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也不是傻子,见曾公北的样子,早已猜出了七八分,但有金牙在场,也不好发作,只好硬着头皮进了饭店。

曾公北与金牙走在后面,曾公北突然拉住了那金牙,小声说道:老金,你可知道我这次要去做什么事吗……啊?这样的人怎么能够胜任?万一事情搞砸了,出了人命,可不是儿戏……

那金牙嘿嘿一笑:老曾,这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别看这二位爷年纪轻轻,那手下的本事可是大得狠,尤其是这位海爷,那手寻金定穴的本事,是真他妈绝了,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你这次东北之行,没谁都行,唯独不能少了这位胡爷。

“你说的都是真的?”曾公北还是有些怀疑的成分在里面。

”当然是真的了,瞧您这话说得。”老曾不是我说你……你这个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哎……我说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老曾…你听我说?

虽然曾公北知道老友不会骗他,但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还是时时告诫他,这世界上的事情,”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谨慎些还是好的。

曾公北在心里暗下决定,无论如何也要亲自试探试探这两位民间“奇人”。

几人就坐以后,曾公北还没开口,那二位的吃相就让他那颗本就忐忑的心,直接落到了谷底,尤其是那个胖子,那是真不含糊,形容他的吃相,只能用”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这些个词眼,曾公北心说:老金……啊……老金,你这不是给我找来了奇人,你这给我找来了两位叫花子,唉!也罢,看来这次东北之行,也只能另选人手了。

金牙见老友脸都绿了,假意咳了几声,那意思很明显,”我说您二位,别光顾着吃了,赶紧露两手吧。

那胖子把鸡腿从嘴里面取出来:我说,老金,你咳什么?生病了?要不我说你丫这体格子不成,其实你这就是短练的表现,赶明你跟胖爷去那斗里走它个十回八回,保证你以后身强体壮,吃嘛嘛香。

另一位年轻人听胖子这么说,赶紧捂住了他的嘴,骂道:,你小子喝了几杯酒,怎么这么多话,少说几句,没人拿你当哑巴。赶紧对曾公北一笑,教授,让您见笑了。

曾公北僵硬的笑了一下”不妨事,不妨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此刻曾公北心中,只希望快点结束这场饭局,说实话,他十分不愿意与这样庸俗之人呆在一起,但老友的脸面摆在这里,他也不好发作。

曾公北此时的心情很复杂,这次考古之行的意义重大,他也是逼不得已才让老友帮其寻找懂得“天星风水”的民间奇人,因为根据可靠消息,那座埋葬着惊天秘闻的古墓,隐逸在崇山峻岭之间,十分难寻,这么多年以来,不知有多少考古队无功而返,他甚至一度怀疑那张锦卷上面记录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不过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好友临死时的嘱托”老曾……我不行了……请你务必要解开这个秘密……务必……”曾公北至今无法忘却好友那充满复杂、期盼、不甘的眼神。

这么多年以来,这件事情一直萦绕在曾公北的心头,他查阅了大量古籍之后,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历代的王侯将相都十分迷信风水之说,他们死后的墓葬大多依山傍水而建,风水绝佳,因为他们认为好的风水可以造福子孙后代。”如果想找到这座古墓,就必须寻得一位懂得风水密术的高人,但翻遍了整个考古队也找不到这样一个人,曾公北是空有一腔热血怀于心中,却无处施展。前几日偶然听好友说起来这二人,心中激动不已,特意在此摆下宴席,希望结识这位懂得风水密术的高人,找出古墓,揭开谜底,完成好友及自己多年以来的心愿。

但此时这二人的情况与曾公北心中所想相距甚远,一想到这即将到来的契机转瞬间又消失了,曾公北的心情也低落到了谷底,不知不觉的就多喝了几杯,火辣的酒水烧得心口一阵阵刺痛。

酒过三旬,曾公北脸色渐红,刚刚那副据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也消失不见了,苍老的面庞上生出几分可爱,端坐在椅子正中央,好似那醉翁一般。

