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为了孤独开花前辈而欺骗了慕容兰嫣暂时保护了黑衣妇人的性命,如果柳妃死了,那么就意味着黑衣人对于他包括慕容兰嫣都没有了利用价值,这件事情所导致的后果战王爷诸葛夙猜测不到慕容兰嫣会采取怎样的举动,所以他只能站在那里。

这边消息传到了战王府,那边慕容府慕容兰嫣也同样知道了消息,不过事实上知道了柳妃死去的事情慕容兰嫣并没有第一时间考虑到黑衣人的问题,她的整付心神都在柳妃死亡的事情,所以她沉下眉头目光牢牢的盯着坠儿,“你确定听到那些人说柳妃死了,而且还是死在皇上的手上吗?”

没错,翠岚被吩咐出去找坠儿,最后这人确定找到了,不过却是从府外跑进来的,一路上跌跌撞撞焦急的样子让迎面而来的翠岚当即吃了一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要命的事情,等到二人到了房间,面见慕容兰嫣说明一切的时候,翠岚只是暗暗撇了撇嘴,这事情还真是确定不小。

“小姐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市井上的妇人在那里嘀咕,奴婢过去听了一嘴,不过看她们说的那个样子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吧。”想了想,坠儿认真回答道,只是听了坠儿的话。

慕容兰嫣的眉头却是皱成了一团,须知这世人最喜欢的便是以讹传讹,事情能够传扬到集市上只怕不知道已经掺杂了多少其他人的臆想在里面,但是传言也不是全部都不能信,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宫中那位极为受宠刚刚失子的柳妃娘娘是真真切切的死了。

可是如果说要是死在慕容庆云的手上的话,而且还是被他活生生的掐死的话就有些胡扯了,前世虽然慕容兰嫣被感情迷惑,看人不准,但是有一点她却是可以确定的。

那就是诸葛庆云这个人虽然心机深沉,但是从来不会亲自动手。

更加不会让自己身上沾血,包括前世自己的死也是让慕容心儿这个女人出手,而他自己则是躲在后面。

“坠儿你会不会听错了啊?柳妃娘娘可是当今宫中最为得宠娘娘,怎么可能皇上会掐死她呢?”不止是慕容兰嫣对此事存疑,就连旁边的翠岚也觉得不可思议。

低声问道却招来坠儿一记白眼,“我不是都说了嘛,我只是听说的,真假我又哪里清楚呢!”说完转身走到桌子旁停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开水,一路小跑的从集市上跑回来,她要渴死了。

翠岚听了坠儿的话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半天看向自家小姐,“小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现在怎么办?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柳妃娘娘是一定死了,区别就是究竟是真的被皇上掐死呢还是跟哪位心狠手辣的皇后娘娘有关,所以我们现在究竟怎么办呢?什么都不要做。”慕容兰嫣回身走到了椅子上坐下,目光凝视着眼前的两个丫头,伸出一个手指,“只需要等便可。”

坠儿听了这话,一把抹了嘴角的茶水渍,急不可耐的追问道,“为什么啊?小姐,等什么啊?”翠岚没有说话。

不过看向慕容兰嫣的目光表达的却是和坠儿同样的意思。

示意坠儿给自己倒茶,淡淡抿了一口慕容兰嫣这才缓缓解释道,“要知道这传言最怕得便是时间,时间长了更多的事情也就会显露出来,包括事实,我们在宫中并没有什么人,所以宫中究竟如何谁人也不知道,所以我们为今之计只能等,等那些真实的碎片一点一点的从宫中流出来,到时候我们只要拼凑一下便能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不过还有一点慕容兰嫣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虽然她们在宫中没有门路,可是别人有啊,到时候去找别人问问不就行了,至于这个有门路的别人除了战王爷诸葛夙慕容兰嫣不做第二人想,所以帮两个丫头解答了疑惑以后,慕容兰嫣接下来的打算便是去战王府瞧瞧,至于留守慕容府的自然只有坠儿,为此坠儿好一阵委屈,还是慕容兰嫣答应回来的时候给她带她最爱吃的红豆饼这才罢休。

