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修远也不瞒她,神色间多了一份坦诚:“你说的没错,花溪是我派到太子身边的,而云翠则是我为了对付庆王布下的棋子,你若有需要,这两人可以任你差遣。”

“是任由我差遣,还是为了监视我?”宋千雅丝毫不避讳这个问题,她就是要借此告诉沐修远,不要妄想在她身上做文章,否则只会两败俱伤。

沐修远笑着道:“二小姐这话可说的严重了,我也只是好心,想让你日后行动起来更为方便一些,既然你不需要,就当我没说。?”

宋千雅话语冷淡下来,“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就说说你准备如何处置安巧吧,在我身边放一个奸细,总让我感觉心里不舒服。”

“她?”沐修远迟疑了一下,“不过是一个下人,连棋子都算不上,你可以随便处置。”

“还有我不希望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话罢,宋千雅离开这里。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沐修远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他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这么有意思的女孩了,他感觉现在下的那盘棋越发有意思起来。

宋千雅从酒楼出来,走了没多远,被左原拦住,他脸色很难看,将声音压得极低,“师父想见你了。”

“师父见我所谓何事?”宋千雅眉头皱起,紧声道,“出什么事了?”

左原十分警惕的看着四周,小声道:“皇上要召见师父进宫。”

“啊?”宋千雅心中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些年风月阁的势力不容小觑,更有江湖传言,风月阁的势力能够与朝廷相抗衡,正是如此,叶千城为了不招惹是非,才来到京城,目的就是想用自己做人质,让皇上对他放心,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师父怎么说?”宋千雅紧张道。

左原摇摇头,“师父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你前往。”

叶千城是宋千雅最亲近的人,上一世她死之后不仅苏家受到牵连,就连风月阁也未能幸免,所以这一世,她想报仇是真,但她潜意识里,并不希望自己的亲人卷进来,尤其是叶千城,他本就是江湖中人,一旦踏足朝廷,再想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

她顾不得多想,急忙朝灯草堂而去。

叶千城手中的一盘棋已经下的差不多,看到她进来,笑着打:“有没有兴趣陪为师下完这一局。”

宋千雅在叶千城对面坐下,棋局旗鼓相当,难分胜负,她看了半天道:“师父,你当真要涉足朝堂?”

“既然躲不过,倒不如坦然面对。”叶千城将手中的棋子落下,“现在朝堂的形势就如同这棋局,太子出事之后,皇上毫不犹豫的废掉他,其实内心对他多少有愧疚之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皇上让我入宫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辅助太子东山再起。”

“什么?”宋千雅震惊的看着他,“别说现在太子身受重伤,就算他好好的,也不过是一个酒囊饭袋,根本没有资格登上,皇上将皇位传给他,岂不是在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这恰恰是皇上的聪明之处,皇上并非真想将皇位传给太子,他只是不想让太子陷入众矢之的,也想借此均衡二皇子和六皇子的势力。”叶千城顿了一下,继续道,“为师曾听你提起过六皇子沐子宸,知道你对他心悦之,你若想帮他,为师也会站在你这边。”

“师父,你在胡说什么?”宋千雅白了他一眼,“我怎么会喜欢那种人,我要嫁的男子必然要对我一心一意,而他?”宋千雅眼中多了一丝不屑,“他还没那个资格。”

“既然如此,为师也就放心了。”叶千城露出轻松的神色,“为师知道这段时间你一直在为太子疗伤,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毕竟你是女孩子,成天出入东宫,必然会招来闲话,明白吗?”

“我知道了。”宋千雅恋恋不舍道,“那师父你自己小心点,我会抽时间去看你的。”

“好!”叶千城站起身,朝外面而去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宋千雅的内心多了一份感伤,怔怔的坐在那,久久回不过神来。

“师父都走了,你还看!”

左原在她眼前不停挥手,被宋千雅一巴掌拍下去,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没跟师父一起去?”

左原如同霜打的茄子一屁股坐在那,“师父说让我留下来保护你。”

“不行!”宋千雅猛然站起来,“我现在是相府嫡女,谁敢对我怎么样,你马上去保护师父,知道吗?”

“好凶啊,你这个样子,看日后谁敢娶你!”左原别过脸去,幽幽道,“师父的脾气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他做的决定向来不允许任何人更改,何况是我。”

“那也不行。”宋千雅厉声道,“你必须去,要不然呵呵……”

看着宋千雅不怀好意的笑容,左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停的往后退,声音颤抖道:“你……你又想干什么?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成天跟个男人似得,本来以为你回到相府会好一点,没想到还是这样,真没劲!”

“啪!”宋千雅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给你两个选择:一,你去保护师父二,被我打死,你看着选!”

“你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啊?”左原一脸委屈的看着她,“看在咱们师出同门的面子上,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不行!”宋千雅神色暗淡下来,“你必须去保护师父,快去!”

面对她的威逼利诱,左原很快败下阵来,嘟囔道:“去就去,那么凶干嘛!”

左原这个样子,弄的宋千雅十分尴尬,懒得在理会他,“我先回相府了,你若有事,就来相府找我!”

话罢,不再理会左原在后面的吼叫,潇洒的离开。

回到相府已经亥时,相府大门已经关闭,她也懒得走正门,翻墙而入,见安巧正在门口处不断徘徊,走过去,道:“你在这等我?”

“啊!”安巧被她吓了一跳,看看四周,好奇道:“小姐,你从哪进来的?”

“我在哪进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出去这段时间宋千雅内心一直放不下点墨的事情,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谢清婉是纯粹想找茬,这件事就会十分棘手。

“已经查清楚了。”安巧轻声道,“是夫人收买了大力,让他这么做的,只是大力这个人嘴十分严实,想要让他改口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能不能打听出夫人是用什么办法收买的大力?”宋千雅缓声道,她心里知道只要大力不改口,那她就拿不出确切的证据,证明是大力诬陷点墨,如此一来,点墨的处境还是会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