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敏的促销活动,第一天来的都是些熟客,第二天才叫真正的热闹。

吸引着京都许多娘子、小姐,程敏临时在柜台旁边摆了个小镜子,还放了产品做试用。

程敏没时间收银登记会员,从开门后就坐在柜台旁没有起身。

不停的给客人们试妆,教她们使用。

女娘们看着自己变得白皙细腻的皮肤,银钱掏得十分爽快。

“我竟今日才知,京都还有这么好的脂粉,一点都不比玉容阁的脂粉差。”

“这外观上比不上玉容阁贵气,这里面的脂粉倒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个年轻妇人交流着,身上衣服、首饰看起来就是上等货,不知道哪家的夫人。

程敏笑着谢她们夸奖,又称赞玉容阁工艺精湛,卑谦的表示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

其中一个妇人拿着团扇掩面笑了笑,“小娘子这还有一好,不会像玉容阁的师傅,总会明里暗里笑话我不识货,笑话我刚进京都。”

另外两个妇人也跟着点头,“花钱找不自在。”

她们都是跟着夫君调任进京不久的官家夫人,夫家也非名门望族,她们努力融入京都夫人圈子,处处闹了不少笑话。

别提多憋屈!

正在几位夫人吐槽的时候,十几个女人顶着一张烂脸冲进铺子,见东西就砸,客人们纷纷吓得仓惶逃出铺子。

年轻妇人还愣在原地,怎么好好的就这样。另一妇人赶紧拉着她躲过疯女人的袭击,拉着她往外跑,嘴里还直嚷嚷,“这种事玉容阁肯定不会出现,咱们以后还是不要来这种小铺子,太不安全了。”

程敏心里直突突,她也害怕,可她不能像客人一样往外逃,这里是她的心血。

她冲进疯女人堆里,抢回她们手中要砸的脂粉,“你们要干什么,我已经让人去报官了,再不住手官差就来了。”

程敏这一喊俨然就成了女人们的靶子,也不砸东西了,十几个女人围攻程敏。

程家人在外面拉扯,想拉程敏出来,到底不如疯女人们泼辣,姨娘们被撞得踉跄,程家三个妹妹更是被女人推到角落。

直到官差来了,女人们才停止,整个脂粉铺子一片狼藉,客人和行人们都围在铺子外面看热闹。

程敏抱头蹲在地上,发髻也散了,连衣服都被女人们扯乱了。

脸上不知道被谁抓了,红红的抓痕从眼角蔓延到嘴角,看起来十分吓人。

官差眼角直抽,这位程小姐和国公府的吴小公子关系可不一般。

没处理好,遭殃的可是自己。

他带着官威,数落着那十几个女人,要人把她们都抓回去。

女人们再也没有之前的疯癫,齐齐贵在官差的面前,抬头大喊冤枉。

她们这一抬头不要紧,倒吓得所有人惊呼一声。

女人们的脸都烂了,长着密密麻麻的红色疹子,有些疹子竟流出黄色粘液。

她们又伸出自己的手,皮肤红疹破溃,看起来十分骇人。

“老爷,你要抓就抓她!”女人指着程敏,“要不是她卖毒脂粉,我们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以后该怎么过活……”

女人哭得厉害,十几个女人恶狠狠盯着程敏,仿佛要吃她血肉一般。

程敏看着她们的脸,脑袋中灵光闪动,突然想到李氏木器坊被盗的那十几个脂粉盒子。

女人们纷纷拿出脂粉,“我们十几人凑的三十两银子,昨天在这里买的面脂和口脂,咱们也不污蔑你,这口脂没有问题,但这面脂有问题。”

“咱们姐妹昨晚用过后,都感觉面颊火辣辣的疼,今早一起来,满脸红疹。”

女人指着自己的脸,“咱在春风楼就是靠这个吃饭,现在哪个老爷敢点我,我以后吃什么,喝什么。”

女人们说着又开始癫狂,忍不住往程敏身上扑,被官差喝住。

官差眼睛一瞪,“这不久前程娘子的店就被人诬陷过,你们手段和他一模一样,那人都被关进大牢了,你们还想学他!”

说着就要把她们带到衙门里去,女人们喊着冤枉,骂着他们官商勾结,这时候春风楼的妈妈来了。

她带着楼里其他姑娘拦住官差,“官爷,程氏脂粉害人在前,姑娘们闹事在后,怎么就只抓姑娘们。”

“世道艰难,她们或是被家人卖,或是被拐,做此行当已是无奈,现在还要被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关到大牢,咱南梁的律法是说妓子是贱籍,可没说妓子就是犯人。”

春风楼妈妈站在官差面前丝毫不让,要么把人都抓回去审,要么放了这些姑娘。

程敏早就做了防伪的准备,并不惧怕诬陷她,只是那藏在背后的毒蛇没有抓到,总叫人心神不宁。

她也不愿意不清不楚背着毒面脂的嫌疑,留下话柄让人捕风捉影。

“我跟你们去衙门,程氏脂粉从不做此等害人的脂粉,若当真是我的脂粉有问题,她们的下半辈子我养了,所有在我铺子里采买的客人全部十倍赔偿,我以后再不做脂粉生意!”

程敏声音斩钉截铁,每一句都带着自信,仿佛掌控着一切。

围观的人跟着官差们又转移到衙门,他们想看看,小娘子口气这么大,万一证明不了自己清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