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欧阳雯冰笑着用眼睛扫了下我们三个,接着说:“你们三兄弟的仇,其实我已经替你们报了,我希望我们之间的误会就此解开,你们以后也别再胡思乱想了,一心跟着我吧。等爷爷的事一结束,我立刻你们重修寺院,到时候,你们愿意回去做和尚,我不反对,想留在我身边……”欧阳雯冰说着,深深看了我一眼,柔声说:“我会非常欢迎……”

欧阳雯冰颇具深意的眼神,把我看的脸都红了,赶忙把头扭向别处。

这时,圆分呵呵傻笑起来,他一脸兴奋大声问欧阳雯冰:“欧阳小姐,您真能给我们重修寺院啊?”

欧阳雯冰微微点头,一脸坚定说:“本小姐决不食言!”

圆分笑得更开心了,抬起手挠着自己的肥脑袋说:“好啊,那俺们先谢谢欧阳小姐了,等将来寺院修好了,俺们大师兄去哪儿,俺们就跟着他去哪儿,欧阳小姐,俺觉得吧,俺大师兄可能会还俗……”

“闭嘴,就你话多!”我红着脸冷冷扔给他一句,惹得欧阳雯冰身边那俩丫头咯咯咯笑了起来。

欧阳雯冰也是噗嗤一笑,然后把脸转向我,满含深情地看了我一眼,妩媚到了极致,柔声说:“我很期待你还俗……”

我顿时感觉脑子凌乱了……分不清这是欧阳雯冰的美人计,还是她对我真有意思?我心想,或许,圆济这时能够看出点什么,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等找个机会问问他再说。

几人再次陷入沉默,又走出一段路程之后,我又问欧阳雯冰:“那位术士有法号吗?或者有名字吗?”

欧阳雯冰点头:“有,名字叫吴天,法号……好像没有,没听人说过,其实,他就是我父亲那位好朋友的亲侄子。”

我一听,这算是对上号儿了,忙接着问:“你杀了你父亲好朋友的侄子,你父亲那位好朋友乐意吗?他不会找你报仇吧?”

欧阳雯冰一笑:“不会,吴叔叔这人很好的,一向恩怨分明,如果他知道吴天杀了那么多人,一定会亲自动手杀了他,我现在这么做,算是帮他清理门户了,可能他会伤心一阵子,但是不会对我怎么样,毕竟错的是吴天,杀人偿命,他应该受到惩罚。”

我又问:“那个叫吴天的,他为什么要火烧金灯寺,我听说,萧家的太一观也被烧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欧阳雯冰闻言,谈了口气说:“这个说来话就长了,这要牵扯到吴叔叔上一辈的恩怨,也就是吴天爷爷那一辈。”说着,欧阳雯冰轻叹了口气,继续说:“说起来这件事也不怪吴天,要怪就怪他杀了那些不该杀的。”

“这话怎么说?”

“寺院里有五个老和尚,其实是邪教的五大护法,他们在三十多年前,陪同他们的邪教教主萧道祖,联手杀害了吴叔叔的父亲……”

我一听,心头立刻一跳,心说,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连忙打断欧阳雯冰:“你先等等,你、你刚才说啥?邪教教主萧道祖??”

欧阳雯冰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轻声说:“是呀,怎么了?难道你没听说过邪教吗?”

我咕噜咽了口吐沫,低下头,不敢去看欧阳雯冰,说:“听、听说过,就是没听说过他们教主……”这时我心里已经混乱到了极点,怎么我二爷成了邪教教主了?这讯息,比听到欧阳雯冰说我二爷是外星人还要令我震惊!

欧阳雯冰冲我一笑,并没有在意,继续说:“三十多年前,吴叔叔的父亲吴道子,在云南砚山县传道时,和邪教萧道祖还有他手下的五大护法遭遇,自古正邪不两立,双方大战一夜,结果吴道子寡不敌众,被萧道祖几人残忍杀害,人头被割下挂在了砚山县古城门楼上。这件事,当时在砚山县轰动一时,至今还是砚山县一件悬而未决的无头重案……”

听欧阳雯冰说到这儿,我感到自己后脊梁骨窜起一股寒意,同时也怀疑这些消息的真实性。

欧阳雯冰继续说:“吴叔叔后来多方打探,从砚山县一个药农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那位药农是唯一的目击者,从药农嘴里,吴叔叔打听出萧道祖几人的长相和衣着打扮,当时邪教徒都是统一的黑色服饰,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披的大氅,也就是披风,邪教那些披风由高到低,共分五个等级,分别为:金、木、水、火、土,对应的颜色是:黄、青、白、红、黑,当时萧道祖披着一件金色教主披风,那五位护法,分别披着青色披风。吴叔叔从这些衣饰披风上,判断出他们的身份,然后四处寻找他们的下落……”

