩,卷住了我的腰,直接一带之下把我狠狠摔到了墙上。
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结果被我死死咬着牙又咽了回去。
恨就恨自己太弱了吧……
这时候,我还自己讽刺了自己一把。
在扭身后,手中桃木剑在他尾巴上又是一阵乱刺。
这会儿的他,尾巴上以全是窟窿眼儿,血水一股股的狂喷,换是个正常人,早失血过多拜拜了,但他却依旧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不得不说,这才是最厉害的。
硬碰硬的跟他这么耗着,我一时间也有些黔驴技穷。
那壁橱里面已经不剩什么东西了。
摆放在壁橱旁的长青树盆栽,壁橱内的一个铜钵……
但这两样东西说实在的也不适合应用在这种场合。
能布置的东西,张颖掏空了家底儿都拿了出来。
门口的石敢当,红线三血的红线,弥勒佛泥像,净水,雌黄……再加上一应香灰艾草等,张颖真没什么存货了,而我就更没有了。
偏偏这时候还差着一个没能解决……
不,是还差着两个没解决。
石鸿才那边儿,他单腿连连蹦跶,躲避着黄叔,手中的雌黄一直没有用的机会。
我这边儿呢,则没有限制的手段。
最最关键的是……杜天和,到现在杜天和还没出现,这让我越发不安起来。
某一刻,石鸿才终于靠着门缝夹住了黄叔的脑袋,并把雌黄给黄叔吃了下去,接着把他揣进了二楼的某个房间,随后锁死了门。
“你那边儿还没好?”
他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却还有功夫对我放嘲讽。
擦……我顿感不忿,干脆也不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了,直接抢步冲到了一旁壁橱那,把那里面儿仅剩的铜钵拿了出来。
待张岩江怒吼甩尾时,我并指在铜钵上狠狠一敲。
铛……铛……铛……
虽然只敲了一下,却有不断的回响长鸣不觉。
再看张岩江,面庞上顿显痛楚之色。
这铜钵其实也不是什么稀罕货,就是保存的时间很长罢了。
在常人听来,铜钵的声音是非常悦耳好听的,但在不正常的人听来,铜钵的声音却能让人觉得心慌,而在虫子类的生物听来,铜钵的声音就不仅仅让它们心慌了,更会让它们痛苦!
蛊祟也是蛊,蛊虫也是虫,本着这个想法,铜钵也就被摆在了这儿,但具体有用没用,其实并不好说。
所以我之前才会说它和旁边儿的长青树不适合现在用。
但现在看来,它还是很有用。
铛……铛……铛……
我一次一次的敲着铜钵,脚下一步一步的朝他接近过去。
而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我逐渐发现他越来越痛苦,等我到了他眼前时,他以跪在了地上,两手也按着地面,更疯狂的用头锤着一侧的墙。
那痛苦的样子,就像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孙悟空似的。
这玩意儿竟然这么管用!
我盯着手中铜钵的眼神儿越发明亮,心下打着它的算盘。
但不管心里怎么想,我动作上可一点儿没落下。
瞅准这个机会,我一连在张岩江的背上画下了五个驱魔符文,又在他的尾巴上写了十多个镇邪符文。
写字嘛,能用多久?
不一会儿的功夫,十几个字已被我写完,这回他彻底蔫了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表情看上去还特安详……
我松了口气,跟石宏才对视一眼,我俩同时笑了。
下一瞬,我连忙收起了笑容,我可没忘了那个人。
杜天和!
他究竟在哪儿,又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我正打算去找时,却不想旁边楼梯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嗯?
不等我走过去看,身侧突有一道身影闪过,却见古翠彤以闪身到了楼梯口。
我眼睛眯起,着重在她手上的那根儿笛子上看了几眼。
竹笛青色,一尺来长,首段还拴着一个碧色玉坠。
我刚才看的清楚,她就是用这根儿笛子在跟张颖交手。
每每抵御枯苏木剑的,也正是那竹笛。
这时张颖也气喘吁吁的走到了我身边。
“我不得不说,你们很能干。”
对于我们解决了所有中祟的人,古翠彤嘴上表示着惊讶,但看她笑吟吟的面色,却完全看不出惊讶来。
“你们还有什么手段,或者说还有什么没用的东西,就趁早早点儿拿出来吧,免得一会儿来不及了。”
她又说了一句,而后颇有深意的看了看我手中的铜钵,随后意有所指的看向碎掉的泥像,以及石鸿才手中剩下的半块儿雌黄。
讽刺,这是红果果的讽刺。
咚……咚……咚……
就在这时,从刚才便一直响起的缓慢脚步声,终于在古翠彤这两句话后彻底临近。
一只脚,当先从最后一个台阶下迈了上来,紧接着,便是杜天和整个人。
而随着他露出真容,我,张颖也好,石鸿才也罢,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杜天和的样子着实……狰狞!
他赤膊着上身,身上满是伤疤,更有一块块儿坑坑洼洼的地方。
除此之外,他十指皆流淌着血水,身上明显用血画满了蝌蚪似的符文,脸上,也分别在额头,双眼之下,鼻下上唇之间,画了三道横着的古怪纹路。
这是……我忍不住看向张颖,却见她面上竟露出震惊和惊恐之色。
得,看这表情,我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杜天和这扮相肯定不一般了。
“不好意思,去补了个妆,缺席了一会儿。”
听了杜天和的话,我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
我真希望你能永远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