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欣见他的眸子里满是坦诚,没有一丝欺诈,也没有一丝犹豫不决,她咬了咬唇道:“我相信你的话,可是你是否能告诉我追风为什么长的那么像你?”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追风和玉修长的有些相似,尤其是最近她回到凉州后,她发现两人长的是越来越像了,若是没有血缘关系又怎么可能会长的这么相似?

玉修看着她道:“追风为什么长得像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真的没有碰顾惜惜。”这一句话他说出来,他自己有觉得有些不信,当年爱顾惜惜爱的深入骨髓,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一个男人身上只怕都会和她发生关系,必竟他是那么爱她,而她又美若天仙。

舒欣的嘴巴微微一撇,眼里满是犹疑,她咬了咬牙看着玉修道:“你以前的旧帐我不会和你算,也不会去和你斤斤计较你以前的事情,就算是你和顾惜惜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关心。因为那是我认识你以前的事情,我们没认识的时候,我管不了你那么多。但是你我大婚之后,你却再不能和其它的女子有任何关系!”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若是总是惦念着以前的种种,就算是不将自己气死,也会另别人受不了。而她和他在一起,是和他过以后的日子,而不是算以前的旧帐。说实,她也实在是不相信玉修以前会不碰顾惜惜,男人嘛,很多时候还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

玉修听得她的话,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知道她并不相信他说的这句话,虽然现在两人是第二次讨论这个话题,和第一次说的话也差不了太多,就连结论也差不了太多,只是他现在的心情和上一次却有了差异。

他淡淡的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两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你若是不相信我,就算是我解释一千遍都一样。你现在嘴里说着不太乎,其实你的心却是在乎的。”他的语气中有一抹薄薄的怒气,夫妻之间,贵乎真诚,他将真心掏了出来,而她却并不以为意,他又岂能没有一点怒气。

舒欣听得他语气里的怒气,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他在为这件事情生气?她心里也不禁升起了点点怒火,明明是他错在先,居然还在和她生气,真是岂有此理!

她轻哼一声道:“王爷说的甚是,只是人心隔肚皮,这普天这下人和人之隔得不紧紧是肚皮,还隔了那么多的空气,谁信得过谁?就连自己都会时常用骗自己,又何况是骗别人呢?就算是我不信任你,却也不会去和你计较以前的事情。就算追风真的是你和顾惜惜的孩子,我也一样把他当成我自己的亲生儿子!”

玉修一听得她的话,怒心也升了起来,他冷冷的看着她道:“什么叫做就算追风是我和顾惜惜的孩子?”

舒欣不看他,望着窗外的寒风冷雨,吹得院子里的小树一晃一晃,她淡淡的道:“不是就不是,是就是,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也说过我不会计较你以前的事情,你生气是不是代表你心虚?”

玉修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道:“心虚?”

舒欣轻轻的哼了一声,将头撇了过去,他们就算是真的有什么她也不关心,用得着那么在乎吗?难道他的心里还有顾惜惜?她咬了咬唇,心里也升起了一股怒气。

她背对着玉修道:“你如果不是心虚又何必那么在乎?”

玉修淡淡的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他的声音清润而又温柔,这是他要发怒的前兆。

舒欣也淡淡的道:“王爷的心如海底的针,你心虚什么我又哪里会知道?”

玉修轻哼一声,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拂衣袖便极快的走了出去,他走出去时,秋风趁机从窗外钻了进来,舒欣只着了一件中衣,冻得她打了个哆嗦,她冷哼一声道:“麻烦王爷把门关上,谢谢!”说罢,她忙一把拉过被子,一个人钻了进去。

玉修听得她的话,心里的怒气更盛,一把将门带上,震得窗户“哗哗”作响。可怜那些在屋檐做窝的麻雀,被吓的四处乱飞。

舒欣见得玉修的举动手,心里的怒气也被激的极高,若是以往,她只怕要跳起来骂人了。只是今天日里天气极冷,而她自那日掉入冰河之后,她的身子就极为畏冷,被风这么一吹,吹的她连发火怒气也没有了,更兼感冒未好,她决定不和自己过不去。

只是这一夜她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心里越想越气,越气越睡不着,越睡不着翻腾的也便越厉害。更兼天寒地冻,那被子被她这么一翻腾,便一点热气都没有了。她冷的缩成了一团,不禁有些想念玉修的怀抱,这一段时间一到晚上她就赖在玉修的怀里,玉修的怀抱温暖至极,和今晚形成强烈的反差。

