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八点多，东关集市已经彻底热闹起来，不仅南边人头攒动，北边的摊位前也有了一些人流量。
“免费试吃！免费品尝啦！”
“正宗的红油凉皮！免费吃免费尝，不要钱啊！”
“仅限二十人！快来吃快来抢，来晚就没有了啊！”
一道道吆喝声，突然从某个摊位响起，吸引了正在附近赶集逛街的人们。
听到“免费”二字，许多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当下就有人顺着声音凑了过去，来到了那个小桌摊位前。
吆喝的人，自然便是方大勇。
见有人过来，他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透明的一次性塑料杯，杯子里面是已经调好的红艳艳的凉皮，还点缀着绿色的黄瓜丝和白色的豆芽。
他举着杯子，继续大声吆喝。
“正宗红油凉皮！免费品尝！都快来啊！”
“晚了就抢不到了啊！”
他身边，方三妮将双手拢在嘴巴前，也大声喊了起来：“快来免费品尝啦！”
更多的人走了过来，聚在桌子前，此时有人开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红油凉皮？吃的？”
“没错！”
方大勇点点头，面带笑容地大声道：“这就是正宗的秦省红油凉皮！采用了独家秘制配方精心制作、调制而成，口感爽滑鲜嫩、咸辣爽口，尤其适合夏天吃！一口解乏，两口祛湿，三口消暑！一碗凉皮下肚，让你从头发稍舒坦到脚底板！”
“哎呦，这个年轻人，还挺会说的！”
“卖东西的都能说会道，把自己的东西吹得天花乱坠，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不过，这个什么凉皮，看着红艳艳的，倒是挺诱人！”
“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围在小桌前的人们议论纷纷。
“哎，小兄弟，这凉皮，真有你说得那么好吃？”
有个男人伸着脖子打量着方大勇手里的凉皮，好奇地询问。
但紧接着，他就闻到了那凉皮所散发出的气味，不由得微微一怔，情不自禁道：“好香啊！”
“闻着香！吃着更香！”
方大勇笑道，直接把杯子递了过去，又递过去一双一次性筷子：“大哥，尝一尝，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吹牛了！”
“真不要钱？”
男人不确定地问道。
“说了免费品尝，当然不能要你的钱！”
方大勇笑道：“当着这么多乡里乡亲的面，我还能骗你不成？”
“行，那我就先尝尝！”
男人接过杯子和筷子，夹了一筷子凉皮吃进嘴里。
刚开始，他轻轻咀嚼，似乎是想细细品尝凉皮的味道。
但随着凉皮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浑圆，霎时间食欲就被勾了起来，迅速将嘴里的凉皮咀嚼咽下，又动作飞快地夹起杯子里剩余的凉皮，全部塞进了嘴里，大口咀嚼！
眼见这大哥只顾着吃，不知道说词，方大勇只能笑着提醒：“大哥，凉皮好不好吃？”
“好次！太好次了！”
嘴里还嚼着凉皮的男人使劲点头，抓着筷子的手竖起大拇指：“又香又辣，又软又滑，还凉凉的，真好次！”
说着，又转头看向其他几人，对他们说道：“这凉皮真好吃！你们也快尝尝吧！”
“好！我也尝尝！”
“给我也来点！”
“还有我！”
周围人见这男人吃得这么香，又隐约闻到凉皮的诱人气息，纷纷忍不住想尝尝。
“好嘞，一个个来！”
方大勇的面前放着一个盆，盆里是调好的凉皮。
他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拿起一个一次性杯子，从盆里夹了一大筷子凉皮放进杯子里，递给其中一人，笑道：“姐，好吃的话，要说出来哈！”
方三妮则及时地给那人递上一双筷子，供其品尝使用。
其实方大勇原本可以先把二十份免费试吃的凉皮全部盛好，现在直接发放。
但如果那样做，速度太快了反倒不好，不如现在这样一个个来，既能通过先品尝的人的反应和评价吊起那些还没有品尝到的人的胃口，又可以通过热闹的场面，吸引更多来附近赶集的人。
“大姐，给你！”
“婶，这是你的，拿好了！”
“大爷，给，尝一尝，如果觉得好吃，麻烦帮忙说句好话哈！”
方大勇一个接一个地发放着凉皮，又时不时扯着嗓子往远处喊几声：“正宗红油凉皮！免费品尝喽！来晚了就没有喽！”
“好吃！”
“你还别说，这味道真棒！”
“又软又筋道！”
“是啊，这凉皮吃到嘴里滑溜溜的，吃到肚里凉丝丝的，真舒服！”
