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觉得,今天的陆延年,格外的不开心。

他早早地去了医院,没想到不到一个小时又突然回来了。

恰逢周六,苏安不用上班,他敲响了苏安的房门,在她开门的刹那,从来在她面前绅士自持的男人,突然紧紧抱住了她。

“苏安,全世界,我只有你了,别离开我好不好,一辈子都别离开!”

良久之后,他在苏安耳边说。

苏安当即怔了。

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肯说,只是红着眼眶,一遍又一遍地让她别离开他。

苏安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是被他抱得快要窒息的时候,下意识想要推开他。

可是,最终伸出去的手还是堪堪收了回来。

“陆医生,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你家人发生什么事了,你之前不是说,你还有个哥哥的吗?是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延年闻言一怔。

却最终也没回答她的话。

只是突然松了她,在她面前抬起了头来:“苏安,可以跟我一起去一个地方吗?”

他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无比脆弱。

这个时候,饶是苏安再如何心冷如铁,也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

于是轻轻点了头。

却没想到,陆延年竟然带她去青山镇那座唯一的天主教堂。

他跟牧师很熟,拉着苏安走进去之后,就在一架管风琴面前坐了下来。

管风琴属于气鸣乐器,是风琴的一种。

不同的是,风琴通过脚踏鼓风装置吹动簧片使簧片振动来发音,而管风琴发音则靠铜制或木制音管。

后者与生俱来的高贵与肃穆让人觉得它天生就该出现在教堂里。

陆延年修长的指尖就在苏安失神的片刻间覆上琴键,他闭着眼弹了一首曲子。

苏安看着他协调的四肢,心境随着每一个音符起伏翻飞,目光突然就定格到了他的鞋子上。

那是一双黑色的前端微尖且有后跟的鞋子。

Organ-shoes,专业管风琴演奏者必备。

是他刚刚专门跟那个牧师去一间小屋子里换的。

“我每次有心事就来这里。”

耳边响起他的话的时候,苏安已经跟随他的脚步走出了教堂,她看着眼前的这座外形像极了落马钟表形状的教堂,又转头看他,突然就一瞬失了神。

不知道那个不开心的人,到底是他还是她自己。

也许他们都不开心,于是他带她来了这里。

两个人都不快乐的时候,他找到了快乐的方法,于是把快乐分给她一半。

周末,街上的人很多。

回去的路上苏安被人撞了一下,脚下一个不稳,趔趄间已经被他一把揽住肩膀。

余悸未消,她惶惶地抬头,头顶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身影投下了一片阴影。

她看着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不敢置信地,就那么怔在了陆延年的怀里。

而原本在拥挤的人潮里不断张望寻找的男人,看到她的瞬间,脸上的情绪风云变化。

最后都化作风,化作雨,恨不得用眼神就将她一刀刀地凌迟。

苏安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恨。

那样的恨,带着尖锐的刀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一颗心刺得鲜血淋漓。

来不及多想,她已经张皇失措地从陆延年的怀里退了开来。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冷千爵手臂一扬,身后十几道黑影就突然冲了出来,只朝着陆延年的方向,将人团团围住就开始动起手来。

拳拳到肉!

能跟在冷千爵身边的,从来都不是普通人。

这一次,他更是打定了主意不给陆延年留后路。

所以,饶是陆延年再好的身手,这一次也只有抱着头挨打的份。

“冷千爵,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停手,快让他们停手!”

苏安冲着他嘶吼,可是男人只当没听见。

只一把攥紧了她的手腕,拽着人就大步朝着那辆黑色世爵而去!

“冷千爵,你想干什么,你松开我,松开!”

“冷千爵!”

苏安不停地挣扎,可是无论她怎么使劲,都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

冷千爵带着一身的戾气,将人甩到车上之后,自己也很快上了车。

“你要带我去哪儿,你想带我去哪儿?冷千爵!”

苏安看着他黑沉沉的脸色,觉得眼前的男人陌生极了。

陌生到她甚至怀疑,他们之间从前的那些美好,都不过是她的一场梦。

她下意识就想去开车门。

可是……

啪嗒一声!

男人直接将车门锁上了!

之后,在苏安惶恐的目光里,他突然朝她倾身。

他们之间的距离离得很近,近到她鼻间都是他的呼吸,而他的唇,就在这刹那间狠狠咬上了她的锁骨!

“苏安,你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