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一家又在雍城盘亘十日,采购了大量的物资和奴隶,又和姬昌展开了深层次的会谈确定了今后互利合作关系之后,于西伯昌五年仲春,江不凡以白羊白猪祭祀岐周宗庙,此为少牢之礼,意在表示从此归附岐周之意,也表明了桥山和岐周之间的亲密关系。在这个时代宗庙只有本家亲族才可祭祀,而姬昌竟准了不凡以少牢之礼祭祀岐周宗庙,可见姬昌是真没把江不凡当外人。

祭祀之时晴空万里,瑞气千条。当江不凡亲手端着少牢之礼敬献于岐周宗庙祭台上的时候,礼乐齐奏,空中飞来一对凤凰围着岐周宗庙盘旋歌舞。成千只色彩绚丽的鸟雀随着凤凰飞舞翩翩,那景象让所有观礼的军民无不拜服于地高呼此乃祥瑞之兆。

姬昌激动不已,当即拉着江不凡斩白马祭告天地,誓曰岐周将和桥山共存共荣。立约之后,不凡跪拜在姬昌面前口称仲父。这个仲父和之前的伯父就是两个概念了。伯父是古人对父亲的哥哥的称呼,到了殷商时期逐渐演变成对比自己父亲大的男性长辈的尊称。而仲父则专指父亲的亲弟弟,至殷商时期,演变成了对虽无血缘关系,但对自己恩同父亲的男性长辈的敬称,也可称为“亚父”。也就是说,江不凡是把姬昌当作和父亲一样看待的意思。

姬昌所创周朝对后世历朝最大的贡献就是完善了封建礼制,周礼是华夏历代君主奉为经典的礼制基础,就连孔圣人都遵循周礼。姬昌本人更加注重礼教,如今江不凡对姬昌礼数周全,视其为父,姬昌对江不凡更是喜爱。他扶起不凡叫过伯邑考和姬发,命哥仨今后兄弟相称,这就真成了一家人一样。岐周众臣双手捧于胸前观礼,见着哥仨兄友弟恭的样子,岐周众臣不时挥舞手臂脚踏地面发出喝彩声。

“赞兮,恭之。舞兮,贺之。”

不凡揣测成语中的手舞足蹈大概就是这么来的。三日后,江不凡辞别姬昌返回桥山。来时候是惊艳雍城,回去时是浩浩荡荡气势如虹。十几辆大车,变成了上百辆车组成的车队。除了采购的物资之外,姬昌送给江不凡的礼物以及雍城商家送的礼物装的满满登登。临走那天,雍城万人空巷夹道相送,姬昌领着俩儿子和岐周众臣送出雍城十里之外方才止步。

姬昌扶起向他叩拜的江不凡,一手摸着不凡的面颊,脸上满是疼爱之情。

“凡儿,仲父知你政事繁多。但创业艰难,不可懈怠。此去之后要发展农桑,与民生息,爱惜百姓,富民强兵。但也要注意身体,早日和九衣成亲,多生子嗣。唯有如此,你桥山才能世代不息,繁荣兴盛。”

不凡闻言心中感激,自他来到商朝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向父亲一样叮嘱他这些话。不凡一时间恍若穿回现代见到了自己的老父亲,两滴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姬昌一见不凡如此,心中更加怜惜。一把抱住不凡说到:“凡儿莫哭,想仲父了就来雍城,遇到难处也要来找仲父。仲父一力承担。”

“多谢仲父,凡儿去了。仲父多多保重,待凡儿忙过这阵再回雍城于仲父仲母膝下承欢尽孝。”

姬昌忍住眼中泪水,挥挥手说:“去吧,去吧。照顾好你母亲,一路保重。”

不凡恭敬的拜了三拜,随后来到伯邑考和姬发面前。

“大兄(指伯邑考),不凡走了,仲父仲母有劳大兄侍奉,小弟感激不尽。待小弟回来之时再与大兄把酒言欢。”

不凡说罢拱手一礼,伯邑考连忙还礼说:“不烦一路保重,为兄盼你早日回来。”

姬发一把抱住江不凡的腰,脑袋顶着江不凡的肚子说:“哥哥,我很想跟你去桥山,可是父亲不让怕我给你添乱。哥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去桥山啊?”

不凡:“小姬不要着急,等江城竣工之后,我就亲自来接你们。宗庙社稷开基,若无仲父在场主持,江家列祖列宗是不会饶了我的。莫急,到时候你就是住在江城不走都没关系。”

“那我就等着哥哥。”

不凡在次拜别姬昌,翻身上马奔往队前。高冠博带的谢智大喝一声:“江侯还都,起驾!”

姬昌看着不凡的大队人马,在桥字大旗的引领下隆隆开进,他不住的点头。

“不愧是轩辕后裔,行止之间法度森严。那些新买的奴隶短短几天就能组织有序,那两位壮士若是披盔贯甲绝对是军中猛将。我家凡儿果然不凡啊!”

