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赶到的其他员工看见这一幕,纷纷露出了震惊了神色,不过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常态,他们没有跑到杜飞面前,而是来到我的身边,有些忌惮的看着杜飞。

此时的杜飞两眼依旧放着贪婪的精光,他看着女鬼消失后化作的那一缕白烟,痴痴的笑了几声,步伐蹒跚的从一旁走了过来,伸出手抓了一缕虚无缥缈的空气,嘴里不知在念着什么,只见大量的口水从他的嘴巴一侧肆意的流淌下来,活脱就是一个色鬼的模样。

“赵经理,杜飞这是魔怔了?”有员工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小声在一旁问道。

“他中了邪,先把他带回去,陈师傅可以救他。”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员工回答道。

可是,这些员工虽然在殡仪馆工作许久,这样的事情却是头一次遇到,他们有些犹豫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杜飞,没有一个人敢上去。

而此时的杜飞也跟孩子一样,嘴里发出咿呀学语的声音,身子没有目的的在地上游走,这一片都是废墟,他的双脚时不时踩入一堆垃圾之中,然而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微微紧了紧拳头,走到杜飞身后一把将他给扛到了肩膀上,预料到杜飞会有激烈的挣扎,我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加重力道,但是杜飞却出奇的安静,老老实实的搭在我的右肩,嘴里时不时发出一阵令人捉摸不透的声音。

员工们跟在我的身后,嘴里议论纷纷,好不容易回到了殡仪馆,陈师傅早已经等候在大堂。

我将杜飞轻轻放在了地上,还未和陈师傅说明情况,就听见魏娟的惊叫声从一旁传来,杜飞此时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疯了的神经病人,魏娟双手捂着嘴巴,眼里满是惊慌,却又不敢上前一步。

“你先不要害怕,杜飞他没事,只是刚才被吓到了而已,陈师傅会帮他度过难关。”我赶紧起身对魏娟解释道,生怕这个女人会胡思乱想。

“到……到底发生了什么?”魏娟慌乱之中抬起头,颤抖着问道。

“什么也没有发生,你们几个把魏娟带到别的地方去,陪她说会儿话。”

我转头看向了其他的员工,对他们使了个眼色,随后,员工们便一边哄着一边拉扯,将魏娟带离了大堂。

杜飞刚一放倒在地,就立刻自行站了起来,陈师傅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他的视线却有意避开了陈师傅,转身就要跑向大门,被陈师傅一把抓住了衣领子。

等到大堂只剩下我们三人,我开口问道:“陈师傅,杜飞这是怎么了?也不像是被鬼附身,他反倒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双脚一离地就什么也不会干了,双脚沾地立刻开始未知的行动。”

“你说的没错,他现在就是某个人的提线木偶,这一次他遇到的,和我上次遇到的不同,所以很难找到符纸在何处,以杜飞现在的状态来看,正是有个人在幕后操纵着他的一举一动。”

陈师傅一边用绳子绑住了杜飞的一条胳膊,一边轻声对我解释道,绳子的另一头被绑在了大堂的石柱子上,正如陈师傅所说,杜飞的行动看起来十分的笨拙,他除了在大堂的各个方向尝试着行走以外,从未想过去取下胳膊上的绳子。

“赵宁,你先去杜飞的宿舍看一看,符纸有可能留在那个地方。”陈师傅突然皱了皱眉,他开口对我命令道。

我随即点了点头,转身跑向了修容室,沿途路过了一个拐角,魏娟被几个员工围在中间,表情看上去好受些了。

推开修容室的大门,我径直去了最里面的房间,简单搜了一番,并未找到可疑的东西。

如果这么轻易就能找到,陈师傅也不会这么头疼了,我暂且平复了一下心情,站在宿舍中间,环顾着屋内的环境,多亏了魏娟平时心思细腻,将简陋的宿舍收拾的一尘不染,还颇有些温馨的气氛,要不是这间小小的房间里藏着害人不浅的符纸,我也不想将这里的东西弄乱。

东找找,西看看,最终符纸被我找到了,它被藏在杜飞的枕头里面,原本应该发黄的符纸,此时已经熏黑了一半,我刚用手拿起,就看见另一半被熏黑的符纸呈碎片状脱落在了枕芯上。

不得已,我拿着一半完好的符纸跑到了大堂,陈师傅皱着眉一看,立刻将半截符纸接了过去。

“符纸已经发生自燃了,这意味着什么?”我还是头一次看见除了陈师傅以外,自己自燃的符纸,所以多少有些好奇。

“意味着那个人正在暗处看着我们,他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

闻言,我心里猛地一沉,立刻看向了四周,除了远处正在劳作的员工以外,我看不到任何陌生的面孔。

陈师傅瞟了我一眼,再次开口说道:“我的意思是,那个人不只操控了杜飞一个,还操控了其他人,用来作为双眼,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

“你知道是谁了?”我这才恍然大悟,接着问道。

“暂时还不知道,除非那个人和我对视,否则我也很难发现他,不论是鬼还是被操控的木偶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不敢直视我的双眼。”

听到这话,我心想那还不简单,把所有员工都拉过来和陈师傅对视一下不就知道了!

正当我觉得自己有些小聪明的时候,陈师傅泼了一盆冷水下来,他说如果所有人都轮番和他对视一遍,那个木偶人也会学着其他人的神态,安然度过考验,只有特定的时刻,一对一的对视,才会令对方露出破绽。

我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与此同时,陈师傅已经将剩下的半截符纸放在了一碗水中,那符纸沾了凉水,竟然升出一片红色的火光来,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短短的一天时间,不仅是女鬼闹事,就连杜飞也遭遇了神秘人的坑害,我越发觉得殡仪馆里危险重重,可是除了依靠陈师傅,我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