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看,卦匠的手段太过匪夷所思有悖常理,然而,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卦匠之所以厉害,一是因为其卜算能趋吉避凶,可化解劫难于无形之中,可在大吉还未来之时主动迎上。

其二则因他懂得生克之理,进而利用了这世界运转的隐藏规则。

在说的直白点,诸葛亮借东风纵火烧曹营,就是利用了生克之理。

别以为这是在瞎说,历史上,这些事儿都真真的发生过。

在卦匠踏步成罡的时候,以他的脚下为中心便会出现一个八卦和九宫格,最外圈还有天干地支二十四节气。

他人在其中,便能搅动风云,使鬼神莫测之能!

此时的卦匠,就给我一种无敌的感觉,对上这人,我真不知道能有什么手段是管用的……

要不是还有旱魃站在我的面前的话,我都能被这威势和威慑力给吓得坐在地上。

也正是因为有旱魃在,我这心里还多少有些底气。

爷爷在惨叫,吴彤在对面街上躺着不动,艾阳先生和青城先生分别跪在地上想起起不来。

这时候唯一能做什么的只有我了,也只能是我!

但我一抬手,一接触到卦匠那眼神,我这心里顿时就充满了怯意。

我……该怎么办?

我甚至全身都有些发抖,我是真的害怕!

想想看,爷爷够厉害了吧,结果呢,从旱魃的墓中被一路追杀到了这里,他重伤了,而卦匠却什么事儿都没有,连大气都不喘。

吴彤比我强吧,突然发难之下,人家屈指一弹就摆平了。

艾阳先生,青城先生,哪个不是能在十招之内就把我打趴下的,再看看他们,此时被卦匠极为轻松的就镇压的跪在了地上丝毫都起不来。

这……如何能让我有办法去对抗他?

慌,乱,怯,种种负面情绪充斥在我的内心,让我一刻不得平静。

幸运的是,我此刻也并不是没有依赖,最起码,我还有旱魃站在我的面前。

我伸出手扽了扽旱魃的红袖。

旱魃没看我,只是在我拉了她袖口之后她抬起了那只素手。

三寸多长的红色指甲遥指卦匠,同时一股杀机也已经牢牢的拴住了他。

“呵呵……试试…也好……”

卦匠开口轻笑,手中的龟壳被他拿在手中快速的旋转起来。

“坤位……搬山……镇邪!”

我突然感觉头顶有一股大势压来,似乎能把我给压的粉身碎骨似的。

就在我心生绝望的时候,却见旱魃一甩红袖,一波气浪推出,那压来的大势顿时止住。

我大松口气,头顶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刚刚我却感觉头顶仿佛真的有一座山压了过来似的。

旱魃不再站着不动,在挥手抵御了卦匠的攻击之后,他另一只手伸出,地上的黄土在顷刻间变成了流沙。

就看到她五指律动,地上的黄沙纷纷在地上开始流动起来,流出了冥店,流向了卦匠。

“啧啧,旱灾……果然恐怖,竟能无视我的卦位……强行逾越过来。”

“不过……”

他开口赞叹的同时,伸手在怀中一掏,拿出了一个罗盘来。

“此时……我若摆出卦象……你肉身……毁矣……”

“届时……你连鬼……都做不成……”

话落,奔腾向卦匠的流沙顿时止住。

我艰难的咽了口苦水,完了,我唯一的依赖也被威胁住了!

卦匠轻轻一笑,一手摆弄着罗盘一手摆弄着龟壳,脚下则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随着他每一步的接近,我分明感觉这一步步就像是踏在了我的心坎上一样,使我的心越来越沉,直至沉入了谷底被黑暗吞噬。

我再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啪,一只脚踩进了流沙中,这表示着卦匠已经进了冥店。

“不枉我……布局二十年……太阴命格之魂……魂炼之仙匠……异生阴阳眼……旱魃……呵呵……如今,该是我……丰收之时!”

布局二十年!

我心头更加沉重,同时心里也明白,他的目的不单单是旱魃,还有爷爷,还有……我!

太阴命格……异生阴阳眼!

该死,就是因为它们,我才过上了这不得不跟鬼不得不跟这些疯子打交道的日子!

也正是因为它们,爷爷才会不惜以仙匠之身魂炼!

该死!

真……该死!

凭什么,凭什么我会有这种命格,又凭什么这双异生阴阳眼要长在我的身上!

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该来到这世上!

此时……我可谓是被所有的负面情绪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我开始痛恨我的这双眼睛。

我开始痛恨这诅咒着我的命格。

如若没有这些,爷爷还会好好的活着,我也还会在家里过着惬意的生活!

都是因为它们!

也许是巧合吧,也或许并不是巧合。

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了昨晚上艾阳先生和我讲过的有关三尸九虫的事情。

这时候我由衷的庆幸我没斩尸杀虫。

斩三尸的第一尸为腹尸,腹尸主僵,僵又分三虫,分别为黑虫,青虫,白虫。

黑虫为情,青虫为乱,白虫为怯!

情且不去说,就说我面对卦匠的时候这股子怯弱和慌乱,就这样,斩第一尸的时候我就挂了。

“旱魃……你跟这小子竟……成了阴亲……”

无形之中我似乎在这句话里听出了愤怒。

“你……焉敢……焉能……娶她?”

卦匠这后一句是对我说的,话落之后他对着我的脸就是一巴掌扇了过来。

啪!

疼,这一巴掌删的很疼,把我牙齿都给打松了。

“旱魃……是我的……我的!”

卦匠似乎疯了似的,一巴掌之后反手就又给了我一巴掌。

旱魃……是你的?

我有些麻木了,但这句话却深深的扎进了我的心里。

她……凭什么是你的?

我瞪向卦匠,不想却引得卦匠一声儿轻笑。

“也罢……你也不会对旱魃做过什么……她,还未破身……”

话落之后,他伸手抓向了旱魃的脸颊,定眼看去时,他眼中显而易见的爆出贪婪的淫光。

“今夜……你……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