闳夭:“伯侯所言极是,你看那桥山大相谢智,此人精通律法,且为人刚正不阿,由此可见桥山日后定是个法治之邦。”

辛甲:“更为令人赞叹的是桥山的礼制,定是传自上古轩辕,也只有具备如此深厚底蕴的世家,才能造就江侯这等人杰。伯侯,方才谢智大相那句还都起驾颇有气势,我岐周应当效法。”

姬昌:“准。”

姬发:“不管他将来如何,他都是我的哥哥。嘿嘿,大舅哥。”

姬昌等人对江不凡赞不绝口且先不表,那送行的人群中三位猎妖师中的络腮胡青年却捧着勘妖盘直挠头。

“咋回事啊?这勘妖盘是不是坏了,怎么总是指着江侯的队伍呢?”

另一个猎妖师看了一眼师兄说:“我的勘妖盘也在动,但我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江侯嫡妹娇娇大姬买了不少野兽,其中难免有低级妖兽,所以勘妖盘动很是正常。”

女猎妖师听两位师兄的话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即催马追向桥山车队,她没去找江不凡而是直接找上了黑罴。

黑罴一见女猎妖师催马而来,立即用一只大手护住挂在胸前的竹笼,双眼警惕的看着女猎妖师。女猎妖师来至黑罴面前,她心中暗自惊叹黑罴个子够高,身体够雄壮,站在地上就跟自己起码一样高。

女猎妖师在马上一拱手说道:“这位壮士,在下猎妖门钟离媚,有事要和壮士说。”

黑罴:“你想要回这蝴蝶?休想!”

钟离媚笑了笑说:“壮士虽然生的虎背熊腰,但却有一颗怜惜弱小的仁心。我是想告诉你,这妖物名唤蝶女,被抓之时怕是已经受了重伤,所以才萎靡不振。你要每日用花蜜喂养,还要尽快为她治伤,否则,不出半月她就会死。”

黑罴听罢一脸焦急之色,他对钟离媚说:“治伤?我不会。”

钟离媚被黑罴的憨相逗乐了,她从袋里掏出一颗白色的珠子递给黑罴。

“这是傲因(就是雍城被杀的那只妖)的妖丹,我已经花去其中戾气并将妖元提纯。你拿去给蝶女疗伤吧,就当我报答你援手之义。”

黑罴接过珠子小心的放进竹笼,笼中蝶女立刻抱住珠子吸收妖元。黑罴一见蝶女无恙,随即对钟离媚拱手一礼:“在下桥山黑罴,多谢姑娘大礼相赠。”

“不客气。”

钟离媚看着黑罴笑如春花烂漫。

“咳咳,这位姑娘本侯方才听闻你姓钟离?”

钟离媚立即转身向江不凡施礼:“猎妖门钟离媚拜见江侯。”

“免礼,不知姑娘可认识钟离尘?”

“自然认识,我们本是一家人呢。江侯可知道钟离尘去处,若能相告,钟离媚感激不尽。”

“哈哈哈,如此说来本侯和你也是一家人,钟离尘是我师父,如此看来你是我师妹吧?”

钟离媚面露尴尬说到:“江侯错了,我是钟离尘的小姑姑。”

江不凡差点从马上栽下去,他心中暗道:“不带这么玩儿人的,这丫头的年纪只比娇娇大一点儿,可备份竟然这么高。师父,你到底有几个小姑姑哇!我得管她叫啥?师太吗?这太吃亏了。”

钟离媚看着江不凡尴尬的面色,连忙解释:“江侯贵为一方诸侯,不可以俗礼而论。再说我那侄儿乃是猎妖门弃徒,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不被猎妖门认可的,江侯与我可以平辈而论。”

“这没法论,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认不认可是你们的事,本侯可干不出欺师灭祖的事来。那啥,不凡拜见师太。师太,我师父回朝歌去了。”

钟离媚满脸鲜红连连摆手说到:“钟离媚不敢当,实不敢当。江侯还是叫我名字吧。”

哈哈哈,一旁的黑罴被逗得哈哈大笑,有点小恼怒的钟离媚白了黑罴一眼,还不解气又用小手拍了黑罴脑袋一下,随后向不凡拱手说到:“多谢江侯相告,改日容当厚报。”

说完催马而去,黑罴摸着脑袋问不凡:“她为何打我?”

不凡答曰:“因为你傻。”

袁罡晃着肩膀走过来对黑罴说:“你傻!”

娇娇骑着一匹小梅花鹿跑过来拍着黑罴的脑袋说:“你傻你傻,以后你就是桥山第一傻。”

黑罴莫名其妙:“我哪里傻了?你们看我傻吗?”

“你不傻。”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自黑罴胸前传来,黑罴低头一看原来是笼中蝶女在对他说话。

“你不傻,你真的不傻,你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