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开着车在大街上。

走过了很多地方,却忽然发现,她竟然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江南枝。

他寻常去的地方并不多,可是她又觉得,不是不多,而是她不知道。

苏年去了他家里,家门的密码换了,她进不去。

她的肩膀忽然就垮了下去。

原来他真的可以这么绝情。

一夜的时间,让她联系不到他,也找不到他。

她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这个城市里乱窜着。

晚上的时候,天上下起了小雪,苏年的车没油了,搁浅在半路,她叫了拖车,她只能是自己一个人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

忽然,有两个小混混站在了她的面前。

“美人,要不要去跟哥哥玩玩?”

两人身上有很浓重的酒精味,一看就是喝醉了。

不仅如此,其中一人大着胆子,伸手挑起了苏年的脸。

苏年神情冷漠:“把你的脏手拿开。”

雪洋洋洒洒,落在皮肤上,带着一点微凉,然后瞬间化成了水珠,从脸颊上滴落。

苏年的眸子就像是那水珠一般,冰冷澄澈,像是不染世俗的仙人,带着一点淡淡的忧郁,这男人有些心猿意马,恨不能马上带回家里好好疼爱一番。

男人不仅没有拿开,反而是捏的更重了:“呦,脾气还挺烈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走,我带你回家。”

苏年秀眉微拢,在另一个人要拉过她的手时,忽然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扣住了男人的手腕。

这手,她很熟悉,瞳孔不由轻轻一颤。

江南枝冷冷的瞥了眼这两个小混混,眼风如刀,比冰雪更甚:“在不滚,我就报警了。”

注意到他眼中的杀气,两个小混混到底是怕了,急忙甩开他的手,赶紧跑了。

江南枝转身也要走。

苏年忽然出声:“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不用谢。”

苏年咬着牙,强行绷了一天的情绪在也忍不住了,她忽然转过身,盯着他的背,怒吼一声:“江南枝,你混蛋!”

江南枝脚步不停。

可是身后传来的哭声。

生生把他的脚步逼停了。

他回过头,额前的碎发被风轻轻荡开,露出了那双温柔又淡漠的双眼,他踱步走过去,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急切。

她怎么能哭呢。

在苏年面前蹲下身,他轻轻的拍去了她肩头落下的雪,有些无奈又心疼:“不是你要分手吗?”

苏年不是一个会服软的,至少嘴上不会:“那我让你去死你也去死吗?”

她怎么不知道江南枝会这么听话。

“是。”

苏年一愣:“那你马上离开天坤。”

“这个不行。”

“骗子。”

江南枝不做解释。

苏年继续问:“删了和我所有的联系方式,所以你是真的打算分手吗?”

“是你要分手。”

“你先做错了事。”

江南枝唇角都抿成了一条线。

旋即,他叹了口气,温声道:“别在这里蹲着了,雪越下越大了,去我车里。”

苏年站起身的时候脚步趔趄了一下,江南枝急忙扶住了她的腰,又很快收回了手。

回到车上,两人都坐在后面,司机站在了外面。

苏年第一次知道他还有司机的。

所以不开心理咨询室了,回去继承家产了。

苏年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问什么了。

好像什么意义都没有。

她抬起头,看着身侧一夜之间变得有些陌生的人,好一会才问他:“为什么要回去天坤集团。”

“总有一些事情要去做,我毕竟是傅家人,你说对吧。”

江南枝是跟了他母亲姓。

可是在整个傅家,他也是跟他父亲最像的那个人。

不论是性格还是容貌。

苏年攥紧了手,自嘲一笑:“我一直都以为你放下了。”

“以前在学校,他们就欺负你,骂你,你当时还说,死也不会回去,我当时觉得你好有骨气。”

可能当时是年纪小,觉得那样的孩子好酷,如今细细想来,可能是苦涩更多一点。

江南枝从来没有开心过。

提起以前的事,江南枝的脸色便不是很好看,他冷声道:“过去的事,我不想在提。”

“好,那就说现在的,你明明知道天坤集团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公司,为什么还要进去?”

江南枝微微眯眼,低声道:“只要天坤到了我手里,我自然有办法让它清清白白的。”

苏年眉心微拢。

有种他是在痴人说梦的错觉。

“小秋最近在调查天坤。”

“我知道。”

“天坤和之前的爆炸案有关。”

“我也知道。”

苏年扭头看着他,眼底仿佛喷着火:“你什么都知道,所以在知道我调查天坤之后,把那张资料给抽走了。”

江南枝对上她清澈的眸子,闪躲了一下,淡淡的开口:“我不想让你们陷进去。”

“所以你让自己陷进去了,江南枝,你可真是把我摘的干净啊。”

这时,江南枝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号码,没有接,而是对苏年道:“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他下车时,苏年急忙扣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很凉,仿佛在他心上蛰了一下似的。

他微微一笑,安抚道:“不会有事的,年年,信我。”

苏年收紧的手腕渐渐放松。

江南枝抽回了手,下了车。

在司机开走了车后,才把电话回了过去。

“怎么了?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出事了,傅缙云抓了来休宁村查案的邢昱和刘云锡,而且,邢昱被他注射了那种东西。”

江南枝周身气场瞬间阴沉下来,颇有风雨欲来之势。

“江先生?江先生?”

电话那边的人唤了两声他才回过神。

江南枝沉声道:“他们两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邢昱不肯服软,刘云锡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我暂时把傅缙云安抚住了,让他顾忌着邢昱的命,只是我怕这东西在注射下去,邢昱就真的废了。”

“拖时间,我想想办法。”

电话挂断,江南枝攥紧了手,暗骂了一声,该死的!

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会把邢昱给抓了。

他查到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