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冷千爵看着身旁熟睡的人儿,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然后穿戴好衣服,轻声离开了她的房间。

郑青扬睡的正香,却被一个电话扰了清梦。

他愤然从床上坐起,想骂死这个半夜给他打电话的神经病。

结果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人的名字却让他浑身一激灵,顿时清醒了。

“喂......冷总,你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啊?”

“郑青扬,我让你照顾苏安,就是这么照顾的?”

他就知道,这么晚打电话,肯定没好事,而且多半是跟苏安有关。

但是当冷千爵告诉他苏安差点被下药带走的时候,他还是吓了一跳。

他知道,今天如果苏安没有被冷千爵救下,那他也别想活着了。

苏安刚醒来。

抬头一看,自己并不在家里,而是在一个类似酒店的地方。

再看坐在床边看手机的那个男人,居然是......冷千爵?!

她揉了揉眼睛,以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为什么会在这?

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公司年会,姓张的硬要让她喝一杯酒,她推辞不下就喝了,然后就感觉自己晕晕乎乎的,好像被人带走了。

之后她一直不清醒,冷千爵好像突然出现把她救下了。

“冷千爵!”

冷千爵见她醒了,赶忙走过来。

可是还没等她发火,冷千爵却先开始兴师问罪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连被人下了药都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昨天不来的话会发生多严重的事情?”

“所以你就要趁人之危?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这种行为有多混蛋?”

“把我救下来,然后自己再......你这跟不救我有什么区别!”

苏安看着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人,恨不得用眼神把他撕碎。

冷千爵却再没还嘴。

“桌子上有吃的,你吃一点,洗漱一下再走吧。”

说着他准备离开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苏安觉得自己心里憋的火气更重了,她对着他的背影低吼:“吃你个大头鬼,冷千爵,你去死!”

冷千爵走到门边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终究没再说话,拉开门走了。

那件事情没过多久,苏安就收到了公司群里的一条消息:经核实,我公司财务部张XX,因个人作风问题,已被公司停职处理。

近期我将对我公司各部门的男性员工进行个人作风考察,凡不达标的同事,都将予以停职处理。

这是苏安入职以来,第一次见到郑青扬这么严肃的一面。

奇怪,她明明没跟任何人提过这件事,郑总又是怎么知道的?

想来,大概是冷千爵的手笔。

不过那个时间他为什么会在桐城,又为什么这件事情刚好能被他看见?

苏安心底有很多的疑惑,不过她没有兴趣去考证。

因为马上要过年了。

起初她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要一个人过年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一个人过年是一件多孤独的事情。

可是当她一个人贴好对联,窗花,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的家里弄得有点年味后,闲下来的时候,却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家里寂静的可怕,她只能打开电视,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那些无聊的电视节目。

转眼就到了年三十。

她听着院子里的玩闹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怔。

从前过年的时候,妈妈总是会提前很久带她去买漂亮的新衣服,她会在年三十这天换上,化了淡淡的妆,卷了头发,和一家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春晚。

可是自从那个男人出现,一切全都变了。

爸爸永远活在了那一年,自己也锒铛入狱。

到现在啊,连妈妈也离开了,她成了彻彻底底的一个人。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冷千爵。

心中的恨意不由的徒增了几分。

她百无聊赖的看着春晚,一回头发现,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鹅毛大雪。

常年生活在墨城的苏安其实没怎么见过下雪,如今见到这情景,不由的感到新奇。

雪很快覆盖了整个世界,像是要把世界所有的罪孽洗清,只留最圣洁的白色。

她一面趴在窗子上赏着雪景,一面听着背后电视机里主持人传来的倒计时声:“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手机上的时间跳到了下一年。

与此同时,窗外一阵烟花声响起。

她望向天空,一朵一朵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与大雪混搭在一起,构成一幅极美的奇景。

真好啊,也不知是谁家的烟火。

可是再美丽的烟火,现在对于她来说,都像是讽刺,毕竟这种东西,总是要有人一起看的。

心中不免的又有一些难过。

她低下头,却发现站在雪中点燃礼花的那一抹身影,有点熟悉。

男人穿着西装,身后是那辆拉风的黑色世爵。

大雪落到他的身上,落了一层霜,头发也被大雪打白。

显得有些狼狈。

她更加确信了,那就是冷千爵。

可这个男人是有毛病吗?

大过年的不着家,跑到她家楼下放烟花干什么?

再没了欣赏烟花的雅兴,她转头回到房间里。

可窗外的烟花声还在回荡着,好像在告诉她,冷千爵还没走。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夹杂着风,打的她的窗户呼呼作响。

要是只阿猫阿狗,估计早就冻死了。

苏安内心挣扎了一阵,最终还是妥协了。

自己就算真的很讨厌他,也总不能任由他冻死吧?

她最终还是下了楼。

远远的,她看见冷千爵靠着车门好像在打哆嗦,走近一看,果然,他的整个脸都已经冻得通红,牙齿忍不住的打寒颤。

“冷千爵,大过年的你不回家,在这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