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哭着道:“乔悠然,你真的不是个男人,连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我恨你……”紧接着又骂道:“玉修,你这个天杀的,没人性的畜牲,全天下有那么多的女人你不娶,偏偏要娶我这个丑八怪,你的脑袋一定被驴踢了!你千万不要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拔你的皮,抽你的筋,拆了你的骨头炖汤喝……“她的骂声越来越轻,过了一会,便再没有声息。

玉修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就这么恨他?心里顿时升起了一抹无奈,他低低的道:“你真的觉得乔悠然能给你幸福,而本王却不能吗?”

没有人回答玉修,他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耳边这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再回过头看她时,却见她已沉沉睡去,胸膛微微起伏着,而她的眼角边还挂着泪珠。

玉修再次叹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无能为力。他只觉得今晚上叹的气比他以前所有叹的气都多,眸光悠悠,思绪翻飞,沉思了片刻之后,便将舒欣的外衫除去,抱起来放到床的里面,又将自己的的外衫也除去,在她的身侧躺了下来。

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或许就是自己用心爱着一个人,而那个人的心里却没有自己。

玉修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恨起自己的身份来,王爷的身份,曾是他的骄傲,也是他在人群里的光环,可是此刻却觉得他宁愿不要这些,只愿自己是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守着他的幸福,他的爱情!

他轻轻的抱着她道:“我不管你和他的曾经,也不管你爱他爱的有多深,但是从今天起,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终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的好,会爱上我的。”他发现他和她之间,似乎除了守候,他再无其它的办法。

时间或许可以改变一切,终有一天她会慢慢的淡忘她心底深处的那个人,就像他忘掉顾惜惜一样。终有一天她会爱上他,会发现他的好。

她的身上烫的吓人,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再一摸她的额头,烫的厉害,他大吼道:“来人啦!快去请太医!”

这一夜,玉修衣不解带的守在她的身侧,喂她喝药汗;这一夜,她一直迷迷糊糊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胡话,似真还似假;这一夜他发现了她所有的秘密,爱她更甚,却又觉得自己太笨;这一夜她的梦里是让她又爱又恨的男子,而梦外却是那个她认为毁了她一生幸福的男子;这一夜他的心里满是怜惜,因为他也受过情伤,所以知道她的心情;这一夜她迷迷朦朦,总觉得失了整个世界。

天亮时分,她的烧终是退了,也不再说着胡话,偎在他的胸口沉沉睡了过去。而他却一夜未眠,看着这样的她,他心疼,也怜惜,也无奈。

谁说一醉解千愁,她真想把说这句话的那个人大卸十八块!迷朦间,她只觉得难受无比,头痛欲裂,全身骨头就像要散架一般。

她只觉得迷迷糊糊,身周的事情似梦还似真,她一时觉得身子如坠火炉,一时又觉得如坠入冰窖。而在她觉得最难受的时候,却又有一双手摊上她的额头,一股清凉直沁入她的心间,将她的热气消减了不少。迷蒙间,唇间总是感到一股温润和柔软,紧接着又感到一股又苦又热的汁液流进了她的胃里,舒服而又难受。

她知道自己是生病了,难受的紧,而在她最难受的时候,却又落进了一个极为温暖的怀抱,那怀抱又温暖又柔软,舒服的紧,就像是前世妈妈的怀抱。身子总算是没那么难受了,现一迷蒙,却又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身边的事物似真似假,缠绕着她。她不分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昨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乔悠然回心转意,从驸马府里追了出来,要和她私奔,可是两人费尽心力,一路颠簸逃出来之后,两人正在缠绵之际,玉修却突然现身,不但阻拦了两人的好事,还派来了极多的人马追杀过来,乔悠然不敌,全身染满了鲜血,而她却被玉修带回了秦王府。

她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拿玉修一点办法都没有。她被玉修带回来时,只听得玉修对她道:“除非你死了,否则你这一生都休想离开本王一步!”

他怎么那么可恶,在梦中都不放过她!她实在是不知道她有什么好,让他费了那么多的心力将她留在他的身边。他无非就是想要得到她当宰相的爹的帮助罢了,可是她都已经帮他了,为何他还不放过她!这世上只怕没有比他更坏的人了吧!

