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青纯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曾在我的父母面前提起过你,他们很想见你,更何况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暖,诉说着浓浓的情意。

曲飞的脸红到了耳根,把头低了下来,有些语无伦次的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曾在你的父母面前提起过我?可是我一点准备都没有……王府里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浓烈的男子气味钻进了她的鼻孔,脑袋里最后的一丝清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心剧烈的跳了起来。

庄青纯轻搂着她的腰道:“你不需要任何准备,只要你跟着我走就好,你愿意吗?”他的声音里有着一丝小心翼翼。

“我愿意!”这句话几乎不经过她的大脑便冲口而出。

庄青纯将她搂的更紧些道:“我真幸福,你愿意跟我回家!”说罢,扶着曲飞、飞上了一辆马车。

才一上车,曲飞、飞便觉得有些头晕,久经江湖的她终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刚想问庄青纯他家在哪里?话还未出口,便见得庄青纯朝她浅浅一笑,她微微一呆,鼻子里闻到一抹淡淡的香味,下一刻,她便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她不禁有些迷糊,这到底是在哪里,一想起庄青纯,她不由得一惊,腾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借着淡淡的星光,她认得这是在荒郊野外。猛然想起鼻子里闻到的那股香味,她不由得咬了咬牙,顿时明白她被人算计了!

人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庄青纯算是什么,半个婊子,半个戏子,加起来就是无情无义了!

曲飞、飞心里只觉得委屈至极,她爱上了一个骗子,她的爱情死了!心里一伤心,泪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再一想起下午的事情,心里不由得暗叫不好,认准方位之后,再施展轻功往京城里跑去,只是她还未走到京城,便听得城内传来了一阵撕杀声,她顿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坐在山头便痛哭了起来。

哭罢之后,咬了咬牙,她这一生最恨被人欺骗,庄青纯,不将你碎尸万段她就不是曲飞、飞!她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去管京城里打得不可开交的战场了,她已经没脸回去见摄政王卓远舟了。

她将眼角的泪水抹干之后,咬了咬牙,施展轻功便往南诏追去。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庄青纯也是南诏的奸细,是晋南砚的人!

叶知秋带着白琴朱出了王府,为了避人耳目,跑到普通的农户家里偷了两套男装穿在身上,一番装扮好之后便策马疾奔,白琴朱问道:“荷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京城里乱成一团,纵然兵临城下,可是在西边的城门还没有关上,她们才一出城,那厚重的城门便重得的合上了。她望着那高高的城墙,心里蓦的升起一抹伤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今日里离开这里,以后再回来只怕是难了。

叶知秋想了想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江湖这么大,任由我们闯荡!只是青玉我们是再也呆不下去了,出了青玉之后就可以四处走走了。”人一直都渴望自由,可是当自由真正到来的时候,反而不知道要去哪里,做什么好。

白琴朱笑道:“我还以为你有目地,原来和我一样迷糊!如果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地方去的话,不如我们离开青玉之后回一趟守信王府吧!”说罢这句话,她的眼睛转了转。

白琴朱的神色又如何能逃得过叶知秋的眼睛,这家伙打什么算盘可骗不过她,她淡淡问道:“为什么要回守信王府?”

白琴朱看着她道:“你难道不想你娘吗?”这个理由好像很充分。

叶知秋的眼前又浮现了那个乌龙女子,浅浅一笑道:“你不说我还真有些想她!”或许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个女子能体会得了她此矛盾的心情。

她的心里不禁有些不是滋味,她可以想像得到卓一航见到那封信之后气闷的模样,好在以前她已经做过试验,情绪的影响不会引发卓一航体内的毒素,否则她的心里一定会极为愧疚。虽然她和卓一航初识时他伤害过她,可是细细算来,卓一航对她并不坏。

回想起来她戏弄他时他满脸别扭的表情,她的心里又忍不住想笑,他实在是个别扭的有些可爱的男子。她的心里不禁泛起了点点柔软和愧疚,她答应帮他解毒,可是他的毒还未解,她却当了逃兵,留给他的那两颗药应该能缓解他的毒性,等风波平息了一些之后,她再想办到万毒洞里替他找解药好了。

她不禁在心里祈祷,希望卓一航能等到那个时候。

前面一片灯火通明,远远的便能听到有人大吼:“来人速速下马!”

