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凉如水。

白水想不到,大沙漠的地下,居然是这样凉快的所在。他不由叹了口气,白天与鬼先生的谈话犹在耳畔回响,白水却猜不透鬼先生的意思,尤其是最后一句话,他有什么忙竟然需要自己帮忙?自己不过是一个外人,又能帮到他什么?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这声音虽然微小,但在这静夜里听来却格外之响,白水眉头微皱,淡淡道:“进来吧。”

林立抱着坛酒跃了进来,对着白水笑道:“白兄这么晚还没睡吗?”

白水也笑道:“林兄这么晚了不也还没睡吗?”

林立道:“酒虫上脑,一时难以排解,忽然想起白兄也好这杯中之物,便斗胆前来叨扰,希望没有打扰到白兄。”

白水道:“林兄言重了,我既然好饮,有美酒在此,高兴已然不及,哪里还会怪罪林兄?来来来,既然来了,我们便痛饮一番。”

林兄附掌道:“白兄果然爽快,我们今日便不醉不归!”

言罢两人开怀畅饮,其间更说到当年在十二都天门阵中相互打斗的场面,真可谓不打不相识,无不慨叹时光飞逝,当下酒喝的更快。

半个时辰后,酒至半酣。林立忽然正色道:“白兄,林某有一时相求,还望白兄答应。”

白水心道:“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倒要看看你来找我,所为到底何事!”

白水道:“林兄且说。”

林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又布下了一道屏障结界,确信不会有人听到,这才凑到白水耳边,轻声道:“白兄可曾听过奇兵九义?”

白水心神一震,暗暗道:“他此言何意?莫非他已知道我来阴风窟的意图?”当下心中惴惴,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奇兵九义是阴风窟镇派之宝,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林立又道:“白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真正的奇兵九义皆是传说中的神器,早已流失多年。如今的奇兵九义——”

就在这时,院外远远传来一阵脚步声,林立忽然住了口,收了结界,对白水道:“又有人来了,此事日后有机会再与白兄详谈,还望白兄能够助我一臂之力,林某在此多谢了!”说完对白水行了个礼,人却从与来人相反方向的墙上跃了出去。临走之时,还带走了那个酒坛。

来临之人脚步颇轻,似乎是个女子。白水仿佛想起了什么,连忙关了房门,迅速躺在了床上。

屋中,立时想起一阵轻微的鼾声。

不多时,一道极轻极细的脚步声徐徐传来,愈来愈近,竟轻轻推开了门,来到了白水的床前。

白水已能听到她轻匀的呼吸声。

白水只有睡得更沉。

来的人果然是皇甫冉。她就现在他的床头,她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皇甫冉忽然揭开了白水的被子,白水来不及吃惊,便听到她吃吃的轻笑声:“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和衣睡得这么香甜,竟连鞋子也忘了脱。”

白水不敢回话,他的鼾声反而更大——他只有继续装下去,他只盼她能知难而退。

哪知皇甫冉非但没有退去,反而柔声道:“穿着衣服和鞋子睡觉不舒服,小妹来帮帮你。”说着竟坐到白水床头,将白水的鞋子轻轻褪下。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白水的心已开始砰砰直跳。

他本以为她脱完鞋子就出去了,哪料到她竟又开始为他宽衣,当皇甫冉的纤纤玉手解开白水的最后一个纽扣时,白水终于不能再忍,他一把抓住了皇甫冉的皓腕。

哪知皇甫冉非但不怕,反而嘤咛一声,整个身子也扑入白水的怀里。

白水彻底怔住了——皇甫冉不知何时已将衣服褪去了!

白水已能感受到她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着。

白水一下子跳了起来,将皇甫冉也跌在地上。

皇甫冉也不嫌痛,径直站直身子,就那样赤裸裸地站在白水面前。

白水只瞧了她一眼,便赶紧闭上了眼睛——那完美的身体……

白水忽然想起了苏雪莹,他不敢再看,只好闭上了眼。

皇甫冉却幽幽叹了口气,徐徐道:“你为什么要怕我?我难道是老虎吗?”

白水苦笑道:“姑娘不是老虎,我也不怕姑娘。”

皇甫冉道:“你胡说,你既然不怕我,为何不敢睁眼瞧我?莫非是我生的不好看,污了你的眼睛?”

白水道:“是在下福薄,不忍唐突佳人。”

皇甫冉忽然道:“那姑娘是谁?”

白水道:“什么?”

皇甫冉道:“你自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若不是心里住了位姑娘,又岂会对我无动于衷?”

白水叹了口气,却没有回答。

皇甫冉也叹气道:“真羡慕那位姑娘,她真是好福气。我倒真想瞧瞧,能让白兄萦挂于心的姑娘,到底生的怎样一副模样。”

白水不答话,只不住地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囧相。

皇甫冉忽然吃吃一笑,脆声道:“好了,不逗你了,睁开眼睛吧,我穿好衣服了。”

白水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儿,确信皇甫冉穿衣之后,这才睁开眼睛,恰巧触碰到皇甫冉的目光,不由一阵尴尬,连忙别过头去。

皇甫冉默然半晌,终于幽幽道:“想不到白兄居然还是柳下惠,小妹着实敬佩。”

白水只有苦笑。

皇甫冉的目中闪过一丝狡黠,她抬头望着白水,柔声道:“白大哥,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