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死,她就偏偏不让他死,不但不让他死,还要让他好好的活着,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成为皇帝的妃子,让他这一生都生活在痛苦之中!让他一辈子都想爱不能爱!

这个念头才冒出脑海,她觉得自己极其恶毒。也罢,对他那种人,或许还是恶毒一点比较好!

叶知秋腾的一下从小床上跳了下来,极快的将柴门打开,对着卓一航的背影大声道:“我记住了,你说过等楚郡主嫁过来后就立我为侧妃,可不许耍赖哦!”

卓一航的身形微微顿了顿,微微了站了一下,便又抬脚朝前走去。

叶知秋见他走远了,便冷冷的道:“你看热闹也看够了,现在可以出来了。”

她的话音一落,一个紫色的身影便从房顶飘落了下来,晋南砚长叹了一口气道:“原来你不想让我负责是因为你爱上了他?”他那双褐色的眸子里有一抹淡淡的哀伤。

叶知秋笑的可爱道:“你说的很对!”

晋南砚微微笑道:“不,我说错了!你若是爱他的话就不会把你的脸给涂成这般模样!”说罢,伸手欲去擦试她的脸。他见过她的画像,画像中的那个女子有着仙人之姿,清丽而又脱俗,此时见她脸的轮廓与画像中是十足十的像,除了那漆黑的颜色。

叶知秋侧身避过,冷哼一声道:“小侄孙,你最好认清你自己的身份,我是你的姑奶奶!”

晋南砚长叹一口气道:“我是第一次发现人的称呼成了一个障碍,荷衣,你的确如父王所言,与一般的女子不太一样。”

叶知秋淡淡的道:“你说了那么多的话,总算有一句是人话了,普天之下只有一个楚荷衣,我就是我,又岂会和其它的女子一样!”说罢,抬脚便欲走。

晋南砚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熟悉的青草气息又钻进了她的鼻孔里,他轻声道:“以后不许再和他单独出来!更不许和他同枕共眠!”他的声音里再也没有往日的淡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霸气。

叶知秋听得晋南砚的话后,眸子里升起一抹淡淡的疑惑,浅笑道:“晋南砚,我看你的脑袋是真的烧坏了,你一个晚辈居然管起你姑奶奶来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说罢,一把将他推开,大步的朝前走去。

他最好不要爱上她,否则他以后的日子有的是苦果吃!

晋南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一记飞身又飞到她的身前道:“我不是管你,而是关心你。”

叶知秋冷哼道:“你如果真的关心我,就不会退婚了。”她的目光又转冷道:“你最好记清楚了,你现在是我的侍卫,而且是一个连自主权都没有的待卫,除了保护我的安全之外,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

晋南砚低低的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你的事情我又岂能不管?”

叶知秋咬牙切齿的道:“晋南砚,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若是再说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便扒了你的皮!”说罢,扭头便走。

晋南砚不以为意的道:“可是事实却是如此,你父王已经收下了我的聘礼!”

叶知秋将心里的怒气压下,笑嘻嘻的道:“那是我父王收下的,要不然你去娶他好了!”她见晋南砚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吃惊,她又懒洋洋的道:“我再提醒你一样,你的岐王府已经是我的了,所以就算你将聘礼送去了,也不过是我给我自己送聘礼。”举一反三素来是她的强项。

晋南砚却不愠不火的道:“我的人都是你的,更何况区区一坐岐王府。”他的嘴角微微上弯,褐色的眸子里一片温柔,没有半点调笑,是满满的正经。

叶知秋却惨些被他的这句话怆到,这句话倒不是多让她吃惊,吃惊的是这句话从一向淡定的晋南砚的嘴里说出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他,冷声道:“有毛病!”说罢,扭头便走。

晋南砚见得她离开的背影,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他的眸子里满是无可奈何,他也发现他有毛病,而且病的还不轻。

待叶知秋消失在那条满是繁花和绿叶的林荫小道上时,一个黑色的影子飘落在他的身侧,那人一袭黑衣,戴了一个黑色的面具,向他行了一个礼后道:“王爷,楚郡主的喜轿已经到了青玉王朝的边境了。”

晋南砚的眸子微微一眯,他淡淡的道:“很好,一切按照我原先安排的去做。”

黑衣人点了点头,微微有些犹豫道:“可是楚郡主她好像不是省油的灯,你难道就不怕被她发现吗?”

晋南砚褐色的眸子里泛起一抹笑意道:“她发现又如何,她根本就不想嫁你卓一航,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是大夫与病人的关系罢了。”她的心里若真的有卓一航的话,她就不会把自己的脸涂成那副模样。

黑衣人又道:“可是据我这一段时间对楚郡主的观察,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王爷难道不怕她在其中捣乱吗?”

