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伶苑里,轻歌曼舞热闹非凡。

叶知秋和曲飞、飞两人都换上了男装,叶知秋将脸上的面纱揭了下来,将脸易了容,一张普实无华的脸,没有任何让人惊艳之处,但是那双眸子里的风华却是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住,顾盼之间,风情无限。

曲飞、飞见得她这副模样,眸光转深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做什么?”

叶知秋故意把嗓子压低道:“这模样英俊吧?”她不待曲飞、飞回答,又自顾自的道:“当然英俊啦,比庄青纯还在俊几分!”又朝曲飞、飞抛了一记媚眼道:“当然,像你这副模样,自然是去泡乐技无比的庄公子。”说罢,她的手轻轻的摸上了曲飞、飞的脸,耳朵却还在听着管弦之音,乐音好似乱了一拍。

叶知秋眼睛的余看了看那正在吹管弦的男子,浅浅笑道:“他好像有些在意你哦!原来你也不是单相思。”

吹管弦的男子白面微须,看起来有些瘦弱,但是一双眼睛里却没有一丝风尘之色,相反还有一抹别样的凌厉。叶知秋微微一笑,真是一个特别的男子,怪不得曲飞、飞会喜欢他。

曲飞、飞任由她摸,却有些恼怒的道:“你这副模样,哪里有一丝一毫郡主该有的举止,也难怪世子会被你骗了。”

叶知秋微微一笑道:“我也想不明白,你这个男人婆居然也会有人喜欢,不过你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个庄青纯不但模样长的俊,而且还有些本事。”

曲飞、飞面露得色道:“那是自然!”女人最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心上人。

叶知秋的眼里有一抹不屑道:“只是我真的想不明白,那庄青纯长的那么清秀,怎么会看上你这个男人婆!”

曲飞、飞的眼里满是愠怒,若是以往,早就跳起来骂人了,可是此刻在意中人的面前,她却还在维持着女子该有的温婉,只小声道:“叶知秋,你一天不损人心就不舒服吗?”

叶知秋眨了眨眼道:“你说对了!只是你现在最好不要这样看着我,小心某人吃醋哦!”

曲飞、飞的眼睛看了一眼庄青纯,心里升起了一阵喜悦,笑眯眯的道:“吃醋表示他的心里有我,所以是一件好事!”

叶知秋微微一笑,低头亲了一个她的脸颊道:“现在的感觉如何?”

曲飞、飞的脸色顿时变了变,斜眼看了一眼庄青纯,却见他的眼里多了一抹怒气,心里虽喜,眸子里却带了一抹嗔怒道:“不要玩的太过火,小心哪天我去调戏你的岐王爷!”

叶知秋的眸光闪了闪道:“不如这样,你如果看上了他,我拿岐王和你换如何?”

曲飞、飞咬了咬牙道:“你小心这里的头牌紫玉把晋南砚给勾走!”

叶知秋淡笑道:“我就怕紫玉没把他勾走,他把紫玉给勾走了。”说罢,她又大声道:“我出一千两银子包庄公子一晚!”

原来两人说话的时候,台上已开始竞标,竞的是听庄青纯吹曲,而通常情况下听他吹曲子最贵也就一百两银子,当她的价钱一说出来的时候,她也很光荣的收获了在场所有的目光。

这些目光之中,还有一记极为凌厉的目光,叶知秋先是一愣,紧接着又抿唇微笑,看她的那人是卓一航,今日的他穿了一件雪白的锦袍,坐在西首的包厢里,雍容华贵至极,再加上他稍显病态的模样,却又让他增添了几分出尘的色彩。

卓一航的身侧坐了一个身着黄裳的男子,那男子眉目间与卓一航有几分相似,只是周身的气场却与卓一航相差甚远。那男子只淡淡的坐在那里,便让人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自他的身周溢了出来。与卓一航的淡然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只那一记目光,她便知道卓一航认出了她。

认出就认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的毒再不想办法帮他解掉,他就不止是出尘了,是马上就化成灰尘了,都是要死的人了,有什么好拽的!

她朝卓一航浅浅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卓一航先是一怔,紧接着便赏了她一记森冷的目光,她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而她见到卓一航身侧的那个黄衣男子时,嘴角又不由得微微上扬。今天这里还真热闹,什么人都来了。

却听得卓一航道:“我出两千两。”

此言一出,四周再次传来一阵抽气声,叶知秋冷哼一声,和她抢人!她才不怕,当下又大声道:“我出五千两!”丫的,有病啊!五千两银子,心疼啊!

