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雅目光从云翠身上扫过,对老鸨道:“不知这位姑娘身价多少?”

老鸨没想到云翠竟然如此吃香,还未开始接客,就成为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一下子将云翠当成花满楼的头牌兼摇钱树,在心里算计许久才道:“一万两,少一两都不行。”

“一万两?”点墨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老鸨道:“你开什么玩笑?”

老鸨白了她一眼,“云翠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加上她又是天姿国色,要一万两我还觉得亏了呢。”

“现在你们花满楼客人流动量极少,别说是一万两,只怕五千两都没有人会出,何况云翠姑娘并非风尘女子,你想要让她安安心心的接客,将她当成摇钱树,只怕是痴心妄想,我出这个价,你同意,我现在就将云翠姑娘送走,不同意就算了。”

眼看宋千雅伸出三个手指头,老鸨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抓住宋千雅的手,露出讪讪的笑容,“公子别开玩笑了,三千两未免太少了点。”

“我什么时候说过三千两,我说的是三百两。”宋千雅一下子将价格往下压了十倍。

上一世,为了帮沐子宸打探消息,她也曾打听过青楼的情况,一般买一个姑娘也不过才几十两,再高也超不过二百两,她出三百两,已经算是天数,就看老鸨怎么抉择了。

老鸨的脸马上就绿了,瞪了宋千雅一眼,“公子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没有开玩笑,今日我若不能或者带云翠姑娘离开这里,别说三百两,你一两都不可能得到。”

宋千雅并非在与老鸨开玩笑,云翠之所以回到这里,是将希望寄托在沐子宸身上,一旦希望落空,她必然会走极端,现在就等着老鸨的态度。

“原来公子今日来不是为了翠云赎身的,而是来砸场子的。”老鸨对沐子宸畏惧不假,但花满楼也是有人罩着的,想要在这找事,也要看她答应不答应,她直接下了逐客令,“公子请吧,不送。”

“公子!”云翠噗通一声跪倒在她跟前,“烦请公子回去跟庆王说一声,庆王的大恩大德,云翠来生再报。”

话罢,朝着墙角撞过去,满头的血,她这一撞不仅是在向老鸨示威,更是在捍卫自己的尊严,生在花满楼,靠的就是一张脸,一旦她的脸被毁,就等于失去了自身的利用价值,就算留在这,跟废人也没什么两样。

老鸨对云翠的事情知晓一些,没想到云翠竟然如此刚烈,正在心中踌躇之际,一个小厮在老鸨耳边小声低语几句,老鸨的神色发生了一百二十度大转弯,谄媚道:“公子,我家主人想见你,不知公子可否方便?”

“请吧!”正好宋千雅也想知道能够得罪了当朝太子还能全身而退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她看了一眼云翠,对老鸨道,“带她下去医治,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惟你是问。”

“是!是!是!”老鸨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并在心中思索着宋千雅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得到自己主人的赏识,这份殊荣,就算是前太子都没有。

老鸨带宋千雅来到雅间,对她道:“公子请吧!”

点墨要跟进去,被老鸨拦住,“我家主人并没说要让你进去,你还是在这等着吧!”

“这……”

看着点墨着急忙慌的样子,宋千雅道:“你就在这等着,放心我不会有事。”

她进去之后,看到一个戴面具的男人正站在那等她,她顿了一下道:“你就是花满楼的主人?”

“这重要吗?”他声音冰冷,如同的地狱传来一般,让人感觉寒意逼人。

只是这个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宋千雅在心里思索着,她记得那次遭遇暗杀,救她的人的声音也是如此,哪怕此人的声音做了一些改动,却没有改变其说话的语气。

见宋千雅不语,此人继续道:“你很想带走云翠?”

“是!”宋千雅迟疑了一下道,“难道庆王是因为你的缘故,所以才将云翠留下的?”

“不错!”此人点点头,“一个小小的庆王,还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宋千雅试探性问道:“你到底是谁?”

现在太子被废,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就是沐子宸和沐修远,而此人不将沐子宸看在眼里,就等于是不将整个朝廷看在眼里,一下子激起了宋千雅好奇之心,她想了一下道:“难道你就是二皇子?”

此人干笑两声,“难道在你心里,除了二皇子之外,就无人敢于六皇子为敌了吗?”

“这个……”一句话让宋千雅一时间无法反驳,“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今日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带走云翠。”

她们二人长的极其相似,若真任由云翠在这以卖笑为生,传出去,只怕也会让她身陷囹圄,她必须未雨绸缪,一步错,步步错。

“你可以带走云翠,但我有个条件,你若答应,现在就可以带她走;若不答应……”

宋千雅警惕的看着他,“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事?”

“她必须随时听从我的传唤,只要我有事找她,她必须回花满楼。”

宋千雅心里明白,此人连沐子宸都不看在眼里,更何况是她,现在她等于被逼到了一定地步,进退不得,最后只好道:“我答应你就是。”

“你可以走了!”男子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这里。

宋千雅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与表情,但却觉得他的动作,以及他脸上带的这个面具都似曾相识,她只要稍微努力回忆,就会感觉到头疼欲裂,越是头疼欲裂,她越想回忆,她总觉得自己重活一世,似乎丢了对她最为重要的东西。

见她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男子一把将她扶住,眼中出现关切的神色,“你怎么了?”

宋千雅的手朝他的面具伸过去,被男子制止道:“你的身体现在很虚弱,还是好好休息吧!”

“你到底是谁?”宋千雅忍不住问道。

“我是谁重要吗?只要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就是了。”男子说着将她抱到床上,动作轻柔,眼神中更多的是宋千雅读不懂的无奈,他越是如此,宋千雅的心越是难受,仿佛被人用铁锤重击一般,压的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