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叨扰了。”我表面上不露声色,心里面却是在好奇这些个妖魔鬼怪们究竟在想些什么腌臜事儿。

那老太婆咧嘴笑了笑,声音颤颤巍巍的道:“既然是贵客来了,老头子啊,我去地窖里取些肉上来。”

肉吗?

我在心里面冷笑了一声,这黄鼠狼子最爱鸡肉,但也不是绝对,成了气候的黄鼠狼子似乎对于死人肉也是情有独钟的。

我依旧不露任何表情,老者扭头朝我看了一眼后,咧嘴一笑道:“贵客,里边请。”

说话间,朝我做了个诚请的手势。

这次我倒是没客气,先他一步跨入了堂屋。

走进堂屋时,里面的骚臭味简直令人作呕,而这些个黄皮子似乎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或者说它们压根就闻不见这种气味。

我下意识的想掏烟,可想到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有同学告诉我,越是气味不好的地方越不能抽烟,抽烟虽然能够短暂的压制住气味,可实际上,有些东西会被大量的吸入体内,就比如说在厕所里。

所以我又将这个念头给打消了,而那老者似乎是注意到了我这么个动作,也不知道它是否会错了意,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警惕。

我朝它温和一笑道:“贫道冒昧的问一句,仙家仙龄几何?”

老者笑盈盈的给我倒了一杯水,我伸手接过后,他停在我身前朝我回应道:“老朽甲子成仙,算下来应该也有四百多年了吧。”

我恍悟的点了点头道:“难怪仙家能够化形成人,没想到居然有如此道行,敬佩,敬佩。”

“哪里,哪里,道长看起来年纪不大,可从气质上来看,应该是出身名门吧?不知是否可以告知老朽?”这老黄皮子眼睛咕噜的转了一下后,朝我笑着询问道。

我盯着杯子里的水瞄了一眼,这些个黄皮子可真是畜性不改啊,这杯子里的水尚有黑色小虫在蠕动,居然就这么端出来给客人喝了?

还是说它压根不知道我已经看破了他在屋子里设置的障眼法?

不过以我当下的内脏在道之真意以及金银错的双重加持下,别说是区区小虫,就算是蚂蟥进去了,那也得变成一小撮坨坨。

为了不引起它的怀疑,我将杯子里的水夹杂着小虫一口喝进了嘴里,坑爹的是,这老黄皮子居然不知廉耻的又给我倒了一杯。

我甚至有些怀疑它是不是故意这么干的。

这郁闷的时候,里屋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哟?家里来客人了啊?”

说话间便从里屋里走出来一个穿着黄色夹袄黑色长裙的女人。

女人一出来,我便从她身上嗅到了妖气,不用说,又是一条成了气候的黄皮子,看来今天还真是钻进黄皮子窝里面来了。

夹袄女人出来后,眼睛一直盯着我看,直到老黄皮子提醒她道:“怎么越来越没礼数了啊?这位是,嗯外面来的道长,光临寒舍,还不快过去见过道长?”

怎么?这是准备给我来个美人计?

可惜小爷我这辈子见到过遇到过的美人太多了,以至于眼前这位黄皮子化形的女人在我眼里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

思绪回转,那黄夹袄女人朝我走来,行了个礼道:“没想到道长这么年轻,我叫黄安慧,敢问道长姓名?”

出于礼貌,这种问题我还是要回答的,于是起身微笑着朝她道:“贫道自幼出家,本名早就不记得了,后来师父给取了个道号,名为坎坷。”

“坎坷?”女人微微一怔,随即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颇为忧伤的道:“道长怕是经历过不少的事儿吧?”

我朝她淡然的摆了摆手道:“黄姑娘想来倒是挺多愁善感的,贫道认为所有的苦难实则都是修行,所以那些事儿其实早已经不算是事儿了,而是修行。”

黄安慧闻言,忍不住摇了摇头,似乎对于我这番话并不赞同,不过她倒也没跟我就这个话题争执下去。

坐在一旁稳如老松一般的老黄皮子,咧嘴笑了笑道:“没想到我这位小孙女与道长倒是挺投缘的,老朽倒是觉得道长刚才说的那番话很有道理,修行其实就是经历,这一点老朽非常认同啊。”

这次我笑而不语,为啥?这老黄皮子明显就是阿谀奉承,黄皮子修行的道,虽然我没有特意研究过,可对其原理也是知道的,无非就是吸收天地之精华,所以,多半成气候的黄皮子都是在深山老林里,当然,也有一部分黄皮子精逆天而行,有转食人肉骨的,也有化形的黄皮子选择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的。

只是暂时我只能确定这个老黄皮子跟里面那个老太婆俩食用过人肉,至于这个黄安慧,目前还看不出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老婆子手里面端着两盘子菜走了进来,一盘子鸡肉,另外一盘子瞧着像是红烧肉,可我在看到那盘子肉的时候,心里面产生了一种本能上的抵触。

老黄皮子当即招呼我去大桌子上用餐,我倒也没犹豫,顺着它的邀请,径直来到了首席位置上坐下。

黄安慧拿了一坛子坛口用泥封住的酒,瞧着上面的泥色,应该有些年头了。

撬开坛口后顿觉一阵芳香,这酒倒是不错。

在老黄皮子的授意下,黄安慧走过来给我斟酒,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反正也不怕这些家伙在我酒里面下毒,我倒是想看看它们究竟想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