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罴仔细看着竹笼中的蝶女,他发现蝶女的精神好了很多。那双宝蓝色带着晶莹银点的蝴蝶翅膀,颜色比之前更加鲜艳了。双翅之间是一个只有巴掌高的蓝衣小姑娘,那一身宝蓝长裙一直盖到脚面。这小姑娘肌肤如玉面目精致,就像是用整块羊脂玉雕成的小娃娃一样。她那一头靓丽的蓝色长发盘在头上,只剩一缕撒在修长的勃颈上面。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双大眼睛直视黑罴的双眼。

那一刻,黑罴只觉心中被一股温柔融化。他用最轻柔的语调问道:“你感觉好些了吗?饿不饿,我去为你找花蜜吧。”

蝶女摇摇头说:“我不饿,那个猎妖师给我的妖丹很管用,我已经不疼了,应该好好谢谢她。”

黑罴:“她一定是后悔当初说要烧死你才这样做的,你不用为她说情,今后我保证她再也不能伤害你。”

蝶女:“其实她貌似很凶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你不应该生她的气。你是男子汉,心胸要开阔。”

黑罴:“好吧,我听你的,以后再遇见她一定好好谢谢她。你刚好一点,再睡一会吧。我尽量走慢些,不会惊动你的。”

蝶女:“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想飞一会。自从被人抓住以后,就再也没飞过了。”

黑罴:“好,我打开笼门,就飞一会儿,累了就赶紧回来。”

“嗯。”

蝶女在车队上空翩翩飞舞,不时的飞出几个花哨的动作,银铃般的笑声引得车队的人纷纷抬头观看。黑罴看着愉快飞舞的蝶女,感受到她心中的愉悦,黑罴觉得自己心中也充满了阳光。蝶女愉快的飞舞着,不时调皮的落在车顶马背上。当他落在袁罡搭在精钢大棍的手上的时候,袁罡便不再乱挥手,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力求平稳。

空中传来两声清丽的鸣叫,一对凤凰从空中落下,落在了那辆白色的香车上。娇娇从车里探出身子喊到:“凤凰回来啦,娘、哥哥嫂子,咱家的凤凰回来啦,好漂亮啊。咦,这只蝴蝶好大好美。黑罴,你的蝴蝶飞出来啦。”

那蝶女先是落在凤凰的翎羽上,那凤凰看着蝶女,眼中竟然满是怜爱,丝毫没有伤害她的意思。那蝶女随后呼扇着翅膀飞进了香车,喜得娇娇连声称奇,伸出小手接住了蝶女。

田翠一见很是惊讶:“呦,这小姑娘会飞呀,这么小哇。娇娇轻一些,别弄伤了她。”

那蝶女一见九衣竟然连连点头,九衣伸出玉手接住蝶女爱怜的看着她。

九衣:“你叫什么?”

蝶女:“知秋,你是九衣吗?”

“我是。”

“幸好遇到了你,姐姐安好?”

“多谢知秋妹妹,你不是应该在南方吗?为何到了这里?你的姐妹们呢?”

“姐姐是知道的,何必再问。姐妹们有的被捉不知去向,有的,死了。”

“知秋,和我们回桥山吧,那里没人能再伤害你了。”

“嗯,好。”

“黑罴拜见侯夫人、老夫人、大姬。不知蝶女可在?”

九衣微微一笑将蝶女送到黑皮手上。

九衣:“黑罴,好好照顾知秋,不要惹她伤心。这筒花蜜拿去给知秋吃。那竹笼实在不好,你需用紫竹细枝编一个球形平底小屋给知秋。紫竹越细越好,需是粘着朝露的紫竹。屋内铺上花瓣每日一换,饮水要用洁净的露珠,花蜜你要亲手喂食。切记。”

“黑罴明白了,多谢侯夫人。”

娇娇:“晚上风寒,不如送到香车里吧。你这粗手八脚的,弄伤了知秋就不好了。晚上和我们在一起,白天还是陪着你,行不?”

“好,多谢大姬。”

田翠:“别让她飞的太累,这么小的人怕是一阵风就会被吹跑,从那么老远的地方来到这里,也不知受了多少罪,可怜的。好好待她啊。”

“知道了,老夫人。”

黑罴捧着知秋走了,不凡钻进车里问九衣:“怎么回事,你认识她?”

九衣叹了口气说:“蝶女生于南方,初春而生,秋末而殇。只见春夏秋,不见瑞雪冬。一生只为寻找一位真心爱她之人,为他献上一首歌。可叹上万年了,却从未实现过。蝶女虽小却有绝代佳人之貌,歌喉婉转曼妙,有催眠愉悦身心之效。人捉住她们之后,囚于笼中当成鸟儿来饲养,只知其声音动听,有谁知道她们心中所思所想。再加上蝶女体内有妖丹,虽细不可辩,但强身功效很是显著。再加上其双翼色彩艳丽很是得贵妇们的青睐,往往被捉之后,便被拔掉双翼,泡入酒中制成药酒服用。更有甚者,那些伶人认为吃了蝶女可让自己歌喉婉转动听,所以每每捉来生吞活咽惨不忍睹。久而久之,蝶女的数量越来越少,如今怕是很难见到踪迹了。”

九衣说完田翠和娇娇已经哭成泪人,不凡也觉得心中阵阵难受。

“娘、九衣、娇娇。今后在我桥山决不允许持强凌弱的事情发生,天生万物不管是谁的生命,都不能随意践踏,我保证!”

