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暴君那副怒极反笑的样子,看上去有说不出来的狞狰与恐怖,特别是他那双通红的眼睛瞪得滚圆,给人的感觉就是,他现在很想吃人。

如此近的距离,那名手下看得真切,顿时吓得双腿发软,唇齿都止不住的哆嗦,如果不是被暴君提着衣领,估计他早就瘫倒在地了。

他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道:“老老,老大,真的是十三疯,他不但带人砸了我们多家场子,还放出狠话来,他说,说……”

“快说!他到底说了什么!”暴君爆喝道,他紧了紧那名手下的衣领,眼中还闪过了一抹杀意;事实上他并不是在针对自己的手下,而是得到了准确的答案,下意识的,他想干掉十三疯。

那名手下知道暴君的脾气,心想死就死吧,当下不敢再做迟疑,狂吞口水努力呼吸,红涨着脸道:“十三疯说,如果老大今晚乖乖把他的地盘还给他,并给他赔礼道歉,之后远远滚出承德,你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否则的话,他就要嫩,嫩死你!”

为了证明自己话可信度更高一些,那名手下几乎是学着十三疯的口吻在说这话,岂料暴君听了怒不可遏,重重的哼了一声,随手便将那名手下扔在地上,咬牙切齿的道:“我留着他那条贱命,他反倒跑来找死了,很好,好啊!”

暴君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客厅里,吓得那名手下赶紧爬起来,低头站在一旁瑟瑟发抖,即使刚才都快窒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他也不敢大声喘气。

反观那名老者,他要比暴君冷静太多,浑浊的老眼不时闪过一抹精光,皱眉道:“少爷,您先不要动怒,我觉得这事有蹊跷呀!”

闻言,暴君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他眯眼看向老者,那意思在说:有什么蹊跷,说出来我听听。

老者会意,朝那名手下挥手:“你先下去吧!”

“是!”那名手下连忙点头,转身之际轻声嘀咕道:“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呀,还不能让我听到?你以为我想留下来?”

待到那名手下离开之后,老者才道:“少爷,您好好想想,这么多年下来,十三疯的一举一动可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他有多大的能耐我们也都知道,可他现在却突然跳出来跟我们叫板,还这么嚣张,实在耐人寻味呀!”

闻言,暴君顿时眯了眯眼,他冷静下来细细一想,也觉得老者说的有道理,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十三疯之所以这么大张旗鼓的嚷嚷,完全是受人指使,有人在暗地里替他撑腰?”

“少爷英明呀,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不然就算借十三疯几个胆,他也不会这么嚣张!”老者认同的点点头,说着朝暴君微微颔首,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变着法的拍人马屁,真是难为他了。

暴君淡淡的看了老者一眼,轻轻点头,算是受用了,可随即又换做一脸的疑惑:“就算真是这样,那又是谁在帮他?在承德这个地界上,我们该收拾的都收拾了,该打点的也都打点了,谁敢帮他?”

“少爷,难道您忘了那些身穿白袍的家伙了吗,他们已经消失很长一段时间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只有那些人,才敢跟我们对着干!”老者出言提醒道。

“你是说……”暴君的脸色顿时一变,透着一丝凝重气息,可瞬间就消失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杀气腾腾,沉声道:“我正愁找不到他们呢,没想到他们反倒送上门来了,如此也好,你这就去安排,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留下他们!”

“是!”老者恭声答道,转身之际,眼中顿时闪过精光。

待到那名老者出去之后,暴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端起最后的小半杯洋酒一饮而尽,冷冷自语:“白袍吗,我要让它变成红的!”

叮!

空杯子重重落在茶几上,暴君低着头,一边想事情,一边把玩着杯子,突然之间,手上的动作却是一滞。

猛的扭头看去,只见之前离开的那名手下,不知何时又进来了,就见他满脸的冷汗,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又有什么事?”暴君没好气的问道。

“老老,老大……”那名手下吞吞吐吐的,半天都没说不出一个字来,倒是一个劲的朝暴君扭脖子眨眼睛。

“我说你到底是脖子疼还是眼睛进沙子了,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

暴君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见那名手下在原地晃了几晃,接着翻着白眼,身子一软缓缓朝旁边倒了下去;随着那名手下的倒下,一张年轻的,陌生的,诡异的笑脸渐渐出现在他的眼前。

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把暴君吓了一大跳,他眯眼死死盯着来人,冷冷开口:“你是谁?”

来人除了燕雀还能有谁,其实他潜进来有段时间了,可是暴君的别墅确实有点大,差点没把他绕晕;还好碰到了地上这个家伙。

燕雀无视暴君眼中的敌意,仿佛没听到他的话那样,他自顾自地打量着室内富丽堂皇的装饰,慢慢朝酒架走了过去。

像到了自己家一样,随手抄起一瓶酒和一个杯子,就走到暴君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笑得人畜无害:“闻着挺香的,你要不要也来点?”

若非燕雀给暴君的感觉很不简单,暴君早就发火把他扔出去了,什么时候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在他家里这么放肆了;就见暴君的眼角抖了抖,嘴角扯了几下,饶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硬是忍住没发作,看得出来暴君的忍耐力也很惊人。

见人家根本不理会自己,燕雀也不再自讨没趣,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啧了啧,一脸的嫌弃:“呸呸呸,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啊,跟蒸馏水似的,这么难喝!”

燕雀样子很欠抽,话更是伤人,暴君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顿觉很是郁闷:就你说的这蒸馏水,十几万一瓶,很贵的好不好,我平时都舍不得喝!

就在暴君暗暗腹的时候,燕雀饶有兴趣的问道:“喂,我听说你女婿比你女儿大二十岁,那他该叫你大哥,还是岳父?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别害羞嘛,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