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辰的眉毛微微一动道:“现在是还有,迟些就没有了。”他的眸光转寒,手轻轻一扬,屋子里陡然泛起冷冽的寒茫,夜之初知道他的武功高手,手段吓人,生怕他一怒之下也将杨易之给砍成十八块,若是那样的话,她可就做不成她的逍遥帮主了,当下也管有没有危险,拼死就扑在杨易之的身上,却还是晚了些,杨易之大腿上的一片肉被割了下来,痛得他哇哇大叫。

“你想死吗?”燕雪辰寒着声道,好在他收刀收得快,否则她的身上就会被砍个透明窟窿,饶是如此,她的手下还是被剑气所伤,皮被割开,鲜血流了下来。而他的手因为收刀收的太急,刀锋反转,也割伤了了手臂。

夜之初大呼倒霉,今天也不知是什么倒霉日子,所有见到的人身上都流了血,丫的,她自己居然也流血了。她咬着在牙忍着痛道:“我当然不想死,可是你绝不能杀了他!”她看到杨易之腿上掉了一块肉,再想起他方才的话,她顿时明白他是要把杨易之做成太监,丫的,早知道他不是要将杨易之剁成十八块,她方才绝对不会那么拼命了,反正男人少了那个东西又不会死,而且也成全了杨易之那混球。

燕雪辰眼里的怒气深重,他冷冷的道:“我原以为你对五哥是一心一意的,没料到随便为个男人都会拼死拼活的,只是为什么一直对我都那么冷淡?”

夜之初笑眯眯的道:“他是我的恩客,我又岂能让他死在这含香楼里?这里若是出了事情,我岂不是连生意都做不成了?”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见他在气头上,唯有随便打个理由先搪塞他,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没料到她的话一说口,燕雪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忙又讨好的道:“你如果在这含香楼里遇到什么危险,我也一样会扑过来救你的。”

“你救我只因为我是你的恩客对不对?”燕雪辰冷冷的问。

“是!”夜之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又不能说因为你是我的相公之类的话,唯有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燕雪辰的眸子里寒气深重,他一字一句的道:“可是我嫌你脏,就算是死也不要你救!”说罢,他扭头就走了出去。

夜之初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的话说的狠绝,可是人总算是走了,也算是暂时过了这一关了,杨易之在旁忍着痛道:“帮主大人,真没料到你的相公是个醋坛子。不过你对我还算是有情有义的,日后他若是不要你,我就勉为其难的娶了你这个凶婆娘。”

夜之初的心情极度不好,阴着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很好!”说罢,一扬手狠狠的敲在他的伤口上,痛的杨易之再次惨叫出声,他大怒道:“当真是最毒妇人心啊!你就不能有一点女人的样子吗?”

夜之初冷笑道:“我刚才真不应该救你,应该让他直接把你变成太监,然后扔到宫里去当公公!”

杨易之打了一个寒战,想起方才燕雪辰的模样,心里终是有了惧意,一个男人若连最重要的部位也没有了,还不如去死!

夜之初找来花娘,让她寻些金创药过来替杨易之和自己上药,那些姑娘们见杨易之长的俊俏,一个个争着替他上药,杨易之吓的半死,提着裤子死活不让,夜之初在旁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花娘,去准备锋利的刀子来,这里有人想做公公。”

杨易之知道她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当下叹了一口气,不再坚持,由得那些姑娘们一边上药一边吃他的豆腐。

夜之初将伤口包扎好之后见时间不早了,她也该进宫了,于是将脸又涂得乱七八糟之后就去寻那些管事的公公,那些公公一见她回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有个公公问道:“九王妃去哪里呢?怎么好半天不见人?”

夜之初心情不好,,吓唬众人道:“你们还好意思说,明明看到我的被强盗打劫了,不过来帮忙也就算了,害得我受了伤,还好意思问我去哪里呢?”

那些公公都是人精,又见她真的受了伤,又哪里还敢多问,只拥着她往回走。

此时已值隆冬,天空一片阴冷,不知何时已下起了雪,夜之初坐在轿子里走到宫门口时,看着那漫天的雪花微微一呆,没穿越来之前,她最是喜欢下雪天,总觉得那飘飘洒洒的雪花美得紧,一如精灵般通透。可是今天心情不好,看到那些雪花倒又生出了三分悲凉。

回到听雪殿之后,绿影忙迎上来道:“小姐,今天去买东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夜之初问道:“九皇子回来了吗?”

“还没有了,你今天出去之后,他也跟着出去了,说是要去寻你。”绿影有些奇怪的道:“难道他没有寻到你吗?”

一个念头在夜之初的心间荡开,他该不会发现……不可能,夜之初自己告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一路之上极为小心,她虽然不会武功,却极为机敏,燕雪辰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跟踪自己去含香楼的。

她淡淡的道:“我没有看到他,我有些倦了,先去睡了。”

绿影一见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有心事,忙走过来道:“小姐,发生什么事情呢?”

“滚一边去,老子没心情理你!”夜之初凶巴巴的吼道。

绿影被她这么一吼,只觉得委屈的紧,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她叹了口气道:“老子心情不好,别理老子,再问下去,小心揍死你!”

绿影扁了扁嘴,不再说话,夜之初不再理她径直上了楼,绿影还想再说些什么,秋水一把拉住她道:“你还真的想讨打不成?”

绿影叹了口气道:“我跟在三姐的身边三年多了,还从没见过她这么不开心。”

秋水愣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

夜之初也不掌灯,独自一人坐在床上,窗户上糊了厚厚一层油纸,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将头靠在墙上,伸手将窗户推开。