晋南砚浅浅笑道:“捣乱?依她的性子还真有可能,但是她却不会那么做,她那么聪明,那些事情的轻重她还是分得清的。更何况,我们的目地她极难猜出来,就算是要捣乱她也无从捣起。”

黑衣人叹了口气道:“我们的计划是很周全,可是卓远舟也不是吃素的,他又岂会听之任之?”

晋南砚褐色的眼眸里光华转动,淡淡的道:“我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去见见当初叱咤风云的摄政王卓远舟了。只是不知道他是宝刀未老还是真的心已远离朝堂!”

黑衣人笑了笑道:“就算他是宝刀未老又如何,他已不再是手握重权的卓远舟了。”

晋南砚的目光幽深道:“知远,你还是小看卓远舟了,去年青玉王朝南疆的那一场叛乱虽然看似卓远舟没有任何动静,可是据我的了解,如果没有他在暗中谋划,那几个草包根本就没有办法平熄的下来。”

聂知远的眉头微皱道:“既然如此,王爷还是小心为上,传闻当年守信王为了对付卓远舟险些命丧青玉,若非守信王的王妃乔依依妙计退敌,南诏国只怕已成了青玉王朝的盘中餐了。”

晋南砚淡淡的道:“卓远舟的本事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说罢,他又浅浅的道:“荷衣的性情固执顽劣,她呆在卓一航的身侧实在不是一件好事。”他的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担忧。

聂知远站在他的身侧道:“王爷既然担心这件事情,当初为何要劝楚郡主去救卓一航?”

晋南砚幽幽的道:“她的性情我再清楚不过,她是顺着赶不走,逆着赶往前跑的倔脾气,我当日不过想知道她对卓一航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更何况她一直认为我和卓一航是朋友,却不知道那一日卓一航到岐王府里来的真正目地。”

聂知远看了看晋南砚后又道:“王爷可是爱上了楚郡主?”

晋南砚没有回答,却冷然道:“知远,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些?”

聂知远淡淡的道:“王爷若是爱上了楚郡主也不是什么坏事,她那么聪明,说不定能帮得上王爷的忙……”他见晋南砚的眸光转冷,话便只说了一半,他知道晋南砚看似温和如玉的背后,是有着极为凌厉的手段。

晋南砚浅浅的道:“那是我的私事,你最后不要过问,对于楚郡主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

聂知远行了个礼后便消失在一片浓荫之中,晋南砚却忍不住叹了口气,荷衣,你千万不要爱上卓一航,等这边的事情一了,我就带你回去。

叶知秋才回到暖阳阁,曲飞、飞往走了过来,眼里满是八卦的道:“你和世子昨晚上出去后,可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叶知秋懒洋洋的往床上一躺道:“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曲飞、飞的眼睛转了转道:“孤男寡女,同处了一个晚上,更兼你们的衣裳都已换过,不是那天出门前的衣裳。如果你告诉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叶知秋把眼睛合上,淡淡的道:“那你先把你自己打死吧。”

曲飞、飞的眸子转了转,轻轻的推了一下她道:“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叶知秋不耐烦的道:“你希望发生什么事情吗?”

曲飞、飞坏坏一笑道:“当然希望啦!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未婚……”

她的话还未说完,叶知秋便淡淡的道:“听说庄青纯也卖身,我的银子刚好多的没地方花,今晚上我便去他那里留宿好了!”说罢,便从床上一跃而起。

曲飞、飞瞪大眼睛道:“你敢!”

叶知秋升了一记懒腰道:“敢不敢你可以试试……”

房门被敲响,一个侍女捧着一大盒月饼走了进来,对着两人行了个礼后道:“神医,今晚是中秋节,世子让我送来这盒月饼,并嘱咐你今晚到碧香园去赏月并参加家宴。”

叶知秋的眉头微微皱起,问道:“今天就是十五了吗?”

侍女答道:“正是!”说罢,将月饼放到了桌上。

叶知秋朝她摆了摆手道:“你去回世子,就说我今晚会带着曲姑娘一块过去。”

侍女行了个礼后便转身离去。

曲飞、飞的眼睛满是光亮道:“还说没发生什么事情!他居然邀你去赏月了!我听说世子除了和林小姐相约赏月外再也没有约过其它的女子,还参加家宴,看来他是把你当成一家人了!”

叶知秋淡淡的道:“没错,他是想把我当成一家人,他说等他娶了楚荷人之外就会娶我,等他死了之后我就守寡。怎样,这样答案你满意了吗?”

曲飞、飞怒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你明明……”她见叶知秋瞪了她一眼,她的眼睛往窗外扫了一眼后又道:“我都快忘了,像他那种将死的人,又如何配得上你!”

叶知秋赏了她一记白眼道:“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打抱不平,你还是想办法把你的庄青纯守好了,免得哪日他被别的女人拐走,到时候让你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