她咬了咬唇自言自语的骂道:“死玉修,烂玉修,小气鬼玉修,没良心的玉修……”骂到最后又越想越委屈,干脆在被窝里哭了起来,泪水浸温了枕头,她便愈发觉得冷了。枕头没法子躺了,她干脆将头窝进了被子里,哭着哭着也便哭累了,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玉修依旧不在她的身侧,她心里愈发觉得生气,看见玉修便绕道而行。

于是,这一日青龙、白虎、玄武也都莫名其妙的被玉修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们才被玉修修理完,又遇上了舒欣,舒欣又对着他们就一顿冷嘲热讽。把三人都得一愣一愣得,一个个都苦着一张脸。

中午吃饭的时候,舒欣也让人将饭端到房间里来吃,追风战战兢兢的跟在她的身后,见她将一大碗米饭及四盘大菜吃完后,又喝了一大碗的汤,他不由得惊得目瞪口呆,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的娘亲这么能吃?

他待舒欣吃完后,才可怜兮兮的道:“娘,我还没有吃了!”

舒欣打了一个饱嗝,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你让厨子再给你做一些吃的去。”

追风应了一声,却并没有走,小心翼翼的问道:“娘,你和爹吵架呢?”

舒欣微微皱了皱眉道:“谁在那里胡说八道?”

追风撇了撇嘴道:“没有人胡说八道,我只是觉得青龙叔叔他们怪可怜的,才给爹修理完,娘又狠狠的修理了他们一顿,他们说他们没有做错事情。对了,娘,爹哪里得罪你了,我帮你去出气!”

舒欣不由得一愣,难道要告诉他两人生气的根源是在讨论是不是他到底是谁的儿子的事情?她心里蓦的有几分暴燥,怒道:“谁让你出气,给我一边乖乖的呆着去!”

追风满脸委屈,却看着舒欣道:“娘如果觉得骂骂我会解气一些,那你就骂吧,我不在意的!”

他这样一说话,舒欣纵是有满肚子的怒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对追风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追风走到她的身侧轻轻的唤道:“娘!”

舒欣将她抱在怀里道:“小笨蛋,那是你娘和你爹的事情,又怎么会将火气往你身上撒?你是全天下最乖的孩子,娘会好好疼你的!不管你是谁的孩子,这一辈子都会好好的疼你!”她说的是真心话,这件事情和追风根本没有半点关系,他反而还是整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就算他是顾惜惜的孩子又怎样?

她和追风自相识以来,她最初对追风抱着利用之心,可是这个小子对她却又是一片赤子之心,没有半点防范,就算是跟着她吃了苦头也没有半点怨言,她是打从心底里喜欢着这个孩子。

至于顾惜惜,她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了,像她那么恶毒的女子实在是配拥有这么可爱的孩子。而她和顾惜惜之间的恩恩怨怨,她便打算一辈子不将顾惜惜是追风亲娘的事情告诉他!

追风偎在她的怀里道:“娘,你在说什么呢?你不是说过你这一辈子都会当我是娘自己的亲生儿子吗?怎么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莫不是不想要追风呢?”他的语气之中隐隐带着哭腔,委屈至极。

舒欣微微一怔,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娘怎么会不要追风呢?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永远都做数。你还没有吃饭,去让厨子给你做些吃的去。”

追风这才将心中的石头放下,朝舒欣浅浅一笑,去找吃的去了。

舒欣吃过饭后,心里觉得闷的慌,便一个人走了出去,走着走着,她见前面人头涌动,看起来热闹异常,她闲来无事,便也去凑热闹,走进一看,前面却原来是一座月老庙,燕州有一个习俗,那就是十一月十一这一日,所有在这一年成亲的男女都要到月老庙前还愿,以谢月老让其找到今年的伴侣。

舒欣看着那一对对男女相皆而行,心里不禁升起了一抹苦意,想起去年在月老庙前被顾惜惜刺杀的事情,她又觉得有几分无奈。

命运似乎总喜欢和她开着玩笑,当初她一直以为她今生的良人会是乔悠然,可是几经变迁,他终是成了她这一生都会挂念的表哥,而她也已经成了玉修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