叶知秋和白琴朱对视一眼,均人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疑,这是出城的最后一个关卡,如果通过这个关卡,在通往南诏的路上,将是一路顺畅。

叶知秋在心中盘算,要如何才能通过这一个关卡,她的武功要闯关不是太难,可是白琴朱却不会武功,硬闯的话,实在是没有什么胜算。她猛然想起那一日从卓雪宸那里赢来的几块金牌,顿时有了主意。

她将马缰勒住,从怀里掏出金牌,大声道:“京城里出了内乱,我奉皇上之命去边关搬救兵,尔等快快让道!”她此时的声音变里居然有一抹霸气和凌厉。

守将见得她的打扮,心里有些起疑,却还是接过了她手中的金牌一看,只见那金牌上赫然写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心里再不疑有他,拉开关卡的大门便将她们放了出去。

她才一走,守将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条路通向南诏,朝南再走几十里路就是南关,那里是屯了些兵马,但是那些兵马是防止南诏来犯,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兵马派出,这件事情满朝皆知,皇上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正在此时,又听得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卓一航带着几十个侍卫赶来,守将认得卓一航,恭身行礼道:“见过世子!”

卓一航问道:“方才可有两个女子从这里经过?”

守将答道:“有两个人从这里经过,都是身着男装。他们的身上带着皇上的御赐金牌!”

卓一航冷冷一笑道:“看来你的眼睛有问题,连男女都分不清楚!还不快点把关门打开!迟些再和你算帐!”卓雪宸给叶知秋金牌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这个时候持金牌出关的不是叶知秋又会是谁?已经有她的消息了,他不禁轻了一大口气。

守将吓了一大跳,忙将大门拉开,卓一航一夹马肚,马便飞快的朝前奔去。

叶知秋的马奔跑了一个晚上,已是有些乏了,速度也越来越慢,而身后又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只怕是追兵来了,她心里有些焦急。

白琴朱问道:“知秋,是不是追我们的人来呢?”

叶知秋打趣道:“这个时候往这个方向跑这么快,不是追我们的又会是追谁的?”她的眼睛眨了眨道:“或许是你的未婚夫见新娘子不见了,便巴巴的来寻你,想拉你回去成亲了!”

白琴朱打了个冷战道:“我看还是算了,今天晚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是谁都不想嫁!”说罢,她又开始抱怨起来道:“都怪你不好,把岐王给气跑了,若是有他在,我们也不会怕后面的那些追兵。”

叶知秋翻了个白眼道:“你就是个马后炮,天天只会抱怨,当时也不知道是谁在对晋南砚撒谎!”

两人一边斗着嘴一边催马快跑,只是那马已经奔跑了一个晚上,长嘶一声,双腿跪倒在地不跑了,而身后的马蹄声却是越来越近。

叶知秋眼里有一兵工焦虑,按这样下去,她只怕会被活抓回去,如果是卓一航追来还好,还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是卓雪宸的人追来,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抬眼见前面一片隐隐泛着水光,她心中不禁一喜,轻声道:“我们有救了!”说罢,一把将白琴朱从马上拉了下来,拉着白琴朱施展轻功朝前疾奔,只是白琴朱是根本没有武功的根基,虽然性情粗野,但是必竟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又哪里跑得动。

叶知秋一急,也顾不得那些了,一把将白琴朱负起便朝那水光处奔去,她的运气实在是好到了极点,那里停着一艘小船,船头上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袭黑衣,在夜色中看不清楚。

慌不择路,叶知秋也不管那人是谁了,抱着白琴朱便跳了上去,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道:“船家,送我们到对岸……”

那人的身上戴着一个大斗蓬,看不清面貌,不言不语伸手将银子接了过去。

叶知秋心里觉得有些古怪,却也来不及细细思索,先避开后面的追兵再说,只要船一离岸,那些人便追不上来了。

那人极快的将船锚收起,再将撑杆撑起,刚划离岸边,河边便一片通明。

叶知秋借着火光一看,是卓一航,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从她的角度看去,卓一航的脸上再没有往日的冷冽和不在乎,眉眼之间写满了焦急。

卓一航见她立在船头,大声道:“知秋,你明明答应过我要和我成亲的,怎么又出尔反尔?”他一见到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只是她此刻站在船上,附近又没有其它的船只,而他又不会游泳,要如何才能把她追回来?

火光将河边照的通明,明亮的光茫映在她的脸上,绝美的脸庞让他觉得有些陌生,而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却又是那么的熟悉。他还记得她戏弄他时的坏笑,也记得她慵懒的散漫。

以前守在她身边的时候,他一直不觉得她有多重要,却不知道平日里斗嘴吵闹的时候,他对她已经柔情深种,却一直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