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初见他在那里发呆,眼里隐隐还有泪光,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样呢?是不是不舒服?”

燕雪辰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很好,只是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心里生出了一些感叹罢了。”

夜之初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没出息的家伙!”

燕雪辰也回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没出息的家伙的媳妇!”

夜之初失笑,他也笑了起来,阳光自窗棂外洒了进来,照在两人的身上,为两人镀了一层金色的光华,他心里满是暖暖的爱意,只怕着时间能在这一刻定格。

经过昨日的吃醋事件之后,两人的感情更近了一步,若不是因为燕雪辰体内有寒毒,夜之初都生起了将他扑倒的心。

按惯例,燕雪辰吃过早饭就去步兵统领处报到了,今日里他去的晚些,到达时,那些参将和副将早已经在那里候着了,见他到来后忙过来行礼,他将今日要交办的事情交待下去之后,就对身边的心腹左棠道:“去打听几味药的来历,春天的甘露,夏天的地根,秋天的熟黄,冬天的爬虫,一有消失就通知我。”

左棠愣了一下后道:“这些是药吗?属下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左棠是燕雪辰就任步兵统领后提拔出来的副将,他为人极为精细,做起事情来也滴水不漏,是燕雪辰的好帮手。燕雪辰原本担心他是燕轻辰的人,在试探后好几次之后,又将他的身家底细细细的调查完之后确认没有问题才开始启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为燕雪辰做了不少事情,是个能堪重用之人。

燕雪辰早已吩咐青鬼门去寻那几味药材,只是青鬼门的门徒也不知道那四味药材是什么东西,这几个月来一直也没有任何消息,他从来没有一日像今日这般强烈的想活下去,觉得多一个人寻找药材便是多一条活路,于是这才吩咐左堂去寻找药材。

燕雪辰轻哼一声道:“若是很容易找的东西,本王会让你去找吗?”这几个月来,他也渐渐的能适应“本王”的自称,虽然觉得那个自称极为虽扭,却发现那个自称却很威风,耍脾气或者吓唬人的时候极其有用。

左棠早知这个主子是个不好伺候的人,当下也不敢多问,应了个诺便派人去找这四味药材了。

步兵统领一职,其实是个闲差,听起来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做一般,其实只要将身边的人管好了,京城中没有大的乱子,他们基本上都是不出动的。燕雪辰闲来无事就要操场上练兵,他知道这些兵将若是练好了,早晚会有大用。

他有时候还会想起皇帝那一日对他说的那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心里便有些感叹,皇位也许是很多人梦魅以求的东西,对他而言却是一个可有可无人的东西。

他现在只求能好好的活着,能和夜之初厮守在一起。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扭头一看却见燕雨辰站在那里,他微微一笑道:“五哥今日怎么有空到这里来呢?”

“有些担心你,就过来看看罢了,你练兵倒很有一手,这些后将的身手看起来比以前敏捷不少。”燕雨辰的眼里满是赞赏道。

“五哥又来笑话我了!”燕雪辰淡淡的道:“若是论到操练兵马,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及得上五哥!”

燕雨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会操练兵马又如何,当年只是为了能更好的活着,所以就自已想出了一套练兵的法子,这么多年没有,还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燕雪辰扭着看着燕雨辰道:“五哥如今已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了,手中的兵将从多,那些法子又岂会用不上?”

燕雨辰缓缓的道:“父皇的心思,又有谁能猜得透?我长年不在边关,早已生疏了许多,只是一想起当年的狼烟,残缺的冷月,遍地的尸体,心里总会有万千感触。”

“边关又有战事了吗?”燕雪辰反问道。

“北疆又有人谋反了,父皇让我派人前去镇压,可是我却不知道派谁去合适了。云端和罗文罗武两兄弟跟在我的身边已有许多年,这些年来的风沙,已让我再不敢轻易的相信别人了。”燕雨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浓烈的无奈在心间升起。

“五哥不是那伤春悲秋之人,今日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感慨?”燕雪辰皱着眉头问道。

燕雨辰淡淡的道:“那是因为今天早上常在春告诉了我人的病情。”

燕雪辰扬了扬眉毛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一个人再强悍的人终会面对那一天。”

燕雨辰的眸光微微一暗道:“九弟妹知道你的病情吗?”

燕雪辰摇了摇头道:“五哥也知道她的性子,她若是知道的话只怕会拼了命的去找那些药材,我不想让她担心罢了。”

燕雨辰看着他道:“你们两人最近怎么呢?还吵架吗?”

燕雪辰笑道:“我们两人要是不吵架那才真的是一件怪事,她的性格就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稍有不快的事情就会掀桌子。我的脾气五哥也是知道的,没办法像五哥那样淡然处之,觉得她说的不对的地方就会出言教训,然后就吵起来了。再说了,依着她的性子,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会被她气疯,五哥以前不也是被她气的抓狂吗?”

燕雨辰淡淡的道:“这些倒是真的,只要你过得好,那便什么都好。”

燕雪辰浅浅一笑,脸上满是幸福的印迹,燕雨辰的眸光微微,也不再多说什么,却在那里指点燕辰如何训练士兵才能够让士气提升。

燕雨辰在燕雪辰那里呆到日暮时分才离开,他骑着马在大街让缓缓而起,想起第一次和夜之初相识的时候就是因为她突然穿了出来,那一次若不是暗卫机敏,险些都会要了她的命。他也还记得她站在大街上斥责他的情景,仿佛初识只是昨日之事,却不期一转眼便已过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