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怼怼不止收到了这对母女贡献的怨恨值，她摔了来不及喝的汽水，围观的人也觉得浪费，而且苏糖太吵了，冲着她的哭嚎，也有不少人给苏怼怼贡献怨恨值。
就算为了这些怨恨值，她还可以再摔个十箱！
和苏怼怼的好心情相比，唐秋菊就是心力交瘁了，谁让他们形容这汽水多好喝了！她现在恨不得把苏怼怼给撕了！
但她腾不出手！
苏怼怼又假装在兜里摸了摸，摸出三张十斤的粮票，丢给苏子骁。
“以后粮票你也装几张，其他的我都花了，回家再给你装点。咱们家讲究穷养儿、富养女，倒是我疏忽了。”
苏子骁的唇抿紧了，他知道苏怼怼这是给自己撑面子，也没矫情，伸手就拿过来。
他张了张嘴，一个“姐”字，差点就说出口。
差点，终究是差点。
苏怼怼喝了一口汽水，挑着好看的眉眼，扫了服务员一眼。
“结账，然后把我的菜恢复原样。恢复不了，就给我上份新的。”
服务员这会儿已经快哭了。
苏怼怼可是为了报复人，三瓶汽水说砸就砸的主儿！
不对，刚刚苏怼怼要的是一箱，如果刚才真的给她一箱，她也一定会都砸了！
她很慌！非常慌！
「收到王小玉的怨恨值+999。」
“我，我……我错了，这三瓶汽水，当我讲的。”她最怕的是苏怼怼万一有点背景啥的，她的工作不保。
“我差你这三毛钱？”
服务员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了。
“刚才她怎么说你们的？”
苏怼怼瞅着苏子骁和苏子衍，但回应她的却是苏小妹。
小团子眨着大眼睛，嘟着嘴，露出一个凶凶的表情：“穷鬼，穷鬼。”
她说到这里，眼神里全是疑惑，皱着眉，努力用她的小脑瓜思索着脑中的词汇量。
她却没有注意到，因为她说出这两个字，苏怼怼眼神蓦地变得冰冷。
“对不起，我，我……”
“把你们领导叫过来。”
「收到王小玉的怨恨值+999。」
苏子骁伸手去拉苏怼怼的衣袖，他刚才受着气，没有据理力争，一是因为他一直就没收过粮票；二是他们的钱到底来路不正！
但苏怼怼却是气狠了，让一个三岁的小姑娘听到这种话，她胸口的火气压也压不住！
她护短起来，连医闹都不敢闹到她的科室来！
王小玉脸又白了白，她这个工作好些人都眼红盯着呢！如果真的找领导……
她立时眼圈一红，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起转来。
“你欺负三个孩子，他们都没哭，你哭什么？”
“这顿我请……”
“呵。”苏怼怼冷笑，“说的好像我想吃霸王餐似的，你现在结账，然后找你领导。”
王小玉自然不肯去，场面就有点僵。
门外，江别叫上站在国营饭店对面啃着馒头看热闹的马虎。
“走了。”
马虎立刻站起来，嘴里咕哝道：“唉，苏同志不止懒馋，还凶呢，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也太可恶了，也就是咱们不能暴露身份，要不然我……”
“谁？”
江别的脚步顿时钉在原地，倏地转头往国营饭店里面看去。
此时，苏怼怼坐着神情冷漠锐利，旁边一对母女哭着，服务员要哭不哭的样子，显得她就是个恶人。
现在娱乐少，有热闹可看，人就会立刻聚集过来。此时国营饭店前面早就围满了人，江别抿着薄唇，听着周围人的议论。
“菜都给她送回来了，她怎么还这么得理不饶人哩！”
“就是啊，哪家的小姑娘，这么霸道不讲理，谁敢娶啊！”
“还故意摔汽水，一瓶都不给别人喝，心眼忒坏了！”
江别能听到的，都是关于苏怼怼的负面评价。他看着不像以前那眉眼飞扬蔫着坏的少女，薄唇抿成线。
“打听一下，怎么回事。”
马虎惊得张大嘴，几乎能装进十个鸡蛋！
头儿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女人了？
头儿想女人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么个恶毒的女人？
“咱们还有任务。”马虎小小声的提醒。
但下一秒，一眼冷沉的眼刀就扎了过来。
他闭嘴，干活。
他悄悄钻出人群，找到路边挎着篮子，一看就是在偷偷卖东西的大妈问了问。
大妈最近两天上火，嗓子疼，说不动。她刚才就在国营饭店门口卖东西呢，她是最早看热闹的人之一。
有人主动问了，她立刻眉飞色舞地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这些个国营饭店的服务员啊，供销社的服务员啊，一个个眼高于顶的欺负人呢。今天终于踢到铁板了，她前脚欺负三孩子弱小，把人赶走，后脚人家姐姐来讨说法了！”
马虎听完，红着脸回去找江别了。
江别听着马虎说事情经过，眼睛盯着国营饭店里的少女。
马主任知道前面出了事，急忙出来。他才三十六岁，虽然有点年纪，但身材没走样，看上去还挺精神的。
“怎么了？”
王小玉看到他，眼里都有了光。马金泽前年刚死了老婆，身边只有一个五岁的女儿，他工作好，模样好，在她眼里，是黄金单身汉。平时她在马金泽面前，就娇柔讨喜，此时她感觉委屈，更是柔弱。
“他们吃完不走，我就是请他们让让位置，他们就又砸东西，又骂人的。”
马虎听她颠倒是非，顿时瞪大眼睛，怒吼出声：“你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欺负孩子叫请走？你还要不要脸！”
他身体壮，声音本来就大，此时这么一吼，声音更是震天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马虎心道不好，他想躲，但他这身板，往哪躲？
就是他蹲下，都得把身边的人挤到一边，露出一个真空地带！
倒是江别，站在他身后，几乎看不见。
王小玉最先回神，她急得眼睛通红，“是他们吃的太久了，得有半个多小时，我，我才……”
苏怼怼挑着好看的眉眼，“你们有规定，半小时吃不完，就必须赶人走？”
王小玉紧紧地拉着马金泽的胳膊，眼里都是哀求。
但马金泽却看着苏怼怼，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