旁边的老、鸨脸上已经笑开了花,五千两银子是醉伶苑一个月赚的银子的总和。

卓一航看向她的眸子里多了一抹危险,脸上依旧是温文尔雅的笑意,锦袍下的手却握的紧了些,这个女人,实在是唯恐天下不乱,居然跑到醉伶苑里来了,跑到醉伶苑里来也没有关系,居然还想学人玩男妓!他只觉得怒气直往上冒。

那黄衣男子看了一眼叶知秋,又看了看卓一航,淡笑道:“你认识她?”

卓一航点了点头,大手一伸,冷声道:“一万两!”

那黄衣男子的眸光中升起了些许兴趣,打趣道:“一向冷静自持的阿航,原来也有这个爱好!”

卓一航的眸色微沉,没有理他。

叶知秋的眸子里划过一抹不屑,小声对曲飞、飞道:“原来不止人暗恋庄青纯,就连卓一航那个变态也也暗恋他。”说罢,又大声道:“没想到青阳王世子也好男风,失敬失敬!改日有空,定向世子讨教。今日里就不敢和世子抢人了!”说罢,对着卓一航远远的施了一个礼。

大厅里顿时一片寂静,众人的眼中一片惊愕,难怪青阳王府里没有什么姬妾,原来世子有这个爱好!醉伶苑里的姑娘们原本认为这是一个极好靠近他的机会,听得叶知秋的话之后,众女子的眼里是难掩的失望。

卓一航在心里大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看不见一丝怒气,只是他拿起茶杯的时候,却忘了那杯是刚沏上来的茶,还滚烫,他拿着茶杯就喝了一大口,热茶将他狠狠的烫了一下,他原本想吐出来,可是此时众人全在看他,他咬了咬牙,用内力将那茶冻凉了些,再将茶咽了下去。

而他的面上还保持着极为优雅的微笑,只是那双眼里已经快喷出了火来,茶杯被他重重的摔在了桌上,将众人吓了一大跳。

叶知秋见得他的模样,心里却觉得痛快至极,小样,上次让你请我吃饭不好好请,这一次不让你出点血她就不是叶知秋了!

庄青纯从台上走到卓一航的身侧,恭敬的道:“多谢世子的厚爱!”那模样不卑不亢,腰板挺的比直,眼眸里似乎还有一丝骄傲。

卓一航原本对他就没什么好感,此刻又吃了瘪,便指着下首的一个座位道:“陪我喝酒。”

庄青纯冷然道:“请世子絮罪,世子若要听曲子,说一声青纯弹便是,若是要陪喝酒,就是十万两银子我也不会喝。整个醉伶苑的人都知道,我是卖艺不卖身,不陪客吃饭也不陪客人喝酒!”

此言一出,叶知秋的眸子里笑意更浓,这个庄青纯看起来还是有些个性的,她看了一眼曲飞、飞,却见她看向庄青纯的眼里除了赞赏外,还有一点点花痴。

她的眸子微微一眯,这个男人实在是有些意思。

卓一航的怒气已到了频临暴发的境地,却依旧浅笑道:“很好,那么今晚上你就慢慢弹曲子吧,一刻都不要停。”说罢,他拍了拍,命人抬来一架瑶琴,只是这一架瑶琴与一般的瑶琴不太一样,那琴弦也不知道是什么所制,声音虽然极好,但是琴弦却硬的出奇。

黄衣男子见得他的举动后,不禁摇了摇头,今天的卓一航实在是有些反常。

庄青纯的朝卓一航行了个礼,不动声色的坐到琴弦边,扬指便弹,一曲未毕,他的手指已被琴弦割破,鲜血点点洒满了整个琴身,而他却仿似没有查觉一般,依旧极为流畅的弹奏着曲子。

自此之后,整个坊间便流传卓一航喜好男风,轻薄庄青纯未遂之后,便将庄青纯的手指尽数划破,且手段残忍至极。

叶知秋见得庄青纯的举止之后,眸子里升起了一抹兴趣!看了曲飞、飞一眼,却见她的眼里满是担心。

叶知秋的眸子里光茫一闪而过,调笑道:“心疼呢?”

曲飞、飞撇了撇嘴道:“当然会心疼,只是你为什么要这般设计害他?”

叶知秋淡淡的道:“我没有设计害他,是他自己跳进来找苦吃的,你若是心疼他,我倒有一个办法。”她见曲飞、飞的眸子亮了亮,她便附在曲飞、飞的耳畔道:“你去厨房弄点油倒在卓一航身侧的那个黄衣男子的身上,再不小心弄点火种上去……”

曲飞、飞怒道:“卓一航很少会请人喝花酒,那个黄衣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我若是得罪了那个黄衣人,便是得罪了卓一航,你是知道卓一航的手段的……”

叶知秋往椅了后靠了靠道:“做不做随你的便,反正心疼的又不是我。”

曲飞、飞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庄青纯,一字一句的道道:“我做!”

叶知秋嘻嘻一笑道:“就知道你很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