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浅浅一笑道:“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如果真的不管那些事情,我父王只怕第一个不同意。”

晋南砚的眸子微微一合,定定的看着她道:“你说的很对,但是对我而言只有愿不愿意,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强迫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叶知秋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当初我爹设计把我嫁给卓一航也是征得你的同意呢?”

晋南砚一时语塞,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叶知秋却笑了笑道:“说的也是,一个女婿如果连丈人的欢心都讨不到,那么又怎么能娶得到他的女儿。”

正在此时,乔依依笑着走了过来道:“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今天有场庙会,我们看庙会去!”说罢,不管叶知秋是否同意拉着她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晋南砚的眸子转深,微微一笑,却摇了摇头。

叶知秋一听乔依依的话,便知道她打的是什么算盘,她轻附在乔依依的耳边道:“你先是出点子让他送花,这个时候又出现帮他解围,守信王妃,岐王给了你多少好处?”

乔依依尴尬一笑道:“死丫头,你娘我是怕你闷才拉着你去逛庙会的,你不要不识好歹!”

叶知秋轻轻的摇了摇头,懒得跟她辩驳,这一段时间都呆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或许她也该去人堆里扎一扎,沾一点人气,或许能清除掉心中的烦闷。

可是当叶知秋从软轿里下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她又被乔依依摆了一道,眼前是一个安安静静的月老庙,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庙会,她淡淡的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庙会?”

乔依依睁着眼睛说瞎话道:“这里本来是有一个庙会,可是因为听说我们要来,侍卫就将那些善男信女们全部赶走了。”

叶知秋冷笑道:“你今天也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庙会开到月老庙来了,真不容易!”

乔依依厚着脸皮道:“这年头什么稀奇的事情都有,就算是月老庙开庙会又有什么奇怪的,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月老爷爷的生日吗?所以来这里求姻缘最是灵验!”

叶知秋笑道:“我娘连我的生日都记不住,却记住了月老爷爷的生日,真是不容易。”

乔依依只当没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一笑置之,却一把拉起她手道:“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我还从来没有为你求过姻缘,而你又刚好处在这么一个重要的阶段,为娘我当然得多多关心你。”

叶知秋眨了眨眼睛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谢谢你了,我们这就进去求根姻缘签。”说罢,她大步的走了进去。

乔依依微微一笑便跟在她的身后。

庙里供奉着月老的塑像,不知为何叶知秋却想起了那一日她从湖里将卓一航捞起来后,在一座破庙里过的一夜,记忆还在眼前,可是两人已隔了十万八千里。

又猛的记起了她在破庙里捉弄晋南砚的那一次,她的心念不由得微微一动,这一段时间以来,她一直有些迷糊,理不太清楚她对晋南砚还有卓一航之间的关系,爱恨情仇夹在一起的时候,最是容易混淆眼睛。

暗香萦绕,淡淡的烟气泛起了一抹迷蒙,她的心却猛然清醒了起来,离开青阳王府的这段时间以来,她的心里对卓一航一直有着一份牵挂。此刻四下皆静,她终是清楚她对卓一航的牵挂不过是她心中的怜悯,总觉得对他有所亏欠,她的心里终是被晋南砚占满了。

生他的气,不过是因为她在乎他!

一想明白这些,她不禁幽幽的叹一口气,晋南砚啊晋南砚,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月老庙里安静至极,只能听到风吹过树梢沙沙的声音。

她跪在月老像前,在心里低低的道:“月老爷爷,也许我早该来看你,或许这一段时间会少了很多烦恼!”她终于在月老面前才弄明白自己的心情,看来对于月老的传说也不仅仅是空穴来风。

一个签筒递到了她的面前,乔依依道:“来求一支签,看看你未来的夫婿在哪里!”

叶知秋淡淡一笑接过签筒,也懒得摇,直接拿起其中一支道:“就这支好了。”说罢,便命身边的丫环将那支签递给了庙祝。

庙祝接过之后笑着道:“恭喜郡主,你今年红鸾星动,一出这个庙门就能遇上你的夫婿。”

叶知秋微微皱了皱眉道:“有这么灵吗?”如果真的有这么灵的话,这个庙祝也就不是庙祝了,可以升级当神仙了。

庙祝极肯定的道:“当然!”