“这黄瓜丝和豆芽也特别爽口啊，真好吃！”
“我家里凉拌的黄瓜，怎么没有这个味？”
“那还用说，肯定是人家这汁子调的好啊，没听人家刚才说嘛，秘制配方呢！”
拿到杯子筷子的人，一边品尝凉皮，一边议论着，几乎每个人都是赞不绝口。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有个大娘刚尝了一小口，就吐了出来：“哎呀，太辣了，我受不了！”
“大娘，这里有不辣的，我给你盛点！”
方大勇又拿了个杯子，盛上没拌辣椒油的凉皮，递给大娘。
“谢谢啊小伙子！”
大娘接过去，夹起尝了一口，瞬间眼神发亮：“哎呀！味道太好了！”
摊位前的热闹场面，以及方大勇的吆喝，吸引来越来越多的人。
方大勇说的是送二十份，其实也没仔细数，不大会儿，送出了估计得有二十多份、差不多三十份了。
后到的人还没来得及拿到凉皮，前面已经吃完的人便已经询问起价格了：“兄弟，你这凉皮多少钱一份？”
方大勇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一整张凉皮，双手抓着，使劲抖了抖：“大家看，这么一张既爽口又筋道的凉皮，切出来足足有一大碗！”
他将凉皮折叠，拿起刀快速切好，装进从家里带来的碗里：“瞧，满满一大碗，大老爷们都能吃饱！”
说着，他又将凉皮倒进盆里，然后往里面加东西：“再加上面筋、黄瓜和豆芽，这一份凉皮里面，就既有饭、也有菜，不仅能填饱肚子，还能补充各种营养物质和维他命！”
接着，他又加入各种料汁，一边加一边说道：“我们这几样料汁，都是用秘制配方制作而成的，尤其是这辣椒油，光是香料就用了二三十种，味道好得很，堪称一绝！相信已经品尝了的朋友，肯定都不会认为我这话是在吹牛！”
说话间，他将这一份凉皮拌好，倒进塑料袋里，然后将塑料袋举起来，高声道：“这么一大份既好吃、又顶饱、还清热解暑的正宗红油凉皮，只要四毛钱！四毛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四毛钱！一份凉皮带回家，全家吃了笑哈哈，都说味道顶呱呱！”
“四毛钱……”
最开始品尝凉皮的男人一直没走，就站在小桌前，闻言笑道：“倒也不贵！我买一份！这凉皮给我吧！”
“谢谢大哥帮我开张！”
方大勇笑道：“不过我得先问你，是待会儿就吃呢，还是中午吃？”
“中午全家人一起吃。”
男人说道，好奇问道：“怎么了？”
“中午吃的话，这调好的凉皮，到时候可能就没那么筋道了，影响口感！”
方大勇说道：“稍等一下，我再给你做一份，凉皮面筋和黄瓜豆芽放一块，料汁单独放一块，你拿回家去，中午现调现吃，味道最好！”
“有道理。”
男人点点头，愈发觉得满意，直接掏出四毛钱来：“给！”
“三妮，收钱！”
方大勇笑道。
“好嘞！”
终于迎来了第一位顾客，方三妮兴奋不已，异常珍重地从男人手里接过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个空荡荡的硬纸盒里。
方大勇则又快速切了一份凉皮，和面筋、黄瓜、豆芽放在一个塑料袋里，又往另一个塑料袋里盛料汁：“大哥，你是我们的第一位顾客，我多给你放点料汁，你回去后，调凉皮的时候不用全部倒进去，倒一半就可以了，剩下的料汁还能再调个黄瓜、拌个凉菜！”
“哎，好，好！”
男人满意到了极点，笑得合不拢嘴。
方大勇先盛好了大料汁和蒜水，问道：“大哥，你家里人能不能吃辣？我这辣椒是多放点少放点，还是正常放？”
“和刚才一样就行！”
大哥说道。
“好嘞，明白！”
方大勇答应一声，放入辣椒油，动作利索地将塑料袋系紧，将其放在装着凉皮的塑料袋里，递给男人：“大哥，你的凉皮，慢走哈，吃得满意下次再来！”
“没问题！没问题！”
男人满口答应，接过凉皮，转身离开。
方大勇则又把那份刚才调好的凉皮倒进盆里，大声喊道：“这份凉皮，我就给大家再分一分，请大家免费品尝了！小本生意，挣不着什么钱，送完这些我们就不送了！还望各位哥哥嫂子、叔叔婶婶、大爷大娘理解一下哈！”
“给我给我！”
“我还没尝呢！”
“让我也尝一口！”
“哎，你刚才不是尝过了吗，怎么还来要？”
“就是，要不要点脸，尝过了还要，光想着占便宜啊？”
“我、我……谁说我是要尝啊？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买！小伙子，我要买一份凉皮！”
被鄙夷的这人，红着脸拿出来钱来，数出四毛递过来。
“好嘞，麻烦稍等一下哈，我把这些凉皮分完，马上就给你做！”
方大勇笑着答应，示意方三妮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