她无助至极,怒气上涌,越是这般头痛的越是厉害!

她怒从中来,实在是气愤到了极点,抬脚便往外蹬了出去,却听得旁边一个重物落地,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她吓了一大跳,顿时清醒过来。

她一睁开眼睛,便见得四周满是白色的床幔,微微一怔,顿时想起来,这普天之下满屋子都是白色床幔的,怕也只有玉修的卧房了。

她还在发呆,却听得床底来传来玉修清润的嗓音:“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看在昨晚上我把你从驸马府带回来的份上,也用不着一大早就将我踢下床吧!”

舒欣一听得玉修的声音,不由得大吃一惊,却见玉修缓缓的从床下爬了起来,他看着她道:“王妃的脚力之大,实在是超出了本王的预料。”他看起来似乎精神极好,眼角眉梢处满是愉快的笑意,狭长的眸子里精光闪闪,愉悦至极。

她能踢他,是不是就表示她再无大碍了!她的身体好了,他也便放心了。看来他昨晚一晚的辛苦没有白费。

舒欣轻轻的揉了揉脑袋,回想起昨晚的种种,她的心又是一阵刺痛,再看着含着笑的玉修,她问道:“昨晚是王爷将我带出驸马府的?”

玉修淡淡一笑,坐到她的身侧道:“否则你以为是谁?否则你又怎会在本王的睡房里?”

舒欣的眸子转了转,见自己的外衫被脱去,心里不禁暗生警惕,她淡淡的道:“如此便多谢王爷了。”说罢,便欲起身,只是头晕的厉害,还未起身,便觉得一阵天悬地转,又倒在了锦被之中。

玉修满脸怜惜的道:“你醉的厉害,昨夜又发了高烧,还是多休息一会吧!这张床本是你我的婚床,你躺躺也无妨。”他嘴上这样说,自己抱着她也又躺了下去。

舒欣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问道:“昨晚王爷与我同床共枕?”他身体的柔软和温润,和她昨晚梦境中的一模一样,难道昨晚的那个怀抱是他?她心里顿时觉得五味杂陈。

她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却见他的眉眼隐约可见一抹疲惫,他原本光洁的下巴上已经长出了青青密密的胡渣,看起来别有一番味道,他的脸上不若以往的云淡风清,他的眼眸里是浓浓的关切。

她纵然此刻恨透了玉修,也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一个美男子,不管是云淡风清的模样,还是不修边幅的模样,都很帅,只是她很讨厌他罢了。若不是他,她和乔悠然断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玉修笑道:“你本是我的王妃,你我同床共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舒欣淡淡一笑道:“也是,反正王爷喜欢和别人抢女人,五年前如此,五年后还是如此,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她现在一看到玉修心里就升起满腔的怒火,她就算醉的再厉害,也很清楚昨日是谁把她从寻语山庄带到驸马府的,若是可以,她宁愿选择永远也不要知道这件事情。

玉修神色不变的道:“你想怎么样说都可以,反正你这一生是永远也别想从我的手中逃出去。我五年前被女人抛弃了,你却在五年后被男人抛弃了,仔细算起来,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以前有人说我克妻,说你克夫,如今再这般想想,我才发现你们实在是绝配。”

他的眼里有抹坚定,也有抹愉悦,他不相信缘份的说法,也不相信配和不配的说法,他只相信自己的心,相信只要努力就能成功。

舒欣笑的愉悦:“原来王爷是天生喜欢和别人抢女人,还喜欢和别人上过床的女人亲热。”见鬼的同病相怜,他还真的极会找话题,只是此刻的她除了心情抑郁之外,还恨意滔天。

玉修也不生气,缓缓的道:“是啊,只要不是乔悠然的女人,我就都喜欢。”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本也想劝劝你,兄妹之间若是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情,那就真的是乱了伦。”

舒欣听到这里,不由得大惊,也顾不得头痛的厉害,腾的一下便从床上爬起来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玉修淡淡的道:“本王知道的不多,除了知道该知道的外,还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他顿了顿又道:“知道你们两人是亲兄妹,还知道这个。”说罢,起身靠在床沿上,抓起床头柜上的铜镜,往舒欣的脸上照去。他的嘴角含着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