不凡哄的娘三个开心之后,摸着娇娇的脑袋问:“咱家多了那成群的獐鹿、野羊野牛还有一群野马,都是你干的吧?”

娇娇扎进不凡怀中撒娇:“人家就是想帮助哥哥嘛,这些难道没用吗?”

“有用,太有用了。哥哥就知道娇娇最懂事了。”

“这还是嫂子提醒的呢。”

“哈哈,多谢娘子。”

“去,没个正形。”

一家人嘻嘻哈哈好不热闹,如果这时候钟离尘也在就更好了。不凡刚下香车就遇到了红玄。她是被太甲派来协助不凡的,也为今后岐周和桥山通商打个前站。由此可见太甲对江不凡是多么的信任和重视,连自己的得力助手兼妾侍都派来了,也不怕不凡给他戴绿帽子。

“江侯,这路是你们来时修的吗?这可太好了,只要稍加整理就是一条通衢大路。妾和谢智大相商议过,这次买的奴隶有五千人,这样走颇为浪费。不如先派人把青壮送回江城。大相说江城正在筑城建舍,此时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剩下的可以一边走一边修整道路,也免得这些人只吃饭不干活。江侯意下如何?”

“此事大相有何看法?”

“大相同意我的拙见,只是强调务必让这些人吃饱穿暖。江侯,这样一来糜费甚高哇。”

“红玄,我桥山一向宽以待人,人是一国最重要的资源,有人才有家,有家才有国。待人宜宽,人都是有感情的,你待他好,他便会百倍报答。这些奴隶之前过的什么日你不是不知,本侯对他们好,他们定会报答于我,我桥山人丁兴旺还要依靠他们。仲父之所以受万民爱戴,就是因为爱民如子,我理应效法。”

红玄听罢躬身施礼到:“江侯教诲,红玄谨记。”

傍晚宿营,黑罴将一只精致的紫竹小屋送到香车内,娇娇欣喜的接过小屋越看越喜欢。

“黑罴哥哥,你这粗手大脚的居然能编出这么精致的竹屋,太令我意外了。你怎么做到的呀?”

黑罴挠挠脑袋说:“我哪有那个本事,这都是那些工匠给我编的。”

不凡:“是谁编的?赶紧叫过来我看。这样,把那些工匠都叫过来,再把二哥也叫过来,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安置这些工匠。”

黑罴答应着跑向营地,不凡看着那精致的竹屋连说:“人才,人才呀!”

知秋趴在娇娇脑袋上问:“何谓人才?”

娇娇说:“就是人中的劈柴。”

不凡一头栽进九衣怀里,九衣和田翠捂着嘴咯咯直笑。围着篝火,不凡将考好的肉亲自送进一堆劈柴,也就是人才的手中。此等礼贤下士之举,让这帮劈柴感动的眼泪哗哗的。不凡觉得古人真的很好骗,但前提是你的身份要够高,只要你身份够高,你稍微尊重他们一下,他们就会认为你是礼贤下士。而你若啥也不是,你就是给他们端洗脚水人家也认为你是理所应当。

现在江不凡的身份够高,所以他这样做效果很是明显。不凡坐在众劈柴当中吃的是和大家一样的烤肉,用一个竹筒喝酒,几句话就让众劈柴恨不得倒头就拜。

看看时机差不多了,不凡开始灌输:“众位匠师,我桥山百废待兴,正是各位匠师大展才华之地。本侯决定,众位匠师的待遇和桥山官吏等同,从现在开始你等不是民而是士。本侯别无他求,只求各位匠师把桥山当成自己家,我们一起用双手把桥山建设的更加繁荣。众位肯否?”

转瞬之间这些劈柴由贱民成为了上层人群,众劈柴内心激动不已。纷纷放下烤肉拜服于地:“我等愿为江侯效死!”

谢智说到:“今后在桥山之内我们要称江侯为主上,侯夫人为主母,老夫人为上夫人,江侯之妹为大姬,切不可混淆。下面本相说说我桥山律法,总而言之是奖勤罚懒,各有法度。遵纪守法者自是无忧,触犯律法者必受严惩。”

谢智展开一卷竹简,大声念着《桥山令》也就是桥国宪法的初级版本,这是他和不凡进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制定出来的。规矩不在多,管用就好,也必须适应时代的特征。此时来个人人平等、一夫一妻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在这期间,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不凡身边仔细听着《桥山令》,这是涉及到他们切身利益的事情,岂能不关心。最后江不凡对众人说:“我江氏一门乃是轩辕后裔,有通天地、驭万物之能。大家到了桥山之后,见到一些奇怪的事务也不必惊奇,只要记得他们也是我桥山子民就好。”

众人齐声答道:“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