叶知秋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很好,我现在就出庙门看看,谁才是我真正的夫婿!”说罢,她也不等乔依依,缓缓的朝庙门外走去。

这一幕戏到这个时候,她就是用膝盖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八成是乔依依把她骗到这里来后,买通了庙祝,而晋南砚就守在门外。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晋南砚就在庙门口。这种把戏她在二十一世纪就已玩了很多次,今天反正也无聊,不如陪他们玩玩。

出乎她意料的是,庙门外空空荡荡,什么人都没有,就连抬她们的来的那些脚夫也不见了。只有清风拂过树梢,蝴蝶飞过花丛……

叶知秋的眼睛微微一眯,这一出戏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正在此时,她听到了女子的惨叫声“救命啊!”是乔依依!

她不由得一惊,施展轻功朝庙里飞去,庙里没有乔依依的影子,就连庙祝也消失不见了,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大叫唤道:“娘!你在哪里?”

四处一片空寂,没有一丝人声,她心里大叫不好,又存了一丝希望,大声唤道:“乔依依,不要闹了,出来吧!”

回答她的只有群山的回声。

她的眼里闪过一抹疑惑,难道这不是乔依依布下的迷雾,她的眸光闪了闪,正在此时,西南角上又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吼声:“放开我!”

声音还是乔依依的,而这一声里明显夹杂着怒气。

叶知秋咬了咬唇,大叫不好,施展轻功就朝西南角上疾奔而去,等她赶到时,只见几个黑衣人抓着一个女子消失在密林之中她一见那些黑衣的身手,眸子不由得微微一眯,那些黑衣的武功极为高明,她只怕不是他们的对手。看今天这个架势,只怕不再是乔依依和她开的玩笑了。

她快速的在脑中思考,这些人会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抓乔依依?

只是她思考了一圈,却硬是找不到答案,而她不可能不顾乔依依的安危,当下再也顾不得她的武功和那些黑衣人的差距,咬了咬牙,便施展轻松朝密林中追去。

一路朝前追去,却失去了乔依依的踪迹,一种不良的预感升上了她的心头。

一股杀气朝她袭来,她一个就地打滚,便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剑,反手入怀,便将怀里的匕首抽了出来,自从上次遇袭之后,她终是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怎么样,手边都会拿着武器以防万一,而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匕首如虹,寒光四溢。

长剑与之交缠,溅起点点火光。

匕首比长剑短的多,短一分便多一分危险,却也多了一分凌厉。

转眼间她已与那个黑衣人过了十来招,她的心里又升起点点惊疑,这个黑衣人的武功路数极为熟悉,而且武功比她高明,按理来讲,她应该早就被这个黑衣人制住,可是这十几招过去了,两人却堪堪打成平手,黑衣人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叶知秋的眸子微微一冷,眼睛微微一转,见那黑衣人的长剑刺来,按理来讲,她应该往后退去,可是她却将身子朝那长剑递进了几分,黑衣人一惊,连忙撤招,她的嘴角划过一抹冷笑,身形暴起,凌空一翻,匕首便架在了那黑衣人的脖子上,再伸手一拉黑衣人的面巾,一张熟悉的脸便印入她的眼帘,是守信王的贴身侍卫莫言。

她冷冷一笑道:“莫言,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行刺我!”一见到是莫言,她便松了一大口气,如果是莫言来偷袭她,那么方才捉走乔依依的黑衣人应该都是王府的侍卫了。

莫言朝叶知秋行了一个礼道:“郡主,我就算是长了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行刺你,这一切都是王妃交待的!”

叶知秋冷冷一哼,她就知道是这样,便又问道:“说吧,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言的眼里有一抹犹豫,支唔道:“这……”

叶知秋咬了咬唇怒道:“你不想说是吧,等我回到王府之后就告诉父王,说你想杀我!”说罢,抬脚便欲往回走,正在此时,又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怒吼道:“放开我!”

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