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杀了李绅他们?”
欧阳朗瞧见黄岩被催眠,立刻问他关键性的问题。
邢昱等人的心瞬间都提了起来。
黄岩眯着眼睛打量欧阳朗,“是我做的,怎么了?”
他承认的很是轻松,仿佛这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和你有仇吗?”
欧阳朗追问,目光紧紧的锁定黄岩。
“没有仇,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罢了,谁让他们总是做那些让我觉得恶心的事情,他们做了那么多肮脏的事情,我杀了他们,是在为了社会做好事。”
黄岩呵呵一笑,眼神里都是冷意和残忍,“你可能没听过他们死的时候,有多么凄惨,他们不断的哀求,想让我给一个机会。”
“我给他们了!”
黄岩不等欧阳朗开口问,就主动坦诚了自己做过的事情,“我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自己残杀,只要他们能杀死对方,我就放了他们。”
“你放过他们了吗?”
欧阳朗早就看过了案卷资料,知道黄岩对那些人做过什么,他的手稳稳的抓着椅子把手,心中却是在想,很久没见到过这么凶残变态的人了。
“没有。”
黄岩被催眠后,对欧阳朗的问题知无不言,“我为什么要放过他们,他们做错了事情,本就应该去死,我只是不想让他们死的太轻松罢了,这是给他们的惩罚。”
“狗屁惩罚!”
乔松听着这个人说的话,忍不住爆粗口,“他算老几,以为自己是谁,上帝吗?”
问完了相关信息,欧阳朗打了一个响指,黄岩就从催眠状态中清醒,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狠狠的打自己两个嘴巴子。
顾弈秋从外面进来收拾东西,深深的看着他现在颓然的样子,开口道:“黄先生,看来,你也没你说的那么无辜,你辜负了你对毛毛的那片心思。”
黄岩呆愣在原地,被辅警带走的时候,回头冲顾弈秋喊,“你懂什么,顾警官,你这样的人,只怕没见到过多少真正的肮脏,你们不是问我那几个嫌疑人的事情吗?”
“你查过那个叫白馨的吗?她坑过多少人的血汗钱,她做过多少恶事情,她害了多少家庭,你们为什么不去查?”
“你查过那个叫李绅的吗?一个仗着自己有钱就可以随便践踏别人的混蛋王八蛋,他害了多少姑娘?”
听他到现在都言辞振振,邢昱出来,挡住顾弈秋,双眸冰冷异常,声音正义凛然,“这些也不是你私设公堂的理由,如果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和你一样,那整个社会不就乱套了?”
“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释放出来的残暴欲望,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
“带走!”
邢昱一声厉喝,警员们就把黄岩带了下去。
这件案子的真凶终于抓到了。
最后,顾弈秋又见到了宋红。
“你还是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依然是在审讯室,保持着和之前相同的位置,只有时间变化了,宋红的指甲已经褪色,她看着顾弈秋,依然想要坚持。
“宋红,我现在是在给你机会,我们已经把黄岩带回来了,你若是有情况要交代的话,也只有这一次了,你自己想清楚。”
“我有什么可想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宋红嗤笑,“你什么都别想从我的嘴里问出来。”
外面,小周等人看着顾弈秋这么做,有些不理解,“邢队,顾姐为什么非要再提审一次宋红,我们不都已经抓到黄岩了吗?”
“顾姐是因为知道她家里的事情,想给她一次机会吧。”
杨桃声音轻了几分,眼中带着悲悯之色,“宋红不是个好人,可是她这次这么坚持,未尝不可能是被人利用了,顾姐不想让她变得这么悲哀。”
杨桃说中了顾弈秋的心思,她思索片刻之后轻声开口,“宋红,我知道你的家庭情况,我也知道你都遭遇了什么,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你也付出了代价,我刚刚咨询了一位心理医生,他很专业的告诉我,你只是走错了路,可你还是可以回头的,你需要的只是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能自己对自己好一点呢?”
宋红一愣,又是嘲讽道:“你懂什么?”
“我从前见到过一个案子,那个姑娘也和你相同的情况,她甚至还不如你,可她却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让我都觉得羡慕,她说,这辈子,人总是要为了自己活一次的,这样才不虚此行,正是因为前面没谁把她当回事,所以她才要加倍对自己好。”
顾弈秋像是聊家常一样的试图劝说宋红。
“没救了。”
宋红愣神,随后缓缓摇头,“不管我怎么想,都回不去了,我还不如就这么糊涂的过去。”
顾弈秋眼里露出失望,瞧见宋红发愣,可就是不想配合的样子,只能选择放弃。
从审讯室里快出去的时候,宋红忽然开口。
“顾警官,我知道你们抓了他了,他是不是已经说了?”
她说的是黄岩。
顾弈秋点头,“是。”
“我不在乎什么立功表现。”
宋红轻笑,“我的一辈子,我早就明白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在牢房里也好,早早的丢了性命也好,总归没什么差别。”
“你是第一个这么劝说我的人,也难为你他都已经说了,你还来给我机会,我谢谢你。”
宋红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顾弈秋,“你真的不是个会说话的人,明明很好让人哭的话,却让我觉得很困。”
“不过……”
她顿了下,垂眸叹息,“除了黄岩,已经很久没人对我这么关心过了。”
“你回来吧,你不是想听我的故事吗,我告诉你。”
顾弈秋见状,迟疑了下,还是回来坐下,安安稳稳的听着宋红开口。
说起从前的事情,宋红十分平静,她目光越过审讯室的墙壁,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让她痛恨的小山村,看到了那家让她痛恨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