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初听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她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了,不能再任性而为了,燕雪辰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知,她一定得照顾好自己,也得照顾好腹中的孩子,于是便缓缓点了点头。

燕雨辰见她点头,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边已经计议妥当,那边已有收拾一应用具,只是仁王府里早已被小人将东西搬空,这一段时间夜之初也一直忙着找燕雪辰,便也没有置办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在夜之初的心里,最放不下心来的却是一片菜地。

只是她现在腹中已有燕雪辰的孩子,有了另一轮的寄托,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当天晚上,便有人抬来了软轿,夜之初坐进去之后便又进了宫。

她为了燕雪辰而出宫,却又为了腹中的孩子进宫,如今的她,早已没有往日里那些张狂跳脱的性情了,和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沉默了不少。

那软轿得到了燕雨辰的特许,直接抬进了宫中,宫里自从上一次宫变有所损毁之后,燕雨辰便已经命人重新修整,他嫌以前的凤栖宫太不吉利,更命人将那坐宫殿推倒重建。

软轿将夜之初直接抬到了朝阳殿,天色已黑她的头还有些晕炫,她也没有看清那是哪里,只是进去之后她就发现有些不太对劲了,这朝阳殿里一应用具都极为奢华,比起听雪殿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她已经隐隐猜到了燕雨辰的心思,却并没有说什么,现在整座皇宫都是他的,她进了宫,他要如何安排也由得他去了,对她而言,她只要能好好的养胎便成,其它的事情她什么也不想管。

和夜之初一起进宫的还有冬雪、绿影和常在春,三人都被安排在偏殿住下,以便于伺候她。

第二天一大早燕雨辰又拔了十二个宫女十二个太监来伺候她,她一早起来见到屋子里人,顿时吓了一大跳,张公公弯着腰疲乏:“这些是皇上赐给皇后娘娘的奴才,请娘娘训话!”

纵然夜之初早有准备,还是被张公公话里的“皇后娘娘”四个字给吓的不轻,她睁大眼睛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皇后娘娘!”张公公有些惊疑的答道。

夜之初的眼睛一眯,冷着声道:“来人啦!掌嘴!”

绿影以前在张公公的手上吃过不少亏,听到夜之初发话打人,当下毫不客气的就冲上去左右开弓就将那张公公打的满地找牙,张公公直呼饶命。

夜之初冷哼道:“丫的,该死的狗奴才,老子是仁王的妃子,你叫我皇后娘娘,不狠狠的打你一顿你只怕是不长记心的!”

张公公跪倒在地道:“奴才没有将这喜讯先行通知娘娘就直接称娘娘为皇后,惊扰了娘娘是奴才不对,只是皇上今日早朝的时候已经在大殿上对文武百官封过赏了,从今天开始,娘娘就不再是仁王妃,而是皇后娘娘了。”

夜之初的眼睛微微眨了一下,这燕雨辰的行事风格还真的是和一般人不一样,这普天之下有这样封后的吗?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老天爷想玩死她吗?她可不想做杨贵妃,这种乱一伦的事情她没有兴趣,只是眼前的这个太监就真的太不是东西了些,丫的,挨了打还敢告诉她这样的消息,当下她轻轻一哼道:“是吗?听起来好像是好事。”

张公公忙道:“这原本便是天大的喜讯……”

“狗屁喜讯。”夜之初皱着眉头道:“老子对这种事兴趣缺缺,不知道为什么,早上一起来看到你那张脸实在是有些不太爽,我心里一觉得不爽,就头晕的紧,冬雪,帮我将这个一脚踢出去,我日后都不要再看见他了。”

冬雪明白她的意思,以前他们住在皇宫里的时候,就没少看这个张公公的的脸上,他是皇后的人,和宫里众多妃嫔的关系甚好,日后若是留在宫里,只怕是极为危险的一个人。她的眼睛一眯,抬起一脚就将那张公公踢了出去,她一边踢一边道:“我家主子一看到你心里就会舒服,还不快滚!”

这一幕被匆匆赶来的燕雨辰看个正着,他的眉头微微一拧,吩咐道:“新皇后登基,大赦天下,宫里到年纪的老太监老宫女们就放一批出宫吧,皇后娘娘看不顺眼就直接赏一笔银子送出去吧!”

“是!”跟在他身边的一个眉清目秀的太监低着应道。

张公公听到那一句话轻轻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以前又是前皇后的人,他早知自己定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只是没有料到夜之初才一进宫就将他给赶出了宫,虽然这个结果他并不想要,却也知她将他放出宫其实是他最好的结果,当下忙跪在那里谢恩。

燕雨辰没有理会他,直接走进来道:“昨夜睡得可好?可还习惯这里?”

夜之初冷笑道:“高床软枕又岂能睡得不好?这是皇上替我选的宫殿,我又岂能不习惯?”

燕雨辰见她今日的精神已比昨日好太多,他浅浅一笑道:“听起来你似乎对朕有很大的意见?”

“我哪里敢对皇上有意见?只是想提醒皇上一下,我是仁王的妃子,是皇上的九弟妹,并非皇上的皇后,皇上今日里当着朝中众臣的面下了那样的召书,是想置我于何种境地?”夜之初冷冷的看着他,眸子里有一抹淡淡的怒气。

燕雨辰的手轻轻摆了摆,满屋子的宫女太监全部识趣的退了下去,绿影却也依旧站在那里不走,他看了她一眼直接无视,他清楚夜之初有事情从来都没有瞒过她,当下便缓缓的道:“自宛若去后,我便知道我这一生都会孤身一人,或许是以前的杀戮太重,所以注定了不会有好的结果,宛若的死、你的离开和九弟的死更加让我明白我才是真正的天煞孤星。我如今纵然已是九王之尊,便更加印证了这一个念头,天煞孤星便天煞孤吧,坐在那把龙椅上的人其实心里远远比正常人苦,站在权利的颠峰时身边的早已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