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修咬了咬牙道:“你就算要恨我一辈子,我今日里也是非杀他不可,他今日里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我若是留着他,便是对不起整个凉州的百姓了!”他见她的眼里满是忿然,接着又道:“你若许认为我今日里杀他是出于私心,又或许是我设下了这样一个圈套很卑鄙,便是我却可以告诉你,你想的有一部分也是对的,无论于公还是私,我今日里一定要杀了他!”

说罢,他轻唤道:“丁流景,你再不出手我便没有你这个朋友了!”声音很轻,却满是威仪。

舒欣不由得一惊,乔悠然连这些侍卫都对付不了,又如何能打得过丁流景?丁流景的武功她见识过,实在是高的可怕!

丁流景缓缓的走到玉修的身侧,却看了一眼舒欣,叹了口气道:“舒欣,人总是要做出选择的,你不可能永远在修和乔悠然之间摇摆,今日里我便帮你做个选择。”说罢,手上的大剑出鞘,人如流星般向乔悠然刺去。

丁流景的心里有些无奈,他是旁观者清,这一团乱麻总需要快刀斩断的时候,而他或许就要成为那么快刀。纵然以后舒欣会因此而恨他,但是三人若是再如此纠缠下去的话,只怕弄到最后,个个都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舒欣怒道:“丁流景,你若是敢伤他一根毫毛,我……我……”她实在是想不起还有什么有要挟到他,她的眼睛转了转道:“我便让你以后的日子不安生,让陌兰一辈子也不原谅你!”

丁流景一边攻向乔悠然一边道:“陌兰早已死了,又哪里来的原不原谅!更何况你根本都不认识陌兰,也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

山风猎猎,吹起了他的长发,他的脸如刀,可是他一听得陌兰的事情,那张刚毅的脸上也染上了一抹伤痛。只是伤痛归伤痛,他的剑招却是一点都不容情,一招长虹贯日,便将乔悠然逼到了崖边。

乔悠然原本就受了伤,此时被他这一击,顿时招驾不住,身子已经半悬在空中,脚踩在崖边,泥土微微松动,一块石头便顺着山崖掉了下去,良久才有回音,那山崖实在是深不可测。

山崖上风极大,而山崖下面满是雾气,萦萦绕绕看不见崖底。

此时只需丁流景再攻一招,他就算不被丁流景刺死,也会被摔下山崖。而丁流景的长剑却如飞虹一般精练,流畅,狠辣,根本就不会给乔悠然喘息的机会,一招逼到崖边,另一招千军万马飞快的向乔悠然攻去,这一招极为厉害,将乔悠然前面的路全部封死,要化解这一招杀招,只有后退三步,可是他此时到站到了悬崖边,根本无路可退。而他若是不后退,则会被丁流影的剑穿胸而过。

舒欣见得这种情况,不由得大惊,咬了咬唇道:“你之前跟我讲过她死时的情景,根据我的分析,她不过是在生你的气,服了一颗可以暂时停止血脉流动的药,根本就没有死!”

玉修听得她的话,不由得一惊,陌兰的死时他也在场,当时他已确认过陌兰已经了无声息,心里不由得起疑。再去看她的眼睛,却见她的眸子里光茫流转,便知道她是在胡说八道,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丁流景听得她的话,不由得大吃一惊,喜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他的话说到这里,招式已经用老,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见乔悠然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崖底摔去。

丁流景心里大急,伸手便欲去拉乔悠然,只是等他将招式撤回再去救人时,乔悠然已经没了踪影。

舒欣见得这种情况,心里大恨,只觉得心头气血上涌,大吼了一声,便摔倒在地。

原来她被玉修点了穴道,气血被阻,而她情绪却又极其激动,紧接着又受到了这种刺激,血流全往心头流去,大脑里一时缺氧,顿时便晕了过去。

玉修不由得大急,忙将她的穴道解开,轻摇她道:“舒欣,舒欣,你快醒醒!”

听不到她的回答,他更是大急,忙伸手去探她的鼻息,鼻息虽然微弱,却还有鼻息,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舒欣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黎明,她只觉得心口堵得慌,才微微一动,便听得追风惊喜的声音道:“娘,你总算醒了,可把我吓坏了!”

她将眼睛睁开,便看到了追风那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满是关切的望着她,她的心里不由得一暖,淡淡的道:“我没事!”

追风拍了拍胸脯道:“娘还说没事,你都已经躺了三天了,这三天来,可把我给吓坏了!”说罢,便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

舒欣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有些好奇,问道:“你在做什么?”

追风答道:“娘被爹带回来的那一天,我就跟老天爷祈祷,保佑娘平安无事,没想到真灵了,我便在这里谢老天爷!”他记得玉修将舒欣带回来的那副模样,当时真是把他吓的不轻。问玉修发生了什么事情,玉修也不说。

于是他便没日没夜的守在舒欣的身边。

舒欣见他那双晶亮的眼眸里满是血丝,小脑袋上头发乱成一团,小脸上也脏兮兮的,心里不由得一暖。她当初收养追风时是怀着某些目地的,而她的目地达到后,她与他却也建立了极深厚的感情,他虽然与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但是她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里疼她的,是真的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娘。

一念及此,她的眼眶里也溢出了点点水雾,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小笨蛋,娘还要保护你了,又怎么可能会有事。”

追风又问道:“娘,你那天到底是怎么呢?我问爹,他什么都不说。”那一日玉修极为狼狈的将舒欣带回王府的时候,他吓了一大跳,当时便缠着玉修问怎么回来,玉修只让他好好照顾舒欣,其它的却是什么都不说。

而舒欣昏迷的这几日来,他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片刻也不敢离开,玉修让他加房去休息,他也不肯。他累了倦了就窝在床边上小睡一会,却又一直不敢睡得太沉,怕舒欣醒来他还在睡觉,而照顾不了她。更怕她永远都醒不过来,这几日里,他不知掉了多少眼泪。

他平日里时常和丁流景的米饭一起玩耍,而这几日,米饭天天在寻他玩,又时常跳到他的肩膀上对着他吱吱叫着,他也不理不踩。而在心情极度烦闷的时候,也会拉着米饭说着话,只是米饭只会对着他吱吱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