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连暴君自己都说后悔了,他将几岁的女儿许给赵云泽,那就是个错误的决定,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指了出来,还是被一个陌生人当着面,这哪是在气他,简直是在往他的伤口上撒盐;此时,暴君只觉胸口一阵滚烫,呼吸有些急促,差点没被气吐血。

要是燕雀面带嘲笑也就算了,暴君大可直接出手狠狠教训他一顿,甚至直接把他干掉,可偏偏燕雀还说的这么随意,一脸的风轻云淡,完全是一副出于好奇的样子,这让暴君都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仿佛燕雀是他多年的至交。

可恰恰也是因为燕雀这种随意,才让暴君将拳头握得咔咔作响,却也忍住了暴走的冲动;他知道,燕雀必然认识自己,他可不认为燕雀是个普通人,因为普通人听到暴君这个名字会感到恐惧,见到他本人会小心翼翼的唯唯诺诺。

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出于对女儿声誉考虑,所以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暴君不知道燕雀是从哪听到的小道消息,但他早就在心里把那个泄密的家伙的祖宗十八代都伺候一遍。

见暴君迟迟不肯与自己分享这种趣事,一张老脸反而比之前更红了几分,燕雀脸上的那抹期待之色,也渐渐变成了失望,撇了撇嘴道:“我说你好歹也算一方霸主,枭雄一个,不就是叫你与我共享一下你当老丈人的那种快感嘛,你至于这么害羞嘛,真是小气!”

“你到底是谁!来此何意!”暴君死死盯着燕雀,他只觉喉咙快要喷出火来,鼻子也快喷烟,他指着燕雀,指头在抖,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在颤抖,说明他已经忍到极限了。

还是没能听到想听的东西,暴君根本不给自己面子;如此,燕雀轻叹着失望的摇摇头,有些郁闷的掏出颗烟燃起,顿时,尼古丁的味道在空气中肆意蔓延开来。

暴君闻着这味道,眼中的杀气一闪而没,他为了女儿的健康,别说外人,即便是他,也不能在屋子里吸烟,可这家伙倒好,一进来就反客为主,根本不拿自己当外人。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燕雀早被暴君万箭穿心。

燕雀深深地吞云吐雾,一口一口的浓雾,几乎是直扑着暴君的脸上喷去的,可即便是这样,暴君也一动不动的没有出手;他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忍不住佩服道:“真不愧是暴君呀,这都能忍,实在令人大开眼界!”

“小子,我的忍耐力也是有限度的,你今天最好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否则,这将是你这辈子抽的最后一根烟!”暴君冷冷笑道,他憋了这么久,头发都快燃起来了,这下总算找到发泄口,爽!

“不用这么狠吧?”燕雀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看来暴君的外号不是空穴来风。

轻轻点头,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燕雀自然不会拒绝人家的好意,于是,原本空气流通大客厅,很快就一片乌烟瘴气。

暴君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燕雀,他笑得很冷,他已经做好的了准备,随时都要出手,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下地狱。

燕雀眯眼看向门外,想着时间也不早了,当即不再废话,有些遗憾的语气:“我听说你和你的女儿都很会吃,原本还想跟你聊聊吃的,既然你这么不会聊天,那我们就说正事吧,当初,就是你在江禾地区干掉了那么多红门的手下对吧,既然你这么果断,那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你说什么?”暴君闻言不由得一怔,他又怎么会想到,他去解决唐家的麻烦,会莫名其妙的给自己惹上大麻烦呢;暴君身为北方黑道的魁首,如今的家底自然不薄,但真要跟红门比起来那是没法比的。

于此,暴君直接将燕雀定义成了红门的人,他是来找自己寻仇的;一想到自己惹上了红门这样的巨无霸,暴君只觉呼吸困难,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滚滚袭来;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旦跟红门开战,下场就是个死!

如果十三疯背后站的是红门,他今晚能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那也就不奇怪了。

此时,燕雀的视线落在暴君的脸上,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他自己则静静的吞云吐雾:他到底是不是隐世家族的人呢?

他之所以绝口不提沈氏集团,而是直接把红门给抬了出来,就是要给暴君足够多的压力,希望可以借此引出隐世家族。

突然间,暴君一个激灵。

一想到自己居然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暴君就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这还没有开战呢,气势上就已经输了,此乃兵家大忌,当即冷哼道:“不错,那些人是我干掉的,这么说来,你今天来此,是来杀我的?”

“不错,敢作敢当,你这点我很喜欢!”燕雀用眼神给暴君点了个赞,淡然一笑道:“就凭这点,我今天就不杀你!”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暴君冷声道,他自认自己是个狂妄的人,没想到这天底下还有人比他更嚣张的。

“要不,我现在就跟你打个赌,如果你今晚没死,你也肯定在承德待不下去了。”燕雀之所以严令沈辰飞,不准动暴君的家人,这就是原因所在,如果真把他逼给急了,狗急了尚且会跳墙,更何况是暴君这种的枭雄呢,要是他的家人还安全,即使他失去了在承德的一切,他也绝对会先带着家人去逃命。

“是吗,我就怕你没那个本事!”暴君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嗜血的味道,承德对他而言就是块风水宝地,现在居然有人要赶走他?

奶奶能忍,爷爷都不能忍!

“看来你是真不会聊天啊!照你这么说起来,这件事的难度还真不小啊,可我这人就喜欢挑有难度的事干,越是充满挑战性,我偏要试试!”燕雀笑吟吟的看向暴君,一脸的风轻云淡。

暴君眯了眯眼,他知道今天这事不可能善了,红门的人没这么好打发;他不动声色的往楼梯方向看了一眼,很显然,他担心吵到女儿休息。

这一眼,被燕雀清晰地捕捉到了,他自然知道暴君的想法,虽没来过这儿,但也知道,楼上住着他的宝贝女儿;或许吧,暴君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从这点却也不难看出来,暴君是个好父亲。

燕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左右一看,冷冷一笑道:“走吧!咱们出去打,我怕待会你被我干掉了,哭着喊着跑去阎王那儿告我的状,说这里不够宽敞!”

说着,燕雀不再看暴君一眼,当先迈步朝门的方向走去;暴君死死盯着燕雀的背影,冷哼一声,也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