主仆二人站在慕容府的后门,望着远处,翠岚的小脸忍不住皱了起来,“小姐我们要步行到王府吗?”虽然说慕容府距离战王府也不算太远。

可是上次去找黑衣人的事情实在是给她留下了阴影,一想到要这样步行到战王府。不知怎的她这小腿就感觉抽着疼,“不然呢,不过你放心吧,我记得不远处有个马车行,咱们只要走到哪里再租一辆马车就可以去王府了。”

笑眯眯的回头拍了拍翠岚的手安抚了几句,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慕容兰嫣便拉着她的手朝着远处的人流冲去。

白日里日头毒辣,到了这晚上多了几丝夜风也多了几分清爽,所以白日里窝在府中的人这会都出来了,一时间集市上热闹非凡,主仆二人一头扎进了人流里接下来却不得动弹,只能随着人流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

时不时的能够看到俏皮的孩童在人缝中追逐打闹,然后大人追在后面担忧不已,看着满眼的灯笼,慕容兰嫣一时对于去战王府倒没有那么急切了,到了岔路口,上了石桥,人流却是散开了,主仆二人脚步却是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

翠岚看到不远处撑着灯笼的车马行,回过头打算招呼自家小姐一声,却看到慕容兰嫣站在桥上,眼睛望着远处的渔火,目光中是从未看到过的寂寥和苍凉,似乎藏着永世的悲哀和漠然。

在那一瞬间,翠岚只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仿佛并不是她一样,就好像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不知怎的那嘴里的话一瞬间便卡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微风凉爽,掠过河边的柳叶造就了一个个姿态各异的舞娘迎风招展,远处的渔火点点滴滴得仿佛漂浮在水面上的精灵一般,慕容兰嫣一瞬间看的有些痴了,这样的场景她已经好多年没有看到过了。

甚至她已经好多年不记得自己曾经也站在这个桥上看到过眼前的这一幕,那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虽然并不是家中独女却是父亲的手上明珠,平日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似乎都会有父亲那一双宽厚的肩膀帮她来抗,犹记得那一日也是夏日的夜晚,河面上漂满了满满当当的河灯,有些被风吹的远了就好像远处的那点点的渔火一般。

那个时候父亲还是这个国家里战功赫赫的叶大将军,好不容易打了一场胜仗班师回朝,本来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的,可是却架不住心爱女儿得央求。

只得抱着她一路从叶府走到了这石桥上面,那一晚慕容兰嫣记得桥上得人并不多,只是桥两边的岸边却是挤满了放河灯的人,而她则站在石桥上望着满河的河灯出神,那一晚上慕容兰嫣在桥上站了很久,一直站到岸边的人逐渐散去,一直站到满满的河灯被风追的三三两两没了踪影,她还是不肯离开,一直到后来还是叶将军看时间太晚了,一把把她抱在怀中,答应了她一个小要求,她这才不情不愿的答应离开。

那一晚上父亲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温暖的好像可以驱散她生命中所有的阴暗一样,只是如今这前还在,那些人却已经不在了,那温暖的以为可以温暖自己一生的怀抱也已经不在了,只留下自己仿佛那远处的渔火一般,孤独而又悲凉,一滴,两滴……

有无声的泪珠从慕容兰嫣的眼角滚落落在地上,也只是腾起一抹淡淡的水雾,翠岚静静地站在旁边,没有上前也没有说话,她是知道此刻小姐心情的,可是她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那是一个属于自家小姐的世界,虽然只是一时她却不应该去打破不应该去打扰,所以她只是静静地站着,陪着她,希望这样的自己可以让她少一些难过。

有人说大悲无声,慕容兰嫣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算不算的上大悲,她很想哭出声来,可是看着满目的人群,那游走在喉咙的悲凉却始终无法幻化出声,所以只能静静地。

化作眼泪,从眼角一点点的跌落,似乎只是这样便能够表露出自己的悲伤,可是似乎这样又是不够的,似乎在她心底里的某处正在暗暗的积蓄着力量,暗暗等待,等待有一天,能够真正的把那些永古的仇恨以最为光明的方式表现出来。

“翠岚。我们走吧。”不知道过了多久,翠岚抬起头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女子,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好的,小姐。”

接下来,慕容兰嫣很快久看到了车马行,只是等到主仆二人到了战王府的时候,明月也已经回到了慕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