“那他怎么确定,邪教教主就是萧道祖呢?”我问道。

“三十多年前,邪教盛行一时,很多正派人士都知道邪教教主萧道祖的名讳。这一点,你可以找些老一辈的道士问问,他们应该都有印象的。”

“正是因为在那个特殊时期,邪教徒才有机会混进老百姓队伍里,煽动人民群众对那些正派人士进行打压杀害,很正派人士在那个时期,死在了被邪教徒煽动起来的老百姓手里。”

我一听,皱起了眉头,心说,这不对呀,照欧阳雯冰这么说,这不是黑白颠倒了吗?我二爷是在文革期间被魏老三打死的,就因为我二爷是道士,不肯还俗,这才被活活打死的。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我二爷煽动人民群众,打压正派人士了呢?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我狐疑地看了欧阳雯冰一眼,没有说话,我想听她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天马行空的话。

就听欧阳雯冰接着说:“吴叔叔这一找,就找了萧道祖他们三十多年,没想到,竟然让吴天在你们这里发现了萧道祖他们的行踪,吴天后来在你们这里一打听,萧道祖竟然从云南砚山跑到了你们这里,并且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太一观,不过,道观刚刚修建起来,萧道祖就被这里的村民当作牛鬼蛇神给打死了,这也算是他的报应,死有余辜。”

我闻言额头冷汗冒出来,这咋跟我爷爷说的一点都不一样呢,我们家不是祖传的道士嘛,那座太一观不是元代修建的嘛,怎么成了文革期间呢?

“邪教教主萧道祖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他身边的五大护法去还隐藏在金灯寺,吴天这次放火烧金灯寺,就是想为他爷爷报仇,可是……他杀的人太多了,杀掉邪教五大护法就可以了,没想到他竟然一口气杀了十三条人命,我们不能再容他,就是他叔叔见到他,也会直接杀了他的……”

欧阳雯冰说着,竟把话锋一转,扭头问我说:“之前我向你打听过太一观的萧道宗和萧道然,对吧?”

“嗯。”我点了点头,这时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感觉脑子里开始发胀。

欧阳雯冰继续说:“其实他们爷孙俩就是邪教余孽,萧道宗是萧道祖的哥哥,萧道祖死后,就把教主位置让给了哥哥萧道宗,希望萧道宗把邪教传续下去。”

我闻言,脑子立刻“嗡”了一下。

耳边就听欧阳雯冰继续说着:“可是萧道宗的儿子萧道华,不愿再做邪教徒,不想再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十五岁就离家出走,后来,萧道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把自己儿子萧道然送来给萧道宗抚养,让萧道然代他继承邪教第三十七任教主……”

欧阳雯冰说到这儿,我的脑袋再次嗡了一下,而且眼前一黑,一个没把住,身子向前一冲,脚下踉跄,差点没直接栽地上。

欧阳雯冰见状惊问:“元宵,你怎么了?”

我闻声赶忙回神,稳住身形,随后抬起一只手掐住自己脑袋说:“我没事,可能一夜没睡,累了……”

欧阳雯冰闻言,赶忙扶住了我,然后把我扶到路边一块大石上坐下,几个人因此不再继续赶路,分别坐在了路旁。

坐在石头上,我脑子里像刮起了一场飓风似的,整个脑子混乱成了一团。

我不明白我们家名门正派太一道,到欧阳雯冰这里,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邪教,还被她说的有板有眼。难道,她说的都真的?还是她也被别人骗了?或者,她就是单纯的在骗我?

我哆哆嗦嗦把手伸进兜里,想掏跟烟出来抽。

就在这时,圆分冲我伸来一只手,手里夹着一根点着的香烟,我伸手接住的同时,就听圆分说:“大师兄,俺看你不像是累了,脸色这么难看,一定是病了,是不是发烧了呀?”说着,用手背在我额头碰了碰,旋即惊呼一声:“哟,这么烫呀,看来烧的不轻啊,怪不得路都走不好了呢?”

“是吗?”欧阳雯冰看了我一眼,学着圆分的样子,想把将背放我额头上试试温度。

却被圆分抬手拉下:“欧阳小姐,这路上人多,俺们是和尚,您、您这么干,它不合适……”

欧阳雯冰闻言,向路上看了看,见几个行人正在朝我们这里鬼头鬼脑张望,只好作罢。

我听圆分这么说,也怀疑自己是病了,顺势在额头摸了一下,却发现额头冰凉冰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旋即明白圆分这么做的用意,脑子很快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