金牙见曾公北的神色,就知道老友定是将眼前这二位爷当成街边混吃混喝的小角色了,于是赶快对边上的海爷使了个眼色,希望他可以有所表现,打消老友心中的顾虑。

想那海爷也是性情中人,自然不会把曾公北的怀疑方在心上,况且金牙的面子还摆在这里。

他点燃一支烟猛吸了几口,道:教授,您的事情我没少听老金念叨,大概情况我也了解,咱们抛开别的不论,就凭您今天能在这里设宴招待我和胖子这一点,这个忙我也一定帮,不过…在出发之前,我还有个条件。

曾公北打断了他的话”先别着提条件,首先你要清楚一点,这次东北之行的关系重大,马虎不得,不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去的,年轻人嘛一腔热血,心意我领了,可一旦出了事情,谁也担待不起。”曾公北故意加重了语气。

曾公北这几句话说得就很有学问了,一来,他是故意激这位胡爷,想试试他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这二来,他也是不想搏了老友的面子,如果这二人当真是市井无赖,希望他们能知难而退。

但令曾公北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位胡爷却是有真才实学,一番话讲下来,尤其是说到”天星风水”中有关寻墓定穴的篇幅之时,连曾公北这位多年与各朝各代古墓打交道的权威教授,也忍不住喝起彩来,至此,曾公北心中的疑虑才被彻底打消。

这才引出后文"夹子沟遇险,九死一生寻麒麟的事端。”

这顿饭一直吃到午夜十分,几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各回了住处,一夜无语。

时间转瞬来到第二天正午,还是在这个地点,这个房间,但没有就餐,而是在召开一个简短的会议,人员也有了变化,多出了两人,一男一女,男的年龄与曾公北相仿,身材精瘦,戴着一副黑边眼睛,学术味道十足,据曾公北介绍,此人是他的同事,姓叶,字翰林,有着多年的基层考古经验,阅历丰富,更主要的是,他是研究”曹公之谜”的专家,掌握着大量专业性的知识,他主动要求与曾公北同去东北,就是希望在自己的有生知年解开这个秘密,了确多年来的夙愿。

另一个人是曾公北的一个外籍女学生,名叫玛丽,她的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美国人,他的父亲是当年那次事件的参与者之一,当时的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然而事后政府组织人员去搜寻遇难者尸体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的尸身,也是当时死的人太多了,震惊了整个考古界,各级首长纷纷致电询问情况,当地政府所能承受的压力有限,人都是自私的,谁也不愿意因为一个不相关的人被卷入其中,他们只想快点结束这件事情,扔掉眼下这个烫手的山芋,没有人刻意去验证他的生死,就将他的名字列到了死亡名单中报了上去,剩下的尸体,于当天下午草草的进行了火化,在人们的潜意识中,这个人已经死了。

直到几年以后,事情才有了颠覆性的变化,玛丽的母亲与曾公北同时收到了一个匿名的包裹,寄件人的姓名填的正是玛丽父亲的名字,包裹中是一本厚厚的笔记和几组清晰的黑白照片,里面详尽的记录了他三年以来的工作经历。

原来他并没有死,只是在古墓中遭到了不明物体的袭击,昏死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于祭台上,而他的手上正握着那张载有惊天秘闻的羊皮卷,但最诡异的一点还是,羊皮卷上面人为的做了下许多标记,把这些标记串联起来,他惊奇的发现这竟然是一条清晰的线索,他根据线索的提示找到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他称这里为人世间最伟大的杰作,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做地下建筑能与之媲美,就在他准备要将这个令人兴奋的消息公之于众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事情,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

这件事情发生后不久,他的大脑似乎受到了非自然力量的影响,每当回想起这些东西的时候,就会出现暂时性的空白,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渐渐的他感觉自己的记忆力越来越差,而且好多东西已经从他的大脑中剔除了,无论怎样努力也想不起来,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而且还要持续多长时间,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怕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失去记忆,忘掉这一切,所以他决定趁自己还有一丝意识的时候,将脑海中可以回想起来的东西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

笔记的结尾写到:或许这是最原始的我,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了,也许从今天过后,我将会失去所有记忆,我,不在是我,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玛丽的母亲看后:摇着头,no……no,这怎么可能,难道他没有死,不…不,明明已经接到了死亡通知书,一定是有人在搞恶作剧,这…这些人太可耻了,上帝会谴责他们的。

但曾公北看后极度震惊,如果这一切是真实的话,那么事情就远远要比设想中的复杂,而且它背后牵扯出